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雲這時候湊到趙鈺身邊，低聲問道“你怎麽了？怎麽感覺出來後，你好像不是很想和我說話一樣？”
    “哪有！”趙鈺趕緊說道，“你感覺錯了吧。剛剛一出來，我便忙著觀看那個竹簡，哪有時間和你搭話。”
    雖然趙鈺的語氣很鎮定，但李小雲還是在聲音裏聽出了一絲慌張。正打算繼續問，卻被沈心月從後麵踢了一腳。
    “人家不想說就別問！”沈心月說道，“怎麽你還怕她突然拋棄你啊？”
    “什麽拋棄不拋棄的。”李小雲白了沈心月一眼。
    趙鈺輕笑一聲，放慢腳步，和沈心月並排走，然後對李小雲說道“剛剛隻是受了那個書簡的影響。”
    趙鈺出來後，便沒和李小雲說什麽話。尤其是眼神對到一起，趙鈺都有些慌亂的閃開。這放在以前可不會這樣。但趙鈺既然都這樣說了，李小雲也不好在追問，隻能乖乖跟在陸季身後。
    剛剛鬆了一口氣的趙鈺，耳邊響起沈心月的傳音“看來你的幻境裏有他嘍！”
    趙鈺俏臉不禁一紅，想要解釋什麽，但沈心月的下一句話已經入耳“沒事！我會幫你保密的。”
    趙鈺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其實本來也沒什麽，隻不過在幻境裏，她和李小雲遊曆了各個大陸，又在書院朝夕相處，關係已經極為親密。後麵“李小雲”的突然舉動，便是幻境覺得時機合適了。雖然趙鈺借此看穿幻境，但那種讓她心髒怦怦亂跳的感覺，卻是貨真價實的。
    因此出來幻境後，趙鈺一看到李小雲的眼神，便會不由自主的聯想起幻境內的情況。
    李小雲在前麵不禁納悶，她們二人在說什麽，還要傳音？
    不過為了不討嫌，李小雲覺得還是不要再亂問為好。
    走在最前麵的陸季心裏不禁吐槽，這李小雲怎麽這麽不開竅。但凡在這方麵有經驗的人，應該都能從趙鈺的舉動猜出這是幻境影響後的結果，進而得出一係列的結論。因此看出這一點的，不止沈心月。或者說，隻有李小雲和方子善不解其意。
    想起方子善，陸季心裏不禁再次吐槽。方師弟這樣，鄭師妹不傾心於他，也實屬正常。
    幾人就這樣各懷心思，走入了山林。最後在一個山洞前停下。
    “那幅字就在這裏麵？”李小雲問道。
    “沒錯。”
    趙鈺環視四周，“這裏應該布置了不少陣法吧！雖然我沒看出來，但隱隱約約有這樣的感覺。”
    “你的感覺很敏銳。”陸季讚道，“這裏的陣法，是我們聯手布置的。為的是防止那幅字潰散。尋常四品修士，根本發現不了我們布置下的陣法。”
    “這次我們看完，真的不會潰散嗎？”沈心月問道，“如果實在沒辦法，我可以等這裏的情況好一些再看。”
    雖然在方子善麵前她據理力爭，但那也隻是和方子善鬥氣而已。這東西對致仁書院來說極為重要，她在這時候也是能分得清輕重緩急的。
    “這東西本來就是給人使用的。”陸季笑道，“潰散了也就潰散了，沒必要心疼。而且我真的有辦法。”
    “那我們現在進去？”沈心月問道。
    “你們在外麵等我一會。我先對其進行處理，後麵應該就能讓你們同時觀看了！”
    陸季說完，便隻身走入山洞，留下李小雲三人在外麵。
    沒一會，陸季便走了出來，對著三人笑道“你們現在可以進去了！”
    “三個人一起嗎？”李小雲問道。
    “你們每個人的感悟並不會一樣，相互之間沒有妨礙。”陸季解釋道，“我剛剛也隻是讓那幅字不至於崩潰而已。你們分開進去，或者一起進去，結果都是一樣的。”
    “看師伯的意思，該不會要在這裏等我們吧？”趙鈺問道。
    “對！”陸季點頭，“我得看著這幅字，防止有突發情況。”
    李小雲幾人於是陸續走入山洞之中。
    山洞並不大，雖然在外麵有陣法阻撓，李小雲無法將裏麵的情況看清楚，可一旦進入其中，這山洞裏的東西就都被收入眼底。
    於是李小雲奇怪道“那副字在哪裏？”
    結果剛剛說完，李小雲便看到趙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前麵的石壁。
    “奇怪！這石壁有什麽尋常嗎？”李小雲說著也往石壁看去。
    下一秒，他便說不出話來，隻覺得自己的整個心神，都被攝入其中。
