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關多久了？”趙鈺問道。
    廣元子麵色僵硬，“我記得從玄影密林回來一年後開始閉關，現在有兩年了！”
    “道友好像不希望他出關？”李小雲說道，“就算他行事古怪，但你們避開他不就行了？”
    廣元子一臉苦澀，好像真的要哭出來一樣，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要是能躲開他，那也就罷了。就怕他突然心血來潮，要拿我們做實驗？”
    “什麽實驗？”
    “上次他把我抓過去，是因為他想出來一個劍陣，讓我們幫著他試驗。”
    “這不是很正常嗎？”李小雲不解。
    “那是因為道友沒見到那劍陣，很多東西他都是瞎想出來的。我們施展劍陣，結果都被反震受傷了！還是掌教師伯替他賠了一大筆靈石。”廣元子說道。
    “哈哈哈！”一聲大笑響起，聲音穿透力十足，就算李小雲他們離枯草很遠，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聒噪！”冷哼響起，枯草的笑聲戛然而止。
    “這位便是掌教師伯！”廣元子給李小雲二人介紹的，“也是宗門裏唯一能管住枯草師兄的！”
    李小雲朝遠方一指，“他怎麽朝這邊飛過來了？”
    “什麽？”廣元子疑惑的回頭看去，就見枯草直直的往這邊飛來。
    “兩位道友，你們先在這裏歇息，後麵有什麽事情我再來找你們！”廣元子匆匆說完這句話，就架著法器飛走了。
    枯草的速度很快，眨眼間便來到李小雲上方。
    然後他握拳，身體如炮彈般朝李小雲射來。
    李小雲哪裏敢接他這一拳，趕緊側身避開。結果枯草速度飛快，在空中化拳為掌，拍向李小雲胸口。
    好在李小雲的反應也不慢，飛快打出一掌，正對上枯草的進攻。
    “砰！”
    靈力激蕩之下，驚擾了不少住在附近的修士。
    廣元子此時已經飛遠，但聽到這邊的動靜，還是心有餘悸。
    “李道友運氣真差！”廣元子在心裏歎氣道，“好在枯草師兄下手有分寸，雖然會受一些皮肉之苦，但也不至於喪命！”
    雖然這樣想著，但廣元子的速度更快了！
    “這就是龍血改造後的身體嗎？”枯草凝視著李小雲，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這一次死定了，沒想到反而讓你因禍得福。”
    李小雲此時來不及生氣，他在枯草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那是龍血的氣息。
    隻不過枯草身上的氣息，明顯比當時進入自己體內的龍血差了不少。
    仔細一思索，李小雲便想明白了這其中原由，“靈寶軒那滴蛟龍血，最後被你獲得了？”
    當時靈寶軒先放出拍賣蛟龍血的消息，然後在拍賣的時候又聲稱那是真龍血。但其實真龍血一直都在華璿璣身上。拍賣時拿出來的，還是蛟龍血。
    最後李小雲得到了真龍血，而那些靈獸和參加拍賣的人，都來不及管這一滴蛟龍血。
    李小雲沒想到最後是枯草眼疾手快，將這東西收入囊中。
    “如果不是因為我們身上都有同樣的氣息，我也不會一出關就跑這裏來！”枯草說道，“不過這龍血可不好煉化。我光是消除裏麵的煞氣，就花了不少時間，這還隻是蛟龍血。這麽一算，你隻用了三年時間就可以把真龍血吸收，速度比我要快的多。”
    還有一點枯草沒說到，那就是李小雲的境界明顯要比枯草低，這樣他煉化所需要的時間應該更長才對。
    “怎麽樣？”枯草湊上前來，用肘子撞了撞李小雲，“要不要比試比試？看看誰的身體更強！”
    “別！”李小雲當即拒絕。他一個四品修士，去和一個五品體修比試，那不是找死嗎？
    “放心！”枯草勸道，“我會手下留情的！你剛剛又不是沒發現，要是我真的下死手，剛剛那一掌，你就算不死也得重傷！”
    李小雲還是搖頭，他當然知道枯草不會真的取他性命，但這個瘋子到時候要是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李小雲也毫不奇怪。
