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信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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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安城。
    一座較為偏遠的小縣城。
    “土匪被抓住了!土匪被抓住了!”
    祝仙之與邢六甫一進城,人們就奔走相告。縣城本身就不大,出了這種悍匪,大家都關注著。
    “邢捕快厲害!”
    “年輕有為啊!”
    “這是衙門裏最好的捕快,我沒錢買藥邢捕快還給了我錢呢。”
    “我家老娘之前走失,也是邢捕快幫忙找回來的。”
    “我家豬跑了,也是邢捕快幫忙抓回來的。”
    呱唧呱唧……
    邢捕快完全是被這一片讚譽聲給迷住了,哈哈哈……當捕快這些年也不枉了。
    百姓不負我,我邢六也必不負百姓。
    而祝仙之則是被另外一件物什所迷醉。
    街上人熙熙攘攘,往來者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行走間或快或慢,或抬頭或低頭,或進店或不進店。
    沿街的店鋪蒸籠裏冒著熱氣,油鍋裏炸著油條、麻球等,鹵味在大鍋裏燉著,店裏麵各色各樣的人邊吃邊聊,熱熱鬧鬧,坐姿也千奇百怪,隨意暢快毫不拘謹。
    祝仙之深吸一口氣,讚一聲:“這就是人間煙火氣啊。”
    這簡單的人間煙火氣,是他在山中從不曾感受到的。
    雖然沒有靈山福地那般清澈,卻是讓人那麽舒服,混雜著各種氣味的同時,也意味著特色與自由。
    “小道長,要不我們先吃飯?”邢六覺得祝仙之是餓了,卻哪裏知道他是饞了。
    饞這人間味。
    “先去領銀子,我請客。”祝仙之豪邁地說道,請客是多麽有意思的一件事,他還從未做過呢。
    邢六笑著在前帶路。
    這小道長是有多愛錢啊。不過這樣也好,世外高人若是無欲無求的話,還真不好結交。
    信安城不大,衙門卻是氣派,左右兩邊各有一個石獅子。
    左邊是公獅子,腳下踩一顆繡球。右邊是母獅子,腳下踩一隻小獅子。
    眼睛瞪得老大,仿佛是要吃人。
    有兩名衙役懶散地靠著石獅子看門。
    “喲六哥,你這是抓住悍匪了!”
    一見到邢六以及被祝仙之提溜著的悍匪,兩名衙役瞬間來了精神。
    “還不快去通報!”邢六笑著嗬斥道。
    “是是是。”
    其中一名衙役忙跑進衙門去向縣令匯報,上麵責令限期內捉拿此悍匪,縣令如今頭大得很。
    今日抓到了,可謂是一劑良藥。
    “來六哥,我幫你。”另一名衙役說話間,就要從祝仙之手中接過悍匪。
    祝仙之往後退了一步,並不願意將悍匪交給衙役。
    把悍匪給了你,我還怎麽憑他去領錢,到時候你們不認賬可咋整?
    獵物還是自己拿著比較放心。
    “哎,你這……”衙役當時就不高興了,你這小道士怎麽如此不知好歹。
    “小三休得無禮,今天若不是這位小道長相助,我還不能抓住這家夥呢。”邢六說話的時候還給小三使了個眼色。
    這是個高人,千萬別得罪了。
    “那便請吧。”小三讓開了路,繼續看門。
    “六哥,縣令請您進去呢。”通報的衙役笑著說道。
    “嗯。小道長這邊請。”邢六衝著衙役微微點頭,卻對著祝仙之極其客氣,甚至於有點恭敬。
    衙役皺眉,不明白堂堂六哥怎麽會對個江湖騙子這般客氣。
    六哥今天抓到這悍匪,不說加官進爵,但一定會被縣令大人褒獎,以後有很大可能升捕頭。
    就這個事,兩個衙役還討論了起來。
    “老三,那道士是什麽情況?”
    “我也不清楚,不過六哥說這次能抓住悍匪,那道士出了大力,想來是會些功夫的小道士吧。”
    “我看不像,可不僅僅隻是會些功夫那麽簡單。”
    “這我不關心,我隻想知道,六哥領了賞錢準備請我們吃什麽。”
    “對對對,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哈哈哈……”
    卻說祝仙之在邢六的帶領下見到了縣令,是一個留著胡子的中年胖子,但一雙眼睛很是明亮,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一看就是個人精。
    “邢六拜見大人。”見到縣令,邢六不卑不亢地向縣令行了一禮。
    邢六見祝仙之巋然不動,急忙暗暗地拽了拽祝仙之衣袖,提醒他照著自己樣子行禮。
    祝仙之看著,就這麽看著邢六。仿佛是在問“作甚”?
    他沒有行禮的習慣。一般都是別人向他行禮,卻是沒誰需要祝仙之行禮,區區信安縣城的縣令就更加沒有資格讓他行禮了,所以根本就不明白邢六的暗示。
    邢六麵露尷尬,縣令眉頭微皺,心中不喜。真真是不知禮數。
    “大人勿怪,小道長一直在山中修行不諳世事。”邢六急忙為祝仙之解釋了一聲。
    縣令也不想失了風度,畢竟抓住悍匪是一件喜事,今天應該高興才對。
    他假裝沒事地說道:“無妨,邢六你起來吧。能擒住這悍匪你可真是年輕有為,他日這信安縣的捕頭很有可能就是你了。”縣令老爺誇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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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狗屁的年輕有為,要不是這小雜毛攔路,我借他一雙腿他都追不上老子。”悍匪罵罵咧咧道。
    “哦?”縣令老爺向邢六投去了問詢的目光。
    “確是如此,若不是小道長仗義出手,還真叫這賊人給逃了去。”邢六不敢搶功,如實回答。
    “竟是如此,卻不知小道長仙鄉所在?”聽得祝仙之有本事,縣令老爺對其態度倒是有些好轉。
    “這怕是不便告訴大人。”祝仙之直接拒絕回答。
    他是偷跑出來的,怎麽能到處說自己來自哪裏呢,那樣很容易被帶回去的。
    祝仙之知道,哪怕自己寫了‘勿尋’,項問道也會派遣門人來找他。
    “哼!”縣令頓時不悅,將祝仙之當作了一名有些本事,卻自命清高的江湖中人。
    這些個江湖中人啊,自持有些功夫,就不將朝廷法度放在眼裏,一言不合就會拔刀相向,常有百姓因為他們的廝殺而無辜受累。
    江湖人實乃王朝一大害蟲。
    “來人啊,將這悍匪收監擇日問斬。師爺,你去賬房支取五十兩銀子給邢六。好了,都下去吧。”縣令連下兩道命令後直接下了逐客令,讓祝仙之哪涼快哪待著去,最好這輩子都別來了。
    祝仙之可不管這麽多,看著那白花花的銀子,他綻放了燦爛的笑容。
    正所謂,兜裏有錢心不慌。
    “走,邢捕頭,我請你吃飯去。我有錢了。”
    祝仙之歡喜地舉著錢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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