    等李小雲再次回過神的時候，沈心月也已經恢複了清醒，正坐在一旁，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趙鈺。
    察覺到李小雲的目光看來，沈心月笑道“你在裏麵看到了什麽？”
    “忘了！”李小雲笑道。
    “我也忘了！”沈心月笑道。
    兩人都很清楚，他們不是真的忘了，而是一時之間還無法將看到的東西想起來。但二人都知道，這次觀字所帶來的好處，會一直影響著他們。
    “話說她最先被石壁上的字吸引住，結果現在還沒回過神來……”沈心月看著趙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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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說明什麽？”李小雲問道。
    “什麽也說明不了！”沈心月擺擺手，“話說你們兩個人都是怪物嗎？我最近才知道，你們加入書院還沒幾年啊！而且據我所知，你們是去年三月離開書院。那時候你兩才四品初期，結果現在才兩年不到，就來到了四品中期。”
    “僥幸僥幸！”李小雲笑著說道。他心裏在想，還好沈心月不知道趙鈺領悟了劍意，要不然會更吃驚的。
    沈心月無所謂的聳聳肩，“這麽看來，你們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趕上楚師弟了。”
    “一直聽你們提起，想必他也很不平凡吧！”李小雲說道。
    “自然！”沈心月說道，“他的出現，可以算是我們書院的意外之喜。本來他們是將希望寄托於魯山師兄身上的。”
    “你好像對他不是很感冒？”李小雲笑道。
    “我總有一天要超過他！”沈心月嘿嘿一笑，“我雖然知道他很優秀，但我可不會就這樣認輸。還有你！我遲早也要在煉丹術上超過你。”
    “你和他不都是五品嗎？”李小雲問道。
    “我還是五品煉丹師呢！結果還不是輸給你了。”沈心月撇撇嘴說道，“我和他雖然同處一個境界，但我很清楚，我和他還有一段距離。”
    “我的意思是，你從個人感覺上，好像對他不是很欣賞。”李小雲說道。
    “好像是有點！”沈心月想了想說道，“可能是他灑脫不羈的性格，和我有些像吧！”
    “你這是在誇自己嗎？”
    沈心月嘿嘿一笑，“算是吧！”
    “所以你更喜歡性格和你不一樣的魯山？”李小雲笑道。
    沈心月翻了個白眼，“什麽喜不喜歡的，又不是談情說愛。隻是對這兩人，我確實對魯山師兄更親近一些。因為當初入門的時候，很多事都是他帶著我。小楚雖然性格也不錯，有時候他比我還瘋，但和他比較要生疏一些。”
    李小雲點了點頭，這算是同性相斥了！可能像沈心月這種大大咧咧慣了的人，反而會更欣賞老實一些的魯山。
    “既然你這麽說，那你和她性格應該也不一樣啊？”沈心月笑著指了指趙鈺，“為什麽你們一路上都要在一起？”
    李小雲苦笑，一開始和趙鈺一起，完全是習慣使然。但現在則是不得不一起。
    在他們二人後麵，指不定五毒散人會什麽時候追上來。如果兩人不聯手，那很難和這位五品修士抗衡。
    沈心月見李小雲沒有回答，竟也沒追問，而是看向趙鈺說道“她應該結束了。”
    李小雲看向趙鈺的眼神，果然發現趙鈺的眼睛逐漸變得清明。
    “沒想到這幅字，竟然是寫在石壁上的。”趙鈺看著前麵的石壁說道。
    李小雲看向那個石壁，此時他已經不會再有任何感覺，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仔細觀察這石壁。
    一個隱隱約約的仁字，在石壁中若隱若現。也不知道是本來就如此，還是經過了長年累月的變化，才成了現在這樣。
    “其實我以前也以為是寫在紙上或者是竹簡上。”沈心月說道。
    在這個世界，紙張很早便被發明出來。但在漫長的曆史中，有很長一段時間，凡人是紙張和竹簡同時使用的。因為這個世界太廣大，要形成統一的風俗，本來就要經過漫長的時間來演化。當時紙張雖然形成，但很多人便是覺得竹簡不會隨意被撕破，因而繼續使用竹簡。
    而對修士來說，用什麽來保存信息，其實無關緊要。隻要能讓信息保存的足夠久就行。所以哪怕是現在，雖然修士主要使用玉簡來記錄，但紙張和竹簡也還在被一些人使用。隻不過修士的紙和竹子，肯定不一般。
