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麽？”
    “你難道忘了？當初在玄影密林，季煜師伯便是借助你的身體，才解決了赤火侯的分魂。”
    “這個自然記得……”李小雲心裏一亮，“我身體之所以能承受七品修士的分魂，和我在萬靈血池的經曆有很大的關係。這也是一種好處。”
    “沒錯！”趙鈺點頭，“龍血和萬靈血池的好處，雖然不會再增強你的修為，改進你的身體。但這些事情，可能還有著其他的好處，隻是你現在還沒發現。就像當初，你也不清楚，自己的身體還可以容納七品修士。”
    “要是能弄清楚這些變化，你便可以將其好好利用。”趙鈺繼續說道。
    “是啊！”李小雲讚同，接著又不無抱怨道，“這麽說，師兄他們應該早就知道我的情況。說不定現在他們還知道一些我自己不清楚的事情。別到時候又像玄影密林一樣，要用到我了，才讓我知道“原來我還有這種作用”！”
    趙鈺輕笑兩聲，然後才說道：“可能他們不告訴你，是想讓你自己去發現。如果你自己都不了解你自己的身體，就算他們告訴你，你也不會去好好利用。”
    “你這是被pua的太狠了！”李小雲吐槽道，“你說他們是懶得和我說這些，我還更容易接受。”
    趙鈺白了李小雲一眼，“我管你接不接受，你不把頭發弄長一些嗎？”
    李小雲摸了摸自己的小寸頭，不禁有些懷念。以他現在的能力，可以輕易讓頭發長長。
    但來到這個世界，頭發都是長長的。現在突然變成了小寸頭，竟然讓他有了幾分熟悉之感。
    以前小學的時候，他就經常剪這種頭發，那時候便宜又方便。
    想到這裏，李小雲嘴角含笑，搖了搖頭，“這段時間就保持這個發型吧！”
    趙鈺看著李小雲的頭發，不禁笑道：“隨你！不過你現在看上去，就像是剛剛還俗的和尚。要是在你腦殼上燙上幾個結疤，就更像了！”
    “對啊！”李小雲口無遮攔道，“尤其是和你在一起，他們一看，還以為我是沉迷於你的美色，不願意長傍青燈古佛了！”
    趙鈺一腳踩在木筏上，然後輕輕一躍，跳離木筏。
    而腳下的木筏直接翻轉，直接將李小雲扔到了水下。
    趙鈺再次落回木筏，卻遲遲不見李小雲浮上水麵。突然木筏旁邊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趙鈺的腳踝，然後往水裏一拉。
    倆人就這樣在打鬧當中，順著湍急的河水，朝著下遊而去。
    ……
    ……
    “掌櫃的，貨物都裝好了！”岸邊，一老者對著一個華服中年人說道，“是不是現在就要啟航？”
    “別急！”中年人坐在甲板上，手裏拿著一根魚竿，不急不緩的說道，“等我再釣一會。要是釣到了大魚，今晚大家就可以加餐了！”
    “這河水這麽急，魚都在深處。掌櫃的你這鉤子太淺了！釣不到大魚的。”老者看起來和這中年人關係不錯，語氣並沒有特別客氣，反而有著幾分不耐煩。
    “哈哈，說不定就有魚浮上來呢？”中年人笑著說道。
    老者無奈的搖搖頭，他知道這位掌櫃的不會聽勸，也隻能在旁邊站著。漫無目的的觀賞四周的風景。
    突然，就在滾滾河水中，他好像看到了兩個人影。
    第一時間，他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如此迅疾的河水，就算是精通水性的人，掉下去也很難再遊上來。隻能祈禱在被衝到淺灘前，不會撞到河中的礁石。
    於是老者揉了揉眼睛，再次朝著剛剛的方向看去。
    果然，那兩個人影不見了。
    老者心裏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到自家掌櫃說道：“老丁！你看那是兩個人嗎？”
    叫做老丁的老人順著中年人所指看去，不禁在心裏暗罵自己老糊塗。
    河水這麽急，他們怎麽可能還在剛剛的位置。就在老丁一低頭一抬頭的時候，這倆人已經被衝下去一大截了。
