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李小雲回過神來，“隻是在想，這靈獸血脈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誰說不是呢！”枯草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而李小雲則繼續開始思索。
    作為一個理工科的學生，他習慣用科學的觀點來解釋現象。但來到這個世界，以前的很多知識便失效了。
    就好像為什麽這個世界不再是一個球體？為什麽會有靈氣這種東西？為什麽這個世界明明廣袤無垠，但太陽和月亮還是依舊交相更替？為什麽沒有南北半球之分，但依舊寒來暑往？這些都是李小雲想不清楚的。
    但這並不代表科學不存在了！而是這個世界的規律和以前不一樣了！
    想到這裏，李小雲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嘴巴。他很多次告訴自己，都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了！還糾結這些做什麽？
    “看，這就是我養的踏雪了！咦……怎麽還有兩匹馬在這裏？”枯草朝前方一指，接著疑惑道。
    李小雲看了看，笑著說道：“那是我們騎過來的。沒想到它們也跑到了這裏。”
    別看李小雲飛過來沒用多少時間，但其實之前他們住的地方，和枯草的洞府有著很遠的距離。
    枯草看著那兩匹馬的毛色，說道，“看來你喂的很好！要不然它們也不能趕到這裏來。”
    “你這匹踏雪，也是從凡馬裏培養出來的？”李小雲問。
    “算是吧！但它體內的靈獸血脈還沒完全退化。後麵我花了不少功夫，才把它養到如今的程度。”
    隻見踏雪通體發黑，和李小雲的老黑有些類似，但踏雪蹄子處的毛發，潔白如雪，正如踏雪其名。
    “你怎麽養的？”李小雲問道。
    “就是喂各種靈藥。”枯草反問，“你的呢？”
    “喂一些丹藥。”
    枯草嗬嗬笑了笑，心裏不禁腹誹：“你這丹藥，裏麵可有著我不少靈石呢！”
    踏雪的前麵，就放了一大堆草藥。靈藥錯雜在一起，連李小雲也無法將其一一認出來。
    見踏雪吃得津津有味，趙鈺的紅馬便湊上前去，跟著吃了一口。
    結果靈藥剛剛入服，紅馬轟然摔倒，之後四蹄抽搐了幾下，就斷了氣。
    李小雲和趙鈺都一陣愕然，尤其是李小雲。剛剛紅馬吃進去的靈藥，李小雲並沒有看出有什麽異常。要不然他也不會放任這匹馬去吃。
    “過去看看吧！”枯草說完，一個閃身就來到紅馬旁邊。
    李小雲和趙鈺緊隨其後。
    “怎麽樣？”李小雲問道。
    “不是靈藥的問題！”枯草說道，“或者說，這靈藥隻是一個引子。剛剛他們疾馳而來，早就體力不支，這時候猝然吃下靈藥，自然難以承受這股藥力。”
    老黑此時邁著蹄子，朝紅馬屍體靠近。他的眼中，流露著傷感的神色。
    這兩匹馬被李小雲和趙鈺買下後，便一直在一起。現在看著同伴就這樣死去，又怎麽能不傷心。
    李小雲撫摸著老黑的脖子，心裏不禁有些歉疚，如果他考慮到這一點，就應該阻止紅馬進食。
    察覺到李小雲情緒變動的趙鈺，也不禁有些感傷。這馬陪著她這麽久，已經產生了感情。
    “其實就算沒有今天這件事，他們也活不長了！”枯草這時候站起來說道。
    李小雲皺眉，“我唯的丹藥都是控製好劑量的。讓他們多活個二三十年都沒有問題。”
    “正常來說是這樣的。但他們卻不行！”枯草搖頭。
    “為什麽？”李小雲問道。
    “因為他們體內有著靈獸稀薄的血脈。”枯草解釋道，“如果不是我經常和靈獸打交道，也差點沒覺察出來。”
    但李小雲心裏更加納悶，“有靈獸血脈和這又有什麽關係？”
    “這是玉花驄的血脈，這靈獸你就算沒有見過，也應該聽過吧。”
    李小雲點了點頭，在廣雲府的時候，他還真看過相關的介紹。
    玉花驄是一種很珍貴的靈馬，速度很快，雖然品級不高，但以前的修士要是不想飛行，都會選擇一匹玉花驄。
    但這種馬有一個缺點，就是壽命不長。
    修士的壽命動輒就是幾百上千年，自然也不想自己的坐騎沒騎幾年就死去。甚至有的幾十年不出門，還沒來得及騎一次，這靈馬就死了。
    曾經有修士想方設法給玉花驄延長壽命，但都以失敗告終。具體原因那些修士也沒有找到。