    所以聽趙鈺和沈心月說起這個話題，李小雲也連連點頭。他之前也沒想到這個字是寫在石壁上的。
    “看這些裂紋，應該是後期才形成的。”趙鈺指著仁字兩邊的石壁，那裏有這密密麻麻的裂紋。
    “可能等這些裂紋擴大，這個字就會潰散了！”李小雲說道。
    “確實如此。”陸季突然出現在幾人身後，說道，“不過在經曆了漫長歲月之後，這石壁已經非比尋常，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裂開的。”
    “走吧！”陸季看了看石壁，對三人說道，“也該回去了！這次的書簡大會，應該也結束了。”
    其實李小雲幾人因為走得最遠，花費的時間也越多。等他們都結束之後，便隻有零星幾個弟子還在幻境之中。他們則是單純因為破除幻境比較慢，才留在其中。現在幾人看完了這個字，那邊確實也快結束了。
    陸季將三人帶回致仁島後，便自己回去了，不過臨走之時，還是邀請李小雲和趙鈺留在書院過年，等過完年再離開。
    對此李小雲和趙鈺自然不會拒絕。反正現在已經來到了年底，過不了幾天就是新年。
    三人來到之前眾人進入書簡幻境的地方，此時這裏隻剩下了寥寥數人。其中便有路明和魯山。
    “想不到這次同時有三個人通過了書簡幻境的測試。”路明笑著對李小雲三人說道，“這在書院曆史上，怕是頭一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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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也有過！”魯山在一旁說道，“隻不過……隻不過太久遠了。最近幾千年能同時……有三人通過書簡幻境的，也就這一次。”
    路明指著指著魯山介紹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魯山師兄可是萬事通。很多事情，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你們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他。”
    魯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是……在修行上遲遲……無法突破，便用這些時間……看了些書。”
    沈心月嘿嘿一笑，“就算是以前，魯師兄知道的也比我們多。”
    “我還真有一件事，需要向魯大哥請教。”李小雲說著拿出玉顏送給他的玉簡，“這上麵有幾句話，我一直看不懂，還請魯大哥幫我看一看。”
    說著將玉簡交給魯山。
    這個玉簡是當初李小雲和趙鈺幫助玉顏之後，玉顏交給他們的。裏麵記載了通往秘境的玄機，以及一個煉丹師在那個秘境中所得到的一些煉丹手法。
    而那些煉丹手法，也是讓李小雲極為動心的東西。但他一路上都沒有想明白，那幾句話是什麽意思。
    “濟則全，否……則進，盈水……亦無終。”魯山將這句話輕輕念了一遍，接著閉上眼睛，在腦海裏搜索一番，然後才有些無奈的睜開眼睛，說道“實在抱歉，我也看不出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之前看到……的書裏，也沒有類似的記載。”
    李小雲本來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魯山能看出來最好，如果看不出來，那也沒什麽。於是他笑著說道“無妨，看來這地方還不是那麽好去的。”
    其實這樣對李小雲也有個好處，既然魯山也不知道，那說明這個秘境確實很隱秘。這樣的話，進去過的人應該也很少。
    如果進去的人太多，說不定裏麵會被破壞。從之前進去其中的那個修士來看，那裏麵的記載應該是很難帶走的，不然那修士早就帶出來了。但李小雲就怕有人將其破壞掉，那他就算能進去也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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