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龍塚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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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深淵裂開猩紅巨口時,十萬丈龍骨破水而出。那些纏繞著玄冥重水的脊椎骨節上,每處關節都被九幽玄鐵釘入青銅棺槨。棺麵浮雕刻畫的並非龍紋,而是百萬龍族剜心鎮海的慘烈場景——最中央那口懸棺表麵,赫然刻著南宮璃前世跪獻龍珠的圖騰!
"蘇星河...你負我族十萬年..."
南宮璃眉心血洞中淌出的金血滲入骨縫,那些凝固了無數紀元的青銅棺突然震顫不止。當第一滴龍血觸及懸棺底部的敕令符文時,歸墟蒼穹突然降下血雨,雨水中漂浮著龍族古老的戰歌:"剮龍台前三千劫,歸墟海底十萬棺..."
墨麟劍突然發出悲鳴。劍身鱗片層層剝落,殘片嵌入龍骨時竟生長出全新的劍脊——那竟是初代祖龍的逆鱗所化!劍柄處的西王母浮雕突然睜開雙眼,玉石雕琢的指尖撫過蘇墨手腕:"阿瑤以命為鎖,換你誅天證道..."浮雕衣裙突然流動起來,露出背後九尾纏繞的命輪刻痕,"當年太昊斬我九尾煉東皇鍾時...你可看清他劍鋒的顫抖?"
蘇墨握劍的刹那,歸墟時空突然泛起漣漪。他看見十萬年前的星墜之夜:龍妃剜出的心髒在祭壇上跳動,初代劍祖的墨麟劍鋒始終懸在太昊咽喉三寸。當西王母的狐尾卷住劍祖手腕時,那本該誅滅天道的劍光突然偏斜,隻在歸墟海眼留下深達萬丈的劍痕!
"原來這才是歸墟的起源..."蘇墨的瞳孔映出時空亂流中交錯的畫麵。那些墜落的星辰裏,竟封印著曆代龍族聖女的魂魄,"太昊用龍族心血溫養東皇鍾,用狐族情絲束縛劍祖...好毒的算計!"
紫萱的殘魂突然在血雨中凝實。她足尖點著漂浮的青銅棺蓋,丹火在東皇鍾表麵烙下的卦象竟引動周天星鬥:"坎上離下...是未濟卦!"燃燒的卦紋突然投射出洪荒戰場,那些隕落的仙神骸骨堆砌成巨大的嬰孩輪廓,"水火未濟,陰陽失序...這才是太昊真正的..."
卦象中的嬰孩突然睜開雙眼。他左手握著的青銅婚書突然展開,露出太昊與西王母大婚時的血誓;右手攥著的墨麟殘片則浮現劍祖自刎的場景。最駭人的是額間九轉丹紋——那分明是紫萱曆經百世輪回煉就的本命印記!
"師父...師姐...這是..."蘇墨的龍角突然生長出命輪刻痕。他看見嬰孩瞳孔中流轉的畫麵:自己抱著南宮璃的龍屍沉入歸墟,紫萱的魂魄被煉成卦靈,幽嬋的姹女紅綢正在血海中打撈墨麟碎片...
龍骨突然發出洪荒鍾鳴。那些被喚醒的龍魂掙脫青銅棺槨,每具骸骨都化作擎天巨劍。南宮璃的金血在劍陣中流淌,竟在空中繪出完整的東皇鍾道紋:"蘇星河...你看清楚了..."她殘破的龍軀突然燃燒起來,每一片龍鱗都映出不同時空的蘇墨,"十萬龍塚皆是因你而築!"
墨麟新劍突然調轉劍鋒。劍柄處的西王母浮雕流出血淚,玉石嘴唇開合間吐出禁忌之語:"太初有道,道與太昊同在..."九尾虛影突然纏住蘇墨脖頸,將他拖向劍陣核心,"...道就是太昊的謊言!"
紫萱的丹火在此刻暴漲九倍。她縱身躍入未濟卦象,燃燒的魂魄竟在嬰孩額頭烙下太虛宗印記:"坎離相薄,水火射日——這才是破局之..."最後的呐喊被卦象吞噬,嬰孩手中的婚書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現出西王母剜心的畫麵。
蘇墨的識海突然湧入海量記憶。他看見初代劍祖跪在歸墟之眼,墨麟劍貫穿西王母胸膛時,劍柄處鑲嵌的正是太昊的逆鱗!而那些纏繞龍塚的玄鐵鎖鏈,竟是用劍祖的情絲混著龍血鍛造...
"哈哈哈...好個誅天證道!"蘇墨突然癲狂大笑,龍角寸寸斷裂墜入深海。他反手將墨麟新劍刺入自己紫府,劍尖挑出的竟是一枚青銅鍾杵,"原來我才是東皇鍾最後的碎片..."
歸墟血雨突然凝成冰棱。每根冰棱中都封印著龍族女子的殘魂,她們齊聲唱誦的古老戰歌與劍陣共鳴。南宮璃燃燒殆盡的龍軀中,緩緩升起半枚布滿裂痕的龍珠:"現在你該明白...為何每世輪回我都會找到你..."
"因為你是我的鎮魂釘!"蘇墨的怒吼震碎三百青銅棺。他握住那枚龍珠按進胸口,東皇鍾杵突然與墨麟劍熔為一體,"十萬龍族鎮壓歸墟?今日我便讓這海底龍塚..."
"翻!天!"
劍陣核心的嬰孩突然發出啼哭。他額間丹紋迸發的星光竟撕裂未濟卦象,左手婚書殘頁化作金烏騰空,右手墨麟殘片凝成玉兔墜地。當日月同輝的異象籠罩歸墟時,那些冰封的龍族殘魂突然突破禁錮,化作萬千流光融入墨麟劍鋒。
西王母的九尾虛影在此刻徹底凝實。她狐尾卷住蘇墨腰肢,尖牙咬破他脖頸時注入青丘本源:"記住這種感覺...這是阿瑤最後能..."虛影突然被青銅鎖鏈貫穿,鎖鏈另一端連接著太昊幻影手中的東皇鍾,"...給你的..."
"不要!!"
蘇墨的嘶吼聲中,歸墟海底升起九座青銅巨門。每扇門扉都刻著不同紀元的滅世場景,而第十扇門正在他體內緩緩開啟——門縫中溢出的混沌氣息,竟與東皇鍾的波動完美契合!
南宮璃的龍珠突然迸發最後的光華。那些散落的龍骨開始重組,在滔天血浪中拚湊成完整的祖龍遺骸。當遺骸的利爪握住墨麟劍時,蘇墨看見劍身浮現出三行血字:
"斬太昊者,西王母淚"
"破東皇者,龍族血"
"誅天道者..."
最後一行字被血水模糊,隱約可見"情"字殘痕。蘇墨突然將墨麟劍刺入青銅巨門,劍鋒穿透門扉時竟發出金鐵交鳴之音——那裏麵囚禁的,赫然是三百年前剮龍台上少年蘇墨的魂魄!
"原來我早就是..."
"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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