    所以李小雲看的玉簡上，隻記載著這馬的壽命短暫，丹藥可以在其他方麵發揮作用，但唯獨不能延長他們的壽命。
    “所以雖然他現在看起來年輕力壯，但也改變不了他是一匹老馬的事實。就算沒有今天的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枯草說道。
    李小雲看向老黑。此時靈智不低的他，也聽明白了枯草的話。
    意識到自己命不久矣的老黑，眼中的傷感反而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然。
    老黑去到一旁的小樹下，靜靜匍匐了下去。看了李小雲一眼，然後閉上眼睛，好像在等待死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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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雲從這一個眼神中，讀到了老黑的意思。
    他這段時間想留在這裏。
    “他們之所以跑到這裏來，可能就是因為這裏的氣味，讓他們知道這裏有同類！”趙鈺輕歎道，“這讓我們反感的環境，在他們看來，隻會感覺熟悉吧！”
    李小雲來到空地上，挖了個坑將紅馬埋葬。
    “我們先回去了！”李小雲對枯草說道，“馬先放你這！如果他願意的話，以後就讓他住在這裏吧！”
    此時李小雲和趙鈺都有些意興闌珊。
    “我送你們回去吧！”枯草也有些悶悶不樂，極重感情的他，看到這樣的場景，心裏自然傷感。與其留在這裏，不如出去走走。
    ……
    ……
    雖然枯草說是送李小雲二人，但在回去的途中，他就坐在李小雲的白雲上發呆。
    “咚！”一聲鍾鳴響起，將枯草從沉思中喚醒。
    “你們知道那半部經書的事情了吧？”枯草問道。
    “知道了！”趙鈺點頭。
    “那你們要不要去看看？”枯草說道，“雖然你們是書院弟子，但如果能通過測驗，也是可以觀看經書的。”
    原本心情有些低沉的李小雲和趙鈺，聽枯草這麽說，也不禁問道：“這個測驗，到底是什麽樣的？”
    “首先嘛！就是測試你們是不是適合修道之人。這東西你們書院應該也有。”
    李小雲頷首，書院的那一座儒聖雕像，便是這個作用。
    “但具體是什麽樣的？”趙鈺問道，“難道也是一座雕像？”
    “這倒不是！”枯草說道，“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因為每個人看到的東西並不一樣。”
    “那你當時看到了什麽？”李小雲說道，“你應該都沒參加比試吧？”
    “這個自然！”枯草笑笑，仿佛已經將之前的沉悶一掃而空，“我當時見到了道祖虛影。然後直接通過了測試。”
    “就這？”李小雲說道，“沒有什麽具體過程嗎？”
    “要什麽過程！”枯草笑道，“他看了我一眼，然後我便通過了測試。本來這個測試就沒什麽難的。或者說，沒什麽對錯，隻看合不合適。如果不適合參詳道經，或者資質不夠，才會無法通過測試。”
    “那我們作為書院的弟子，是不是更可能屬於不適合的那一類？”李小雲問。
    既然能被書院收為弟子，那至少在資質上就不會差。
    “確實！”枯草點了點頭，“但也不絕對。有的人既能修儒，又能修道。隻不過剛好被書院捷足先登，搶先收為門徒。這種人自然也能通過測試。”
    “那如果在書院天賦就好，這裏的測試是不是就容易過了？”李小雲問。
    “不會不會！”枯草解釋道，“適合書院的，不一定適合天法宗。有時候在書院可能天賦很好，但在這裏卻資質平平。雖然在前幾個境界，這種資質上的差異不明顯，但越到後麵，影響就越大！”
    “那後麵的比試呢？一對一？”李小雲問道。
    “以前是這樣，不過聽說這一次有了些變化。不過我對這些已經不關心了！所以具體是什麽形式，你還需要問廣元子。”
    李小雲感覺自己問了很多，但好像什麽都沒問清楚。除了知道枯草是怎麽通過測試……
    “那你觀看那半部經書，有什麽實質性的提升嗎？”趙鈺問道，“這半部經書和普通的道德經有什麽區別？”
    “道可道，非常道！”枯草高深一笑，“要是我能把那東西講清楚，它也不會作為天法宗的鎮宗之寶了！”
