少年們的臉色再次變得慘白。
    “仙師想怎麽處罰我們？”一少年大著膽子問道。
    李小雲倒出幾枚丹藥，接著又在空中連比帶劃。
    “可以了，你們把這丹藥服下，我再說要怎麽處置你們。”
    大家的麵色都有些遲疑，一陣嘰嘰喳喳的討論後，總算有人站了出來，“仙師要是想殺我們，我們根本無法反抗。大不了一死。”
    說完，便從李小雲手上拿了一粒丹藥，扔到了嘴裏。
    其他人自然不可能就這樣乖乖跟著做，他們先觀察了一會，發現那人服下藥丸後，並沒有什麽異常，才陸陸續續拿起李小雲手中的藥吃了下去。
    “仙師，我們已經都服下藥了！後麵要怎麽做，仙師直說就行。”第一個服藥的人說道。
    “剛剛我看給你們上菜的，好像不是山賊吧？”李小雲問。
    “那些是他們平時打劫後，抓上來的壯丁。”一名少年解釋道，“隻不過他們沒那個本事做山賊，隻能做一些雜事。平時山賊也把他們當成下人使喚。”
    “所以還特意給他們帶上了腳鐐？”李小雲問。
    “是啊！之前就有人想要逃跑。所以這裏的山賊都會給這些人帶上腳鐐。”
    “他們的家在哪裏？”
    “就在山下不遠處，不然也不會被抓到山上來了。雖然那些村子裏有不少人，但他們從這條路過的時候落了單……”
    李小雲挑了挑眉，“你們也不像是當山賊的料，怎麽不把你們抓去做苦力？”
    “我們雖然沒他們心狠，但勝在年輕氣盛。就算不能衝鋒殺敵，也能給他們扛扛貨物。”
    李小雲不禁好笑，他可不覺得這些人年輕氣盛。在他眼裏，這不過是一群誤入歧途的人罷了。不過看這些人的身體，確實都孔武有力，也難怪山賊會留下他們了！
    等和山賊接觸得久了，恐怕他們也會被同化。
    “我也不瞞你們。你們剛剛吃下去的東西，確實有毒。”
    李小雲剛剛說完這句話，原本還慶幸大難不死的少年齊齊變色，有幾個更是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但你們也不用擔心，隻要你們以後安分守己，這毒藥就不會發作。”
    少年帶著質疑的目光看向李小雲。他們覺得這事情太邪乎了。怎麽還有藥，能讓人一為非作歹就喪命？
    察覺到他們的質疑，李小雲直接拉起旁邊的一個人。
    “喲！二當家還沒死呢！”李小雲笑道。
    這人正是二當家，雖然此刻身上已經汙濁不堪，奄奄一息。但終究還留著一口氣。
    李小雲將他的嘴扳開，把手裏剩下的丹藥喂了他一粒。
    剛剛服下的時候，二當家還沒什麽反應，但馬上他的臉就變得通紅。最後皮膚被脹得裂開，絲絲血跡從裏麵流了出來。
    本就隻有一口氣的二當家，頓時沒了呼吸。
    “現在相信我了吧？”李小雲笑著問道。
    眾人連連點頭。其中一個大著膽子問道：“這是為什麽？”
    “這還用問？”旁觀的人肘了他一下，“仙師的手段哪是我們能理解的。”
    “也讓你們心裏有個底。”李小雲解釋道，“這丹藥上施加了符文，封印住丹藥的藥力。而符文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察覺你們體內的氣。如果你們也像這人一樣荒淫暴虐……”
    李小雲指了指地上的二當家，“那封印消失，藥力直接把你們撐死。你們剛才之所以沒有跟著那些人一樣，對著椅子板凳橫衝直撞，說明你們心裏還有一絲良知。不然我也不會放過你們。不過你們以後需要老老實實做人。如果再敢為非作歹，那誰也救不了你們！”
    這些人聽李小雲這樣說，心裏徹底放鬆了下去，趕緊保證以後做個好人。其實隻要李小雲把原理給他們講清楚，他們就不敢再有歹心了！
    這時有個少年傻傻的上前，“要是別人欺負我，我可以還手嗎？”
    “自然可以！這符文比你們想的要聰明。”李小雲說完，笑容一收，正色道，“現在該來說說要怎麽處罰你們了！”
    這些人的臉色又變得忐忑起來。
    李小雲一指剛剛第一個服藥的人。
    那人上前一步，雖然眼中還有些恐懼，但被他強行壓住。
    “你殺過幾個人？奸淫過幾個女子？”
    “殺過一個。那是當時讓我加入山賊的條件。”少年回答道，“至於女人，第一次的時候被他們慫恿，睡過一個，但後麵我就沒有在參加這種活動了。”
    李小雲閉上眼睛思量了一會，“到時候那些人下山，你就在他們的村子裏，幫他們勞作，守護村民安全。為期二十年，之後你就自由，可以離開他們的村子了！”