    當初在京城，他差點就被擄掠到了天法宗。要不是李小雲現在是以書院弟子的身份拜訪天法宗，枯草估計還會動其他的心思。
    見李小雲一直不答應，枯草也隻好放棄，然後又笑著對兩人說道：“要不要去我那裏坐坐，我可是養了不少的靈獸呢！”
    “聽說你的那一座山，已經快被靈獸的糞便鋪滿了？”李小雲笑著說道。
    “誰說的？”枯草不忿道，“是不是廣元子那小兔崽子瞎說的！我就知道，這小子就會嚼舌根，上次讓他幫我布個劍陣，還畏首畏尾的！”
    “你的劍陣是什麽樣？”趙鈺被勾起了興趣，問道，“可以讓我看看嗎？”
    枯草見趙鈺主動和他說話，心裏大喜。之前他和李小雲打賭輸了，以致於他不能再糾纏趙鈺。
    他雖然不認為自己優點很多，但至少願賭服輸。
    剛剛他看到趙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和他搭話。但為了遵守賭約，隻好壓製住心裏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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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趙鈺主動和他說話，無疑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機會。既然趙鈺主動的，那自己就不算糾纏對方了吧！
    於是枯草麵有得色的拿出一個玉簡，小心翼翼的交到趙鈺手上，殷勤說道：“你慢慢看！有什麽不懂的地方，直接問我就是了。”
    趙鈺接過玉簡，便一個人看了起來。同時漫不經心的上了李小雲的白雲，在枯草的帶領下，往他的洞府飛去。
    不管怎麽說，李小雲和枯草也算是老熟人了！李小雲也想看看枯草的山峰，究竟變成了什麽樣！
    枯草看著李小雲身下的白雲，心裏很不是滋味。這東西原本可是他自己的啊。
    “靈獸的糞便很多嗎？”李小雲在白雲上問道，“靈獸不管怎麽說，也是不遜色於修士的存在。怎麽修士可以辟穀、杜絕五穀輪回，靈獸就不可以？”
    “靈獸的糞便，自然和普通人，甚至普通牲畜不一樣。”枯草突然來到了自己擅長的領域，帶著些許賣弄的說道，“靈獸提升修為的一大方式，便是吃！他們吃的自然不是尋常的事物，都是蘊含著天地靈氣的好東西。但你也知道，就算那些東西可以提升修為，但很多成分是沒必要的。甚至不少成分還有毒素。靈獸之所以要排便，就是把這些東西排除體內。”
    “這麽說，靈獸的肚子就像一個煉丹爐。”李小雲說道，“將有用的提取出來，再將沒有的排解出去。”
    “這麽理解也沒錯！”枯草點頭，“所以靈獸對修士的丹藥趨之若鶩，就是因為丹藥的藥力很精純，不用再像以前那樣費力去消化。不過靈獸這樣提升修為的方式，主打的就是方便。這種方式估計也是千百萬年來發展而成的。”
    李小雲讚同的點了點頭，和修士比起來，靈獸似乎更直接。不過他也清楚，這種方式隻是低階靈獸的必選項，不代表高階靈獸也必須如此。對於那些高階的靈獸，他們和人類已經沒什麽區別。如果他們想要煉丹，也沒有什麽困難。但可能是受血脈遺傳的影響，靈獸並不喜歡人類這一套。
    不過人類能以一族之力，對抗靈獸裏的所有種族，也證明了人類修煉方式的先進性。
    接著李小雲又想起之前的龍血，對枯草問道：“龍身上的血是不是很少？”
    枯草點頭，“龍血不像人血，龍血是越少越好。靈獸對血脈看得很重，而血液越凝練，裏麵的龍族氣息便越精純。你知道有個關於龍族誕生的傳說嗎？”
    李小雲搖搖頭，連身旁正在觀看玉簡的趙鈺也不禁抬起頭。
    “傳說龍血是從一滴精血中繁衍化生而出。”枯草說道，“如果真龍可以將自己體內的血脈凝結成一滴，那就可以探尋到祖龍的秘密。”
    “還有這種說法？”李小雲說道。
    “雖然沒有被證實過，但血脈越凝練、體內血液越少的龍族，實力也越強。”枯草解釋道，“於是又有了這種說法，當體內血液凝結成一滴時，龍便可突破到九品境界，甚至更高！”
    李小雲張大嘴巴，“九品之上還有什麽境界？”
    枯草聳聳肩，“不知道！可能根本沒有這種境界。九品已經是世人所知的最高境界了！但人就是這樣，知道了最高的，便喜歡猜想更高的。”