    “那它會發光嗎？還是和普通的書籍一樣？”李小雲覺得這怎麽說也是道祖傳下來的，不可能毫無特點吧。
    “每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枯草說道，“在我看來，就是普普通通的幾張紙，上麵寫著半部經書。有的人看到的就是金光四溢，連紙張都變得不一樣。”
    李小雲自然不會認為枯草沒有眼力，作為天法宗資質最好的人，他看到的，或許才是最真實的。
    幾人回去的時候，比來時快上不少。路上遇到幾個天法宗的修士，看見枯草便趕緊改變路線。實在躲不過去了，才有些不安的朝枯草打招呼。
    將李小雲二人送回去後，枯草便匆匆告辭，也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麽。
    “兩位道友是書院的？”一個少年湊上來，對李小雲問道。
    “正是！”李小雲回禮問道，“不知道友有何貴幹？”
    “哈哈！”少年大笑著走過來，“在下公孫霸刀，是來參加道元大會的散修。就住在兩位附近，所以過來打個招呼！”
    雖然這少年看起來文質彬彬，甚至有些弱不禁風，但當他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李小雲可以感覺到一股淩厲霸道的銳利之氣，結合他的名字，李小雲隻感覺站在前麵的是一把即將出鞘的鋼刀。
    “沒錯！我是刀修。”公孫霸刀察覺到李小雲的眼神，笑著主動解釋道，“這名字也是我自己取的。”
    “失敬失敬！”李小雲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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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友也是來參加道元大會的？”公孫霸刀問道，“你們報名了嗎？”
    “還需要報名？”李小雲問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也打算參加，見識見識那道經是什麽樣子。”
    本來李小雲對那東西就有好奇心，隨著廣元子和枯草的解釋，李小雲覺得自己如果能通過這個東西來提升境界，那也是很不錯的。
    “自然需要報名！”公孫霸刀說道，“可能接待兩位的修士沒來得及詢問吧！”
    也是，廣元子見枯草出來便匆匆離開了，根本還沒談到報名的事。
    看到李小雲好像真的不知道，公孫霸刀又說道：“你們知道這個測試和比試要怎麽進行了嗎？”
    李小雲和趙鈺都搖了搖頭。他們雖然聽枯草說了一些，但這些東西，恐怕公孫霸刀早就知道了。
    “測試其實很簡單！”公孫霸刀介紹道，“但這一次比試的規矩已經變了，這一次允許三品修士參加。”
    “還限製修為嗎？”李小雲問。
    “境界如果太低，貿然觀看道經，是會被反噬的。所以往屆的道元大會，隻有境界達到四品，才能爭取觀看道經的資格。不過這次三品中期以上就可以觀看了！”公孫霸刀說道，“所以報名，就是想統計一下大家的境界，然後再進行分組。”
    “分組？”
    “三品修士如果和我們爭搶名額，那他們根本沒有機會。所以三四品是分開比試的。現在我關心的，就是名額的分配。比試一共隻有五個名額啊！要是分給三品修士的名額太多，那我們的壓力就更大了！”公孫霸刀說道。
    “以道友的修為，想必不是什麽難事！”李小雲笑道。公孫霸刀是四品後期的修為，這在四品修士裏，已經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上次我就參加過，那時候我才四品中期，最終倒在了比試環節。”公孫霸刀眼中稍顯可惜的說道，“這次希望可以順利看到道經！”
    他之所以主動和李小雲二人打招呼，便是想探探兩人的底。畢竟他們到時候都是競爭對手。
    不過在察覺到李小雲和趙鈺都是四品初期修為，而且沒有隱藏實力的跡象後，公孫霸刀也放鬆了不少。
    雖然李小雲和趙鈺是書院的弟子，但境界的差距，讓公孫霸刀有足夠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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