    少年想了想，覺得沒什麽問題，便退了下去。
    李小雲接著指了一個看起來挺機靈的少年。
    “我一個人沒殺，一個女人沒糟蹋。”少年咧嘴一笑。
    李小雲不禁好奇，“他們不強迫你？”
    “我剛來沒多久。”少年笑道，“幾次他們想讓我殺人，我都找理由推脫過去了。平時跟著他們下山打劫，我也隻是混在後麵，幫他們把搶來的東西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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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說之前他們把女人推給你的時候，你非要帶回自己屋裏。”旁邊一個人笑道，“合著那些叫聲是你們自己裝出來的啊！”
    少年臉色得意。
    李小雲自然知道這少年沒有說謊，頓時對這少年產生興趣，“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慕容肖肖。”
    “雖然你沒有殘害人命，但終究是助紂為虐。就在村裏待兩年吧！”李小雲說道。
    “多謝仙師！”慕容肖肖也察覺到李小雲對他感興趣，於是道謝完畢趕緊問道，“仙師你看看我，能不能修仙？”
    李小雲臉上的笑意一收，搖了搖頭，“你雖然鬼精鬼精的，但確實沒有修仙天賦。”
    慕容肖肖的臉上頓時布滿失望，“真的沒有辦法嗎？”
    “這種事沒有辦法。”李小雲說道，“你如果要強行修行，也不是不可能，但以後成就會很低。”
    慕容肖肖低下頭，眼中充滿不甘，退到人群中。
    李小雲接著叫出來一個人，此人顫顫巍巍的上前，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恐懼。
    “殺過幾個人？”
    “二十五個！”這人顫抖著回答。
    “女人呢？”李小雲皺眉問道。
    “十四個。”
    李小雲眼神變得淩厲，結果那人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仙師我也不想啊！但我隻要不聽他們的，他們就會殺了我。”那人跪下後就開始訴苦，“我每次殺完人，就要做好幾天噩夢！每次麵對那些被他們過的女人，我就算心裏害怕，也得逼著自己做那種事，我這些日子也不好過。”
    送到這裏，他還伸手抹了一把鼻涕。
    “那你怎麽會上山當山賊？”李小雲問道。
    “他本來是一個公子的家仆。”旁邊一個人替他介紹起來，“之前那些人搶了他公子，因為贖金不夠，那些人直接撕了票。他為了活命，朝著那幾位當家連連磕頭求饒。大當家見他雖然膽小，但還是有一把力氣的，於是就留下了他。”
    李小雲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了！貪生怕死，本就是人之本性。但像他這樣怕的，還真是不多見。
    這種人，隻要讓他足夠恐懼，別說殺人放火了，更沒下限的事情他都做的出來。
    隻能說，可憐但又可恨。
    “你以後就待在村子裏吧！”李小雲直接給他判了無期。
    這人聽到李小雲隻是讓他在村裏服役一輩子，竟也不失望，反而有劫後餘生的喜悅。這不禁讓李小雲一陣無語。
    接下來，李小雲處理完剩下的事情後，便又走回趙鈺身邊。
    此時大廳裏的人分成了四份。
    李小雲和趙鈺在一處，那些被擄掠來的人擁在一起。剛剛活下來的少年小山賊簇成一堆。最後一批人，則是剛剛被鏢師帶到這裏來的。他們的腳上都戴著鐐銬，驚慌失措的看著滿地屍體。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龍威鏢局的少當家跑過來，詢問李小雲道：“這些人怎麽處理？我手下的人不敢拿主意，所以把他們帶到這裏來。”
    “自然是放了！”李小雲拿出了凡劍，往前一扔。
    當！當！當！
    鎖鏈接二連三的斷開。
    李小雲收回劍，對那些人說道：“你們自由了，明天就可以回去。”
    那些人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等把李小雲的話完全理解後，每個人的眼中都流出了淚水。