    “龍族有出現過九品嗎？”李小雲問。
    “沒有！”枯草說完，覺得不夠嚴謹，於是補充道，“至少在人類的記載裏，沒有。話說你怎麽突然提這個？”
    “剛剛你不是說靈獸靠進食來提升修為嗎？”李小雲說道，“然後龍血又那麽寶貴，是不是龍的糞便也寶貴？”
    枯草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照你這麽說，難道黃金馬桶裏的屎就不是屎了？”枯草不再禦空，直接落在李小雲身旁的白雲上，摟著他的肩膀說道，“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龍可以消化絕大部分東西。所以他的糞便確實很罕見。”
    李小雲奇怪的看向枯草，“該不會靈獸血脈越強的種族，胃口越好吧？”
    “聰明！”枯草拍了拍李小雲的肩膀，笑著說道，“胃口好，那修為提升的也快。”
    李小雲想起自己的小白，好像那家夥的胃口就不錯。自己煉丹的廢料，都能吸收得一幹二淨。也難怪小白的修為會增長迅速了！
    “還有一些靈獸，他們可以將這些多餘的東西處理掉。”枯草說道，“純陽虎你知道嗎？”
    李小雲心裏先是一驚，還以為枯草已經知道了小白。
    小白可是覺醒了純陽真火的靈獸，正常情況下，李小雲不想將其暴露。更何況現在他還在天法宗。雖然天法宗看在書院的麵子上，還不至於做出太難看的事，但李小雲可不想拿人性做賭。
    連一旁的趙鈺也不禁有些緊張，不動聲色的將手中的玉簡握得緊了一些。
    不過李小雲仔細再看枯草的神色，發現枯草好像並不知情，隻是單純給他科普的樣子。於是順著枯草的話問道：“純陽虎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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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純陽虎可以覺醒純陽真火這種天賦神通。”枯草慢慢解釋道，“而純陽真火，可是消除這些東西的不二之選。就算是什麽劇毒，在純陽真火之下也隻能消散殆盡，更不用說那些靈藥裏的雜質了！”
    “你懂的還不少啊！”趙鈺在旁邊笑道。
    “那是自然。”枯草就像是個被誇獎的孩子，“我平時還是會看書的！開始養靈獸後，這方麵的書看得更多了。可不像他不學無術，什麽都要問！”
    說著不屑的指了指李小雲。
    李小雲嗬嗬一笑，嘴角上揚，拿出一塊靈石，“要不要我們再賭一局？”
    他在修行上的見識不及枯草，所以打算在其他方麵給枯草的顏色看看。
    “怎麽賭？”
    李小雲將拿著靈石的手伸到白雲外，“如果我現在放手，靈石會怎麽掉下去？它在空中的軌跡是什麽樣的？”
    “自然是直直的掉下去了！軌跡自然也是一條豎直的線！”枯草不假思索的說著，同時還用手在空中畫了一道豎直的線。
    李小雲微笑著搖頭，“我說這靈石的軌跡是一條曲線。”
    說著，李小雲直接凝聚靈力，在空中畫了一條拋物線。
    枯草頓時陷入沉默。如果沒有上次的教訓，他可能當即就和李小雲開賭了。但吃了上一次的虧後，枯草明顯謹慎了不少，開始在腦海中推演石頭下落的情況。
    結果他就發現自己以前根本沒有觀察過這些東西。
    修士的好處是可以禦物，但這樣也有了壞處。枯草完全無法模擬不施加靈力的情況。
    就算他們在空中往下拋擲法器，也是在自己靈力控製之下。這就導致枯草模擬了半天，腦袋裏還是一團漿糊。
    “怎麽樣？敢不敢賭？”李小雲譏笑著說道。
    “除了靈力，也不能用其他的手段？”枯草問。
    “是的！”李小雲點頭，接著不耐煩的催促，“你到底賭不賭？要是不敢賭，就直說，我又不會笑你。”
    李小雲的激將法太明顯了，趙鈺也不禁噗嗤一笑。
    但是對枯草卻很有用，隻見他嘿嘿一笑說道：“那就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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