    “是兩個人！”老丁說道，“剛剛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中年人明顯眼神要更好，看了一會說道：“他們是在一個木筏上，想來落入水中，不幸被衝到這裏。快安排人去把他們救上來吧！這小木筏能撐多久，說不定一會就被衝散了！”
    老丁答應下來，趕緊去船艙裏叫了幾個大漢。
    “掌櫃的，要過去也隻能是這艘大船，小船下去不好控製啊！”老丁又跑過來說道。
    中年人將竹竿收起，無奈道：“救人要緊，開航吧！”
    隨著老丁的命令，這一艘大船緩緩開始發動。之後船速開始加快，終於攔在了那一艘小木筏之前。
    “快！”老丁對著一個壯漢說道，“把繩梯扔下去，讓他們可以上來……怎麽還不去？”
    “丁大叔，他們可不像落難之人啊！”大漢麵色嚴肅說道。
    老丁一聽，便也將自己的身子湊到船邊，向下張望。
    之前離得遠，他沒看清這兩人的情況。現在湊近了再細看，老丁才將那倆人的情況看得清楚。
    這哪裏像是落難之人，看那個少女，生的十分好看，還在悠哉悠哉的玩水，根本沒有一絲急切。
    而更吸引老丁注意的，則是那男子的發型。看起來像個剛剛還俗的和尚，要不然頭發怎麽這麽短。
    “丁大叔，我們還要不要放繩子。”大漢問道，“他們這個樣子，也太怪異了。可得小心點啊！”
    “是啊！是啊！”旁邊的人附和道，“這江上什麽人都有，說不定是見我們這裏貨物多，想趁機搶劫。你可得留點心啊！”
    老丁麵色遲疑，有著深厚閱曆的他，自然清楚這種事情。隻不過在他看來，這倆人不像是有歹意的。
    “怎麽在這傻站著？”這時候中年人拿著竹竿，走過來問道，“人救上來了嗎？”
    “掌櫃的你來看！”老丁朝著下麵一指，“他們看起來可不是平常人。”
    “哦！”中年人饒有興趣的湊到船邊，仔細打量了一會後，便大聲喊道，“喂！兩位是做什麽的？”
    正在思考淬火訣的李小雲，被這一聲喊叫打斷了思緒。他自然察覺到這一艘大船就在這附近，但是他還沒閑到時刻注意別人的動向。
    此刻被叫聲驚擾，才發現船上一群人都在看著這裏。
    不過神識在船上一掃，便知道這是一艘商船，於是也喊話回答道：“我們隻是過路之人，想要沿著這條大河一路南下！”
    “這水這麽急，你們怎麽過？”中年人繼續喊道，“再往前幾裏地，比這還要凶險好幾倍呢！”
    李小雲笑了笑，他知道中年人也開始起疑，於是輕輕一躍，身體跳的老高。
    船上眾人不禁瞪大雙眼，看著天空中越來越小的身影。
    最後李小雲輕飄飄的落在岸邊的一塊石頭上。
    還不等那些人反應過來，李小雲便身體往前輕輕一躍，這次跳的並不高，腳尖在水麵上點了幾下，才順利落在木筏上。
    然後李小雲才對著船上的人笑道：“我們都學過些武功，到時候就算木筏被撞散，也可以脫身。”
    中年人眼中不禁露出奇色，最後直接爽朗問道：“你們是劫匪嗎？”
    “掌櫃的你怎麽直接問啊！”老丁不禁暗自埋怨。
    “嘿嘿，他要是剛剛想要上船，你們可以攔住嗎？”中年人看向眾人道。
    這些大漢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要讓他們像剛剛李小雲那樣，在江麵和岸邊任意來去，也太為難他們了！
    李小雲聽到這中年人的問話，也不禁讚歎這人的爽直，於是大笑著回答道：“我們自然不是劫匪。”
    “既然如此，兩位有這麽好的功夫，願不願意幫我們護送商船？放心！我們也是一路向南。中間你們如果想要離開，我也悉聽尊便，還會送兩位一份厚禮。”
    聽中年人這麽說，李小雲轉頭低聲和趙鈺商量。
    “沒想到這位高手也怕老婆！”其中一個大漢不禁笑道，結果被中年人一個眼神止住了。
    “這種高手，耳力比我們好不知多少，小心禍從口出。”