    “老天有眼啊！”一個頭發已經有些發白，身體略微臃腫的老者跪在地上喊道。
    趙鈺看著他們身上的疤痕，冷冷說道：“這些山賊死的不冤！”
    “是啊！”李小雲說著，一個閃身來到老者前麵，將他扶了起來。
    “多謝仙師！多謝仙師！”這時他才想起來要感謝李小雲。
    “大爺是這裏的廚師？”李小雲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羊膻味。
    “要不是我有這門手藝，早被他們殺死了！”老人哭著說道。
    李小雲看向老人身後的人，都是二十歲到四十歲。
    “你們是哪裏人？”李小雲問道。
    老人指了指後麵的幾個人，“這些都是我們李家村的，其他的則是隔壁村的。”
    李小雲點了點頭，“你們今晚先在山上住一晚，明天我們一起下山吧！”
    “好好好！”老人說完又是連連道謝。
    李小雲走回趙鈺身邊，“總算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完了！”
    趙鈺努努嘴，看向地上的屍體，“那你就把這些也處理幹淨。”
    “好說！”李小雲笑了笑，手臂一抬，一條火龍便被放了出來。
    接著整個大廳都成了火海。
    大廳裏的眾人大驚，想要逃跑。但火焰轉眼間就消失了。再仔細一回想，剛剛火焰朝他們撲來的時候，他們一點都沒覺得熱。
    再看地上，那些屍體已經消失無蹤！
    眾人在感歎李小雲本領高強的議論中，陸續離開了大廳。
    這是他們在山寨的最後一晚，雖然他們現在都激動的難以入眠，但一直待在大廳裏也不像話。
    鏢師在被李小雲救下後，就以李小雲馬首是瞻。此刻主動幫李小雲安置眾人。其實也就是把這些人帶回之前的住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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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眾人都離開了，李小雲和趙鈺走出大廳。
    此時已經月上中天，四周寂靜。但時不時從山林裏又傳來野獸的咆哮。
    “看來你的事情還沒處理完。”趙鈺笑道。
    李小雲看向黑暗中，隻見那裏走出來一個少年，正是之前想要修仙的慕容肖肖。
    “你怎麽跑出來的？”李小雲笑問道。
    “我借口說要方便，就出來了。”慕容肖肖來到李小雲身前，就跪了下去，“請仙師教我修行吧！不管以後走到哪一步，我都不後悔。”
    “難得你知道，要在四下無人的時候來找我。”李小雲笑著說道，“你就這麽確定，我會教你？”
    “不確定！”慕容肖肖搖了搖頭，“但總要試一試。畢竟以後可能都遇不到仙師了。”
    “也罷！”李小雲拿出一本冊子，一瓶丹藥，“這些東西你收好。以後能走多遠，就看你自己了。”
    慕容肖肖對李小雲磕了幾個頭，才接過東西。
    “你為什麽想要修仙？”李小雲問道。
    “自然是想長生不死！”慕容肖肖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李小雲莞爾一笑，“長生之後呢？”
    慕容肖肖語塞。
    “希望你能找到讓自己真正全心投入的事情。”李小雲拍了拍慕容肖肖的肩膀，“如果生命失去了活力，就算身體不朽不滅，也隻是淒涼萬古罷了！”
    慕容肖肖鄭重的點了點頭。
    “快回去吧！”李小雲笑道，“不然他們該懷疑你了！”
    剛才在大廳，李小雲之所以不給慕容肖肖功法和丹藥，就是擔心其他人見財起意。
    更何況這還不是普通的財寶。隻要能順利開竅，壽命至少就會比凡人長不少。
    慕容肖肖也是個聰明人，知道私底下再來找李小雲。
    “這些山賊有不少財寶，要不要我帶師父去看看？”慕容肖肖直接叫起來師父。
    李小雲啞然笑道：“不用，我們早就把這裏的情況探查清楚了。”
    等慕容肖肖離開後，李小雲對趙鈺說道：“走吧！四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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