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斬緣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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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劍氣撕裂虛空時,整座歸墟都在震顫。蘇墨手中青月交織的火焰凝成巨劍,劍鋒所過之處竟浮現出三千世界生滅的幻影。然而這開天辟地般的斬擊劈中婚轎的刹那,青銅轎身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漣漪——那根本不是實體,而是橫跨萬古的因果投影!
    "不!"紫萱的驚呼與劍鋒破空聲同時響起。
    劍氣穿透虛影狠狠劈中秋墟海眼。被封印百萬年的歸墟核心驟然龜裂,玄色海水沸騰著湧向裂縫,卻在觸及裂痕時凝固成墨色晶簇。晶簇叢中緩緩升起半透明人影,滄溟殘魂手捧的命鎖碎片正發出淒豔血光,鎖麵上密密麻麻刻著紫萱與幽嬋的生辰八字,最深處竟嵌著半枚鮫人淚化成的月輪。
    "主人...終究逃不過..."滄溟殘魂每說一字,軀體就剝落一片星輝。那些星輝在空中凝成太昊天帝推演周天的畫麵,每當星辰軌跡交錯,命鎖碎片就多出一道裂痕,"您可還記得,當年在歸墟之眼刻下的血誓?"
    婚轎在此刻爆發出洪荒鍾鳴。新娘素手掀起蓋頭,青銅麵具上浮動的天道符文突然活過來,化作萬千條鎖鏈纏住蘇墨的元神:"你每一世的愛戀,不過是為東皇鍾添柴..."麵具下傳出的聲音猶如萬民禱告的回響,"百世情劫燒灼的魂魄,才是重啟混沌最好的火種!"
    南宮璃的龍角突然迸發刺目金芒。她反手將右角刺入自己心口,剜出的龍心血在空中凝成三尺青鋒:"蘇墨!斬轎斷緣!"劍成刹那,歸墟七十二處泉眼同時噴湧血浪,每道水柱都映出她前世剜心鎮海的畫麵,"三百年前你替我承受剮龍台天劫,今日該我還你了!"
    蘇墨握劍的手突然被血色纏繞。破劫劍觸碰掌心的瞬間,他看見南宮璃的龍魂正在劍身中燃燒——她竟是將本命精魄化作了劍靈!與此同時,歸墟深淵傳來連綿不絕的劍鳴,七十二座青銅劍塚破水而出,每座墳塚都插著柄纏繞紅線的婚劍,劍穗上係的女子發絲竟在海底飄蕩了千百世!
    "這是...我的百世情債?"蘇墨的瞳孔突然裂開金色紋路,東皇鍾本源之力不受控製地湧動。最近處的劍塚轟然炸開,婚劍上垂落的赫然是紫萱前世作為瑤池仙子的銀發,發絲末端還係著半塊破碎的昆侖鏡!
    幽嬋的虛影突然從血浪中浮現。她赤足踏著漂浮的命鎖碎片,每步落下都綻開血色蓮花:"哥哥可知道,為何你的劍氣總帶著月光?"指尖輕撫過最近的婚劍,劍穗上的鮫綃突然活過來纏住蘇墨脖頸,"因為當年你為我補魂時,偷走了半輪太陰啊~"
    巫鹹的殘軀突然在劍塚間重組。他青銅色的骸骨爬滿血色符咒,下頜骨開合時發出金石之音:"七十二劫婚劍塚,九萬六千煩惱絲!蘇墨,你還不悟嗎?"骸骨手掌拍在最近的劍塚上,塚中婚劍突然化作南宮璃的模樣,"所謂斬緣證道,斬的從來都是他人性命!"
    紫萱的魂魄突然爆發出太陰真火。她踏著命鎖碎片走向蘇墨,每步都留下燃燒的蓮花印記:"當年你為我補全太陰命格時,可曾想過這是太昊的算計?"素手按在破劫劍上,竟將自身魂魄煉入劍鋒,"百世輪回裏,我們都是東皇鍾上的祭紋..."
    "閉嘴!"蘇墨突然發出非人般的怒吼。瞳孔中的金紋裂成八卦陣圖,青月劍氣突然逆衝紫府。纏繞脖頸的鮫綃寸寸斷裂,那些飄蕩了千百世的女子發絲突然無風自燃!
    婚轎在此刻徹底凝實。青銅轎門轟然洞開,露出內部旋轉的混沌漩渦。新娘的青銅麵具層層剝落,下方浮現的竟是蘇墨自己入魔後的麵容:"還不明白嗎?你我本是一體..."從轎中伸出的手掌浮現太陽神紋,"所謂摯愛,不過是淬煉道心的薪柴..."
    南宮璃的龍魂突然發出清越劍鳴。破劫劍掙脫蘇墨掌控,在空中劃出北鬥七星的軌跡:"就是現在!"劍光所指處,七十二座劍塚同時迸發驚天劍氣,每道劍氣都裹挾著女子泣血之音,"以百世情絲為引,斬!"
    蘇墨的元神突然一分為三。白衣道人手持東皇鍾杵刺向混沌漩渦,黑衣魔君掌心凝聚太陰真火按向自己靈台,而青衫劍客竟反手握住破劫劍,將劍鋒對準了正在燃燒的命鎖碎片!
    "你瘋了?!"幽嬋的尖叫刺破虛空,"命鎖碎則三界崩!"
    青衫蘇墨的劍勢卻毫無凝滯。劍鋒劈中命鎖的刹那,歸墟深處突然響起齒輪卡死的刺耳聲響。新娘轎中的混沌漩渦突然靜止,太昊惡屍的手掌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痕:"不可能...你竟敢..."
    "百世情劫皆為虛妄?"白衣蘇墨的道袍突然燃起青色業火,東皇鍾杵狠狠貫入混沌漩渦,"那這一世的心動,我便偏要當真!"
    黑衣蘇墨的太陰真火在此刻暴漲。火焰中浮現出紫萱教他撫琴、幽嬋為他補衣、南宮璃共他觀星的畫麵,每幀光影都化作符咒印向靈台:"東皇鍾想要情劫為柴?"魔氣森然的笑容裏竟帶著溫柔,"那便燒盡我這顆凡心!"
    命鎖徹底崩碎時,滄溟殘魂突然發出解脫般的歎息。歸墟七十二泉眼噴湧的血浪凝成通天水幕,幕中浮現出被篡改的天道命數——所謂百世情劫,竟是太昊惡屍在蘇墨輪回中種下的詛咒!
    "原來...我從未負過任何人..."蘇墨的三重身影在光芒中融合。破劫劍突然調轉劍鋒,將七十二座劍塚的婚劍盡數吸入劍身,"諸位的因果,蘇某今日一並還了!"
    劍落刹那,時空長河浮現裂痕。新娘轎中的太昊惡屍發出不甘的嘶吼,卻在觸及劍光時化作青銅碎屑。當最後一座劍塚消散時,蘇墨手中的破劫劍突然輕如鴻毛——那些纏繞了千百世的情絲,此刻都化作了劍穗下的流蘇。
    歸墟之水恢複澄澈時,紫萱的殘魂正在月光中消散:"原來命鎖碎後...真的能看到真正的星空..."幽嬋的鮫綃纏住蘇墨手腕,隨血浪沉向深淵時,最後回眸竟帶著釋然笑意。
    唯有南宮璃的龍魂仍縈繞劍身。蘇墨低頭望著掌心重組的命鎖,發現核心處嵌著的,是半片染血的龍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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