    大漢聽他這樣說，趕緊閉上嘴巴。
    “好！”另一邊，李小雲和趙鈺商量幾句後，便朝著他們喊道。
    “需要我們把船再靠近一些嗎？”中年人問道。
    李小雲和趙鈺自然不需要借助繩索上船，隻見他倆一個縱身，便落在了船艙外的甲板上。
    相比於李小雲的幹淨利落，趙鈺的動作更為輕靈飄逸。在外麵為了行動方便，趙鈺更多穿的都是勁裝。隻不過在剛剛上船後，趙鈺的臉上就多了一張麵紗。
    “在下陳小寶，還不知道倆位怎麽稱呼！”中年人笑著對李小雲二人拱手道。
    李小雲和趙鈺對這人倒沒有什麽好隱瞞的，直接說了真名。
    “先進船艙裏坐吧！”陳小寶笑著說完，又對老丁吩咐道，“去準備些酒菜！”
    老丁多看了李小雲二人幾眼，才慢慢退了下去。
    那些大漢見李小雲和趙鈺身手都不錯，又有陳小寶在旁邊，自然不好上來搭話，都各自回到船艙中。
    相比於那些大漢所居住的船艙，陳小寶的房間明顯好了很多。裏麵不僅幹淨整潔，家具一應俱全，還有不少珍奇的東西。
    李小雲一進陳小寶的房間，就被牆上掛著的一條大魚骨架吸引。整個骨架有兩人那麽長，被釘在了船板上，任憑船身晃動，這骨架始終一動不動。
    雖然隻剩下一個骨架，但李小雲可以確定，這不是普通的魚。這應該是還沒有完全退化的靈獸。雖然實力已經比靈獸差了很多，但對凡人來說，也不是輕易就能製服的。
    “這是當初在江裏遇到的。”陳小寶察覺到李小雲的目光後，便主動介紹道，“當時這東西力氣是真大，好幾個人都被他拽到了水裏。”
    李小雲笑了笑，來到桌旁坐下，然後才問道：“陳掌櫃是做什麽生意的？”
    “我什麽都做一些。”陳小寶說道，“雲州山多，而北部尤其盛產草藥，因此我便將浪穹府——哦，也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賣到南方去。而南方又多礦產，整個陳國的玉石，都是從那邊賣出去的，到時候我再把南邊的珠寶玉器帶回浪穹府賣一筆錢。”
    “隻在雲州嗎？”趙鈺不禁問道，“雲州的草藥和玉石，在整個陳國都是數一數二的。如果你將這些東西拿到其他幾個州去，那能賺更多吧！”
    “生意嘛！做的差不多就行了。”陳小寶笑道，“要是做的太大，我怕到時候想不做都不行。而且我的性格本來就懶散，繼續跑生意，一方麵是完成父親的遺願，一方麵也是為了養家糊口。現在這個規模就很不錯。”
    趙鈺微微一笑，雖然陳小寶看不見趙鈺的麵容，但是可以明顯感覺到趙鈺笑了。
    這時老丁已經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後麵的幾個人，每人手裏都提著一大個食盒。
    沒一會，桌上便擺滿了滿滿的佳肴。
    陳小寶舉起酒杯，小口抿著酒，笑著問道：“兩位不是雲州人氏吧？”
    “陳掌櫃是從哪裏看出來的？”李小雲笑著說道，“我們的口音和你的好像也沒多大差別吧！”
    陳國雖然地域很大，但玄月大陸，或者說各個大陸，很早以前便有了聯係。相互之間的交流，雖然緩慢，但千萬年的發展，早已讓語言文字得到了統一。
    雖然凡人很少去其他大陸，但修士與修士的交流，修士與凡人的交流，凡人與凡人的交流，很好的將這個世界的文化傳遞。而足夠長的時間，使得原本廣大的世界，竟然在某種程度上形成了一致。
    因此陳小寶一口斷言李小雲不是雲州人，確實讓李小雲有些驚訝。
    “剛剛你們在木筏上說的是‘想要沿著這條大河一路南下’？”
    “是啊！這有什麽問題嗎？”李小雲問。
    不過剛剛問出這個問題，他也回想了一遍這些人的話，頓時恍然道，“你們這裏的讓習慣將其稱之為江！”
    “是的！你們之前應該不知道這條江吧！”陳小寶笑道，“這叫碎銀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