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不是來人了，而是回來了。司馬承禎呼哧帶喘地跑回來了，但是這去而複返，年輕人臉皮薄，就算是回師門也扭捏起來，敲了敲門。
    潘老道目光一凝，他對於司馬承禎能回來很是意外。
    “你怎麽回來了？”潘老道好奇問道。
    “師父，我後悔了。我願意學道，跟您好好學。”話雖是對潘老道說的，但目光大多數放在了祝仙之與白鹿身上。
    潘老道乃是人精，自然知道這小子不是真心回來的，乃是因為祝仙之才會來，或許就是看到他們飛上山而選擇後悔。
    “你道心不誠，下山去吧。”潘老道擺袖道。
    “師父，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會痛改前非，一定會努力。我是您的關門弟子，我要給您養老送終啊。”司馬承禎頭在地上磕得砰砰作響。
    然而即便如此，潘老道也不為所動，站起身直接走進自己房間，甚至還將門給關上。
    祝仙之自顧自品茶，仿佛司馬承禎不存在一般。
    “還請仙人教我修行。”師父走了，仙人還在，司馬承禎轉而向祝仙之磕頭。
    “混賬！”祝仙之怒喝一聲，大袖一揮，一股風起，直將個司馬承禎如同滾地葫蘆般吹得在地上滾了三滾。
    哐當！
    潘老道房間裏傳來動靜。
    他哪裏是不為所動，而是怕自己忍不住心軟，所以才走進房間的。一進房間就透過窗戶在那兒觀察，看到徒兒在地上滾，恨不得馬上就衝出來將之攙扶起來。
    一個不慎撞到了桌案，撞倒了燈盞發出了聲響。
    可也就是這聲響讓他回過神來，他不能心軟。人各有誌，不誠心，留下也無用。
    “你既有師，又為何拜我，你是想欺師滅祖嗎？”祝仙之大喝道。
    “我我我……”司馬承禎很想說，我願意改換門庭，可這話卡在喉嚨裏始終說不出來。
    他與潘老道相處多年，雖然覺得學不到什麽本事，但這麽多年的感情還在，斷然做不出這欺師滅祖的事來。
    “我且問你，為何學道？”祝仙之問道。
    “我我我……”為何學道，這個問題司馬承禎真的沒有想過，他從小就被送到山上學道了，不是他自己願意的。
    這些年雖說是學道，可更多的還是學醫。他家又不缺錢，不用給人看病掙錢，所以他不想在山上待著了。
    “若想不清楚這個，那便莫入我道門。”祝仙之言語很是嚴厲。
    你都不知道為什麽學，你又學來做甚？又怎麽能學得進去呢？
    “……”
    司馬承禎沉默了，他在思考。
    日頭漸漸出來了，曬在了藥材上，也曬在了司馬承禎身上，剛開始還覺得挺暖和，不多久就覺得越來越熱，越來越熱，然後就是大汗淋漓。
    祝仙之牽著白鹿到了陰涼處，司馬承禎則還是跪在原地。
    他在用苦肉計，他想讓人師父心軟，想讓祝仙之心軟。
    “潘道長，借灶台一用。”祝仙之看出來司馬承禎的打算，準備開始生火做飯。
    “就在你左手邊，多做些，我也要吃。”祝仙之不客氣，潘老道也不客氣。
    “得嘞。”祝仙之也不拒絕，人家出家夥，自己出飯菜公平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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