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章 巫祝童謠
    淩九霄含著玄冰玉髓雕成的奶嘴，眉心血紋突然裂開第三隻豎瞳。天罰眼迸射出的七彩霞光中，竟混雜著細碎的洪荒銘文。當虹光觸及青銅棺表麵鏽跡，那些銅綠如同活物般蠕動重組，漸漸顯出一行行血玉色的童謠：
    &34；搖啊搖，搖到奈何橋
    太昊爺爺殺龍不撒尿
    剝皮做鼓麵，抽筋當褲腰
    十二個娃娃跳斷腳......&34；
    南宮璃的九尾突然炸開蓬鬆狐毛，尾尖纏繞的音波凝成青丘特有的九轉回紋：&34；這韻律與青丘《塗山安魂曲》同源！第三段轉調處都藏著五音移魂術！&34；她說著突然咬破指尖，用精血在虛空畫出七弦琴虛影，琴弦震動時竟與青銅棺產生共鳴。
    紫萱突然將神農鼎所化的撥浪鼓塞進小蘇墨掌心。嬰兒本能地搖晃手腕，鼓麵應聲浮現出十二幅動態圖騰——蓐收腳踏應龍脊骨跳皮筋，共工與祝融的元神在水火中交替甩繩。當玄冥祖巫的虛影跳到第三輪時，青銅棺突然發出庖丁解牛般的聲響，層層棺槨如蓮花般綻放，露出內部沸騰的九幽黃泉水，水麵漂浮著奈何橋的殘垣斷瓦。
    &34；輪回火鍋？&34；墨麟劍靈的劍穗突然繃直，劍柄豎瞳映出火鍋底部轉動的六道輪回盤，&34；這特麽是拿孟婆湯當鍋底涮魂魄？&34；
    幽嬋的白骨琵琶自發凝成湯勺，舀起泛著曼珠沙華的湯汁：&34；乖，喝了這碗能記起前世......&34；話音未落，南宮璃的狐尾化作戒尺劈落，湯勺應聲斷裂。灑落的孟婆湯在地麵凝成駝背老嫗，手持湯勺追著幽嬋索要三百年工錢：&34；當年你偷喝試驗品的賬該結了！&34；
    混亂中，小蘇墨突然掙脫繈褓束縛。他爬向鐵鍋時，心口的太極印迸發出混沌之氣，沸騰的黃泉水竟自動分開道路。當嬰兒趴在鍋沿向下張望時，水麵倒影赫然是太昊與天道意誌對弈的場景——以昆侖山脈為棋盤，各派開山祖師的神魂被煉成黑白棋子，蜀山劍祖的元神正被太昊捏在指尖準備落子。
    &34；原來我們皆是局中劫材。&34；淩九霄吐出奶嘴，天罰眼突然流出兩行血淚。那血淚墜入火鍋瞬間，湯底浮現出更駭人的畫麵：二十條時間線的蘇墨被釘在因果樹上，每條血脈都連接著不同門派的鎮派靈脈。
    墨麟劍靈突然劍指火鍋中央：&34；看六道輪回盤的缺口！&34；眾人凝神望去，發現輪回盤缺失的畜牲道位置，赫然鑲嵌著太昊的本命法器量天尺。月無痕的碎星刃突然不受控製地飛向缺口，刃身&34；正妻&34；二字迸發出驚天劍意：&34；他在用姻緣因果補全輪回！&34；
    &34；錯了！&34；紫萱突然將神農鼎倒扣在火鍋上方，鼎內飛出三百六十種毒蟲，&34；量天尺丈量的是各派氣運，太昊要把整個修真界煉成補天石！&34；
    仿佛印證她的說法，火鍋內的畫麵突然轉換。眾人看見青銅棺槨正在地脈深處生根，棺體表麵蔓延出類似靈脈的青銅根係，蜀山鎖妖塔已被同化成棺槨的浮雕裝飾。小蘇墨突然伸手探向湯麵，肉嘟嘟的掌心觸碰到太昊虛影的瞬間，整口輪回火鍋突然劇烈震蕩。
    &34；抓住那小子！&34；幽嬋的紅綢剛飛出三丈，就被孟婆化形的老嫗用湯勺截斷：&34；工錢！老身的工錢！&34；趁著眾人分神之際，小蘇墨突然縱身躍入沸騰的黃泉湯中。
    預料中的慘嚎並未出現。嬰兒周身浮現出青銅紋路，竟與棺槨表麵的根係產生共鳴。他在湯底遊動時，二十個蘇墨虛影從不同方向遊來，每個虛影手中都握著一枚祖師棋子。當所有虛影與小蘇墨合而為一時，火鍋中央突然升起十二都天神煞柱。
    &34；巫族祖陣！&34；南宮璃的九尾突然插入神煞柱間隙，尾尖狐火凝成祝融神紋，&34；這孩子在重組十二祖巫的殘魂！&34；
    淩九霄的天罰眼突然射出混元金光，奶嘴在虹光中融化重組，竟變成枚刻著&34；禁&34；字的青銅骰子。他肉乎乎的小手擲出骰子，骰子落點的虛空突然塌陷成歸墟漩渦：&34；既然要賭命，本座就陪天道玩把大的！&34；
    骰子在漩渦中瘋狂旋轉，最終停在&34；弑神&34；字樣。整口輪回火鍋應聲炸裂，飛濺的孟婆湯在空中凝成無數記憶碎片。紫萱突然拋出捆仙索紮成的衝天揪，發髻散開的瞬間，萬千青絲裹住即將消散的太昊虛影：&34；抓住你了！&34；
    虛影在束縛中突然露出詭異笑容，化作青銅棺槨的投影籠罩眾人。在意識消散前的刹那，所有修士都聽見小蘇墨牙牙學語的聲音：&34；天...道...餓...&34；
    當眾人恢複意識時，發現自己身處青銅棺內部。棺壁刻滿會動的巫族壁畫，先前那首童謠正在壁間循環吟唱。小蘇墨正趴在壁畫中的奈何橋上，用乳牙啃噬太昊虛影的腳踝，每啃一口就有青銅碎屑落入下方星河。
    &34；他在吃因果線！&34；墨麟劍靈突然劍指星河某處。眾人看見二十條銀線從嬰兒口中延伸，分別連接著各派祖師被煉化的棋子。月無痕的碎星刃突然自發斬向銀線，卻在觸碰瞬間被反彈回來——刃身上的&34；正妻&34；二字已經變成&34；劫材&34；的甲骨文。
    幽嬋的白骨琵琶突然奏響《往生咒》，音波觸及壁畫時，奈何橋上的孟婆突然轉頭詭笑：&34；工錢...用命抵...&34；整座橋轟然坍塌，眾人隨著小蘇墨墜入星河深處。在失重感席卷全身時，他們聽見嬰兒發出含混的囈語：
    &34；鍋...糊了......&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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