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歸墟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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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墜落的速度突然減緩,四周漂浮的青銅棺槨發出沉悶的共鳴。每具棺槨表麵都浮現血色道紋,這些紋路竟與九幽魔主指甲化身的封印陣圖如出一轍。青蘿的睫毛微微顫動,眉心殘留的魔種傷痕滲出漆黑血珠,墜入深淵後化作朵朵滅世黑蓮。
&34;錚——&34;
距離最近的青銅棺突然炸開,棺中衝出的不是屍骸,而是一截纏繞著混沌氣的指骨。指骨在虛空中劃出血色軌跡,勾勒出的赫然是《九幽葬魂曲》後半闕!
蘇墨的瞳孔劇烈收縮。三百年前在仙界廢墟,他曾見過這道曲譜——當時九幽魔主便是彈奏此曲,將三十三位仙尊煉成屍傀。玄天劍碎片在懷中發出預警的震顫,殘存的劍靈記憶正在蘇醒:這些棺槨根本不是葬屍之所,而是封印著仙古紀元至強者的本命道則!
&34;轟!&34;
深淵底部突然亮起九盞青銅古燈,火光中浮現出巨碑虛影。碑文用仙古神文鐫刻,每個字都在流淌著歲月長河的氣息:【歸墟葬天,萬道成塚。九燈重燃之日,寂滅重啟之時。】
青蘿在此刻突然蘇醒,眼中流轉著妖異的紫芒。她抬手輕點虛空,七十二具青銅棺應聲開啟,棺中飛出的道則碎片竟自動融入她的元神。
&34;原來我才是鑰匙......&34;青蘿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回響,&34;九幽,你布局十萬年,等的就是這一刻吧?&34;
深淵劇烈震顫,所有棺槨開始向中央聚攏。蘇墨想要拉住青蘿,卻發現她的身軀正在虛化,指尖穿透的不過是殘影。那些融入她體內的道則碎片,正在重組成某種超越認知的存在。
&34;咚!&34;
第一盞青銅古燈突然爆燃,火光中走出身披星月道袍的老者。老者袖口繡著巡天司的徽記,手中卻握著與九幽魔主相同的骷髏權杖。他望著蘇墨輕歎:&34;先天劍靈,你終究還是來了。&34;
蘇墨識海劇震。這老者的麵容,竟與三百年前傳授他劍道的恩師一模一樣!然而更恐怖的是,老者眉心鑲嵌的正是初代劍祖的本命劍心。
&34;很驚訝嗎?&34;老者抬手撕開道袍,胸口處赫然是貫穿前後的劍傷,&34;這道傷痕,還是當年你親手留下的。&34;
無數記憶碎片突然重組。蘇墨看到仙古紀元的自己——那時的初代劍祖白衣勝雪,一劍斬斷巡天司主的仙台,卻在對方隕落前看到其元神深處蠕動的魔蛆。
&34;當年你斬滅的不過是我十萬分身之一。&34;老者伸手抓向青蘿,&34;今日就讓你們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34;
話音未落,玄天劍碎片突然聚合成完整劍體。蘇墨周身騰起混沌道火,背後浮現出貫穿古今的劍道長河。河中倒映著無數個時空的初代劍祖,此刻所有身影同時睜眼。
&34;我有一劍,可葬諸天!&34;
劍光劈開時空壁壘,深淵中浮現出震撼景象:仙古紀元的巡天司內,十萬顆星辰被煉成提線木偶,每根絲線盡頭都纏繞著九幽魔主的手指;現世三千道州的蒼穹之上,垂落著肉眼不可見的因果絲線,所有修士不過是棋盤上的傀儡!
老者被劍光逼退三步,道袍炸裂露出布滿魔紋的真身。青蘿趁機掙脫束縛,眉心綻放出淨化萬物的清光。她雙手結出太古往生印,七十二具青銅棺槨化作流光融入掌心。
&34;沒用的。&34;九幽魔主的聲音從深淵每個角落傳來,&34;當你們踏入歸墟的那一刻,就已經......&34;
異變陡生!那截漂浮的混沌指骨突然刺入蘇墨後心。指骨中湧出的不是魔氣,而是最精純的仙道本源。蘇墨的劍道長河劇烈震蕩,竟浮現出被塵封的記憶:仙古大戰最後時刻,是他親手將玄天劍刺入青蘿眉心,而非九幽魔主!
&34;明白了嗎?&34;老者的身軀開始崩潰,臉上卻帶著詭異的笑容,&34;所謂宿敵,不過是你斬出的惡屍......&34;
青蘿突然發出淒厲的尖叫,融入體內的道則碎片開始反噬。她的左眼化作璀璨星河,右眼變成無盡魔淵,三千青絲半數成雪半數化墨。深淵底部的九盞青銅古燈同時爆碎,迸發的火光中映照出令人窒息的真相——
歸墟最深處懸浮著水晶棺槨,其中封存的女子與青蘿容貌一般無二。棺槨四周纏繞著十萬道鎖鏈,每道鎖鏈都連接著現世強者的命格。而水晶棺下方鎮壓的,竟是半截流淌著仙血的玄天劍!
&34;這是......我的劍?&34;蘇墨的混沌道火突然熄滅,玄天劍發出悲愴劍鳴。劍身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裂痕,每個裂痕中都在滲出暗金血液。
九幽魔主的本體終於顯現。他坐在由仙尊頭骨堆砌的王座上,手中把玩著七十二顆星辰煉化的念珠:&34;多美的戲碼啊,先天劍靈親手斬殺摯愛,惡屍化身滅世魔主。這場輪回大戲,本座已經看了整整十萬年......&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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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蘿的軀體開始分裂。左側仙軀凝聚出淨化萬物的往生輪,右側魔軀幻化成吞噬天地的葬天棺。她的聲音夾雜著哭腔與獰笑:&34;蘇墨,殺了我!就像十萬年前那樣......&34;
玄天劍突然自主飛向水晶棺槨。劍尖刺入棺蓋的刹那,整條劍道長河開始倒流。蘇墨看到最震撼的一幕:仙古紀元末年,自己抱著青蘿的屍身跪在三生樹下,而九幽魔主正在旁邊......將自己的善念剝離!
&34;原來我才是......&34;蘇墨的瞳孔徹底化作血色,混沌道火轉變為滅世魔焰。深淵中的所有青銅棺槨同時開啟,十萬道仙古英靈跪拜高呼:&34;恭迎魔主歸位!&34;
青蘿的仙魔之軀在此刻徹底分離。仙軀化作流光沒入水晶棺,魔軀則融入蘇墨體內。歸墟深淵開始崩塌,現世三千道州下起血雨,所有劍修的佩劍同時指向葬天古藥園方向。
九幽魔主放聲大笑,王座下的頭骨眼眶中燃起魂火:&34;這場棋局最妙的,就是讓你以為自己是執棋者......&34;他的身軀突然僵住,因為本該入魔的蘇墨,此刻正用玄天劍刺穿自己的眉心。
&34;你說得對。&34;蘇墨眼中魔焰與清光交織,&34;但你可曾想過,惡屍為何不能反噬本體?&34;
整個歸墟突然陷入死寂。水晶棺中的女子睜開雙眼,眸中映照著破碎的仙界。在她抬手的瞬間,現世所有因果絲線同時崩斷,三千道州響起震撼天道的劍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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