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同舟共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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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巨門開啟的刹那,時空長河倒懸。蘇墨看見自己的倒影在歲月中分裂——嬰兒時的啼哭與白發時的悲嘯重疊,劍骨離體與重鑄的瞬間交替。南宮璃的星圖化作舟楫,載著兩人逆流而上。
    &34;這是...問道橋?&34;天機閣主的聲音首次顫抖,&34;你們竟能喚醒歸墟祖靈!&34;
    門內湧出的混沌氣凝成白發老者,他手中竹杖輕點,征天艦的滅仙弩盡數鏽蝕。老者瞥了眼蘇墨手中的青冥劍,搖頭輕笑:&34;小冥兒還是這般任性。&34;
    蘇墨靈台劇震。劍魄中浮現的記憶裏,青冥劍尊少年時跪在此人麵前,恭稱&34;師尊&34;。而老者腰間懸著的酒葫蘆,與蘇父生前從不離身的法器一模一樣!
    &34;前輩是...&34;
    &34;不過是個船夫。&34;老者竹杖劃開虛空,現出三萬年前的畫麵:初代紫微星主與混沌劍祖共乘木舟,在銀河垂釣星辰。釣起的星光墜入人間,化作蘇家祖地劍塚。
    南宮璃忽然嘔出星光,她缺失的天衝魄在時間長河中浮現。那縷魂魄竟附著在初代星主的發簪上,隨她抬手擲簪的動作,刺穿天機閣主的眉心!
    &34;不!&34;閣主捏碎本命玉佩,&34;老夫謀劃千年,豈能...&34;
    老者吹響骨笛,碎裂的玉佩重聚成舟。蘇墨福至心靈,揮劍斬斷天機閣主與征天艦的因果線。失去靈力供給的巨艦開始崩塌,艦內封存的十萬怨靈尖嘯著撲向施術者。
    &34;因果循環,報應不爽。&34;南宮璃的星舟撞碎最後一道防線。當閣主被怨靈淹沒時,他袖中飛出血色符咒,化作流光沒入蘇墨心口。
    混沌翻湧的歸墟突然寂靜。老者抬手接住墜落的青銅門碎片,輕輕按進蘇墨的劍魄:&34;該醒來了,小冥兒。&34;
    劇痛中,蘇墨看見真正的真相:三百年前跪在藥鼎前的不是永昌帝,而是自己!那個被種入劍骨的嬰兒雙目赤紅,背後浮現天機閣主的臉...
    &34;啊!&34;他抱頭跪地,劍魄險些崩碎。
    南宮璃的星舟及時托住他下墜的身軀。當她觸碰蘇墨額間龍鱗時,兩人神魂突然共震——星圖與劍魄交融的刹那,他們看見彼此的前世:青冥劍尊與初代星主在問道橋上訣別,濺落的淚珠化作今生糾纏的因果。
    &34;原來如此...&34;老者飲盡葫蘆裏的酒,&34;當年你們斬不斷的情劫,終究要在此世了結。&34;
    北極冰川開始融化,被鎮壓在冰層下的初代星主遺骸緩緩站起。她心口的青銅劍突然飛向南宮璃,與蘇墨的青冥劍拚合成完整道器。劍身浮現的銘文讓天機閣幸存的追兵肝膽俱裂:
    混沌開天刃
    紫微定海針
    雙劍合璧的輝光中,青銅巨門徹底洞開。門內飄出的不是仙靈之氣,而是令諸天震顫的葬歌。老者麵色驟變,竹杖急點虛空:&34;快封門!那是...&34;
    遲了。
    門縫中伸出纏滿繃帶的手,輕輕捏碎老者布下的禁製。當繃帶散落時,露出的麵容讓南宮璃尖叫出聲——那竟是她三百年前隕落的師尊,天機閣上任閣主!
    &34;好孩子...&34;繃帶人抬手輕招,南宮璃的星髓不受控地離體,&34;為師等你這份大禮,等得好苦。&34;
    蘇墨揮劍欲斬,卻發現混沌劍氣正在反噬自身。他低頭看見心口的血色符咒,正是天機閣主臨死前種下的禁製——那根本不是什麽殺招,而是喚醒真正黑手的引信!
    繃帶人身後浮現十二口青銅棺,棺蓋開啟的聲響如同地獄喪鍾。當第一具棺中走出與蘇絕相貌相同的男子時,極北之地響起蘇氏暗衛的悲嘯:
    &34;列祖...歸天了!&34;
    星舟在威壓下崩解,南宮璃用最後靈力將蘇墨推入歸墟:&34;記住,能斬斷輪回的...&34;
    她未說完的話被青銅棺吞噬。蘇墨在墜入混沌前最後看到的,是繃帶人揭下臉上麵皮——那下麵藏著的,赫然是劍尊殘念消散前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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