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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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斯悄然穿越最後那陰森的密道,踏入島內,眼前所見讓他心膽俱裂。
白骨森森,遍地都是,一片死亡之地。
搜尋了小半天,漢斯背著玄靈弓小心翼翼地靠近島嶼中心的營地,隻見僅有一扇厚重的大門,門口守衛森嚴,如同鐵壁銅牆。
漢斯趴在一塊巨石之上,正思索著如何潛入,忽聞叫罵聲和抽泣聲從遠處傳來。
遠處一隊神情沮喪的旅人雙手被綁,低著頭,拖著步子往前走,身邊一些守衛手持武器,鼻孔喘著粗氣,不時的上去給這些人一腳。
旅人中有一女子似乎受到驚嚇,尖叫著往回去的方向踉蹌跑去。
押送的守衛隻是一個悶棍,就把女人打倒在地,拖著衣領繼續往前走,女人口中喃喃,“回家,我要回家。”
漢斯心中一緊,緩緩起身,半蹲姿勢,拉起長弓,凝聚離子,匯成箭矢,射向押送守衛的腳踝。
一聲聲慘叫,守衛紛紛倒地,旅人們四散而逃。
頓時,大批門口守衛們警覺起來,紛紛朝射箭的巨石方向圍攏過來。
漢斯躲在石頭之後,卻聽見嗖嗖的風聲,守衛的弓箭居然硬生生的射穿了堅硬的石頭,距離漢斯的耳邊不過一尺。
漢斯大驚失色,隻見箭雨如飛,瞬間把巨石轟成粉劑,揚起一片塵土。
被嗆了幾口,漢斯側滾移步到附近的森林,一溜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守衛們搜尋一番並未有獲,就紛紛去追趕四散的旅人。
漢斯還回味在剛才威力巨大的箭矢攻擊當中,砸吧砸吧嘴唇,百思不得其解。
驀然抬頭,一棵巨樹映入眼簾,漢斯一喜,攀爬上去,隱匿身形,卻已經可以將營地內部的事物看得真真切切。
高牆內的景象更是讓他心驚肉跳,五個巨大的牢籠裏麵每個都關了不少垂頭喪氣的人員,方才新抓到的旅人此刻都逐個觸碰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球。
旁邊的一個斜眼守衛隨機大聲喊著,“金、木、水、火、土。”,這些旅人就被押著分配到不同的牢籠,每個牢籠上麵都扭扭捏捏寫著大字。
漢斯心中生疑,想著這神秘的情景是否和剛才守衛威力巨大的箭矢攻擊有關。
正當此時,一陣喧鬧聲打破了寂靜。
金字籠中,一名瘦小的囚徒被守衛粗魯地拖拽至營地中央。
囚徒的手腕被套上一隻奇異的金屬環,緊接著,一張閃爍著幽光的白色卡片被插入環中。
瞬間,那囚徒渾身顫栗,麵容扭曲,撕心裂肺地呼喊,帶著無窮的絕望與恐懼,頃刻,一盆鮮血噴湧而出,囚徒無力地昏厥在地。
測試了幾次,都是如此,地上已經橫七豎八的躺了不少屍體。
漢斯手中的玄靈弓嗡嗡作響,憤怒的扯斷一個樹枝,咬在嘴裏,恨不得飛進去解救人員。
此時一名體魄強健的囚徒被帶到場中,同樣遭受了這般殘酷的折磨。
不過,令人驚異的是,此人竟在痛苦過後並未暈厥,隻是兩眼無神,有些呆滯。
那名斜眼守衛拿來一把弓箭,遞到此人手中,不知道從哪傳來一聲陰森的命令,“射擊。”
囚徒拿起弓箭,將不遠處的堅石輕鬆穿透。此景讓漢斯剛才的疑惑稍有緩解.
“入列。”這名囚徒乖乖地走到一旁同樣手持弓箭的十餘人隊伍當中,顯然這些都是篩選出來合格囚徒。
此時,一名身材魁梧、氣勢逼人的高鼻梁守衛手持一張黑色卡片從暗處踱步出來。
他將卡片插入自己的手環之中,頓時,一股強大的氣息彌漫開來。
突然,高鼻梁的守衛對這十人發號施令,“列陣,射擊。”
這十餘人竟如傀儡般,毫無反抗地遵從了他的命令,一起射出弓箭,將一塊巨石幾乎擊碎!
漢斯抬頭望去營帳內部的入口處,一個女壯漢正默默關注著這一切,揮手把高鼻梁的守衛叫來,大聲嚷嚷,“這些囚徒遠遠不夠,加大打劫頻次,另外派人跟幽冥暗影多交換一些武器和封印卡...”,說著轉身步入營地內部,臨了問了一句,“工坊鎮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漢斯獨自沉思,想著這應該說的是自己的公會,斜靠著樹枝坐下,平複心情,謀劃著下一步的行動。
眾人散去,牢房之外,一群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孩子正拚命擦拭著地麵的血跡。
斜眼守衛厲聲吆喝,“有一滴血沒有擦幹淨,老子讓你們都去陪葬。”
再一扭頭,突然一臉諂媚的笑容,點頭哈腰低聲說道,“三位少爺,有何吩咐。”
漢斯斜著眼看到三個肥頭大耳的半大男孩,挺著一個比一個肥的肚子,趾高氣揚的踱步在廣場中間。
漢斯厭惡的轉過頭,繼續思索潛入的對策。
營地內守衛們見到他們,也紛紛低著頭恭敬地喊著“少爺”。
“小弟,等再有黑色封印卡,得讓我這個當大哥的先來。”
“大哥,我最小,媽咪最疼愛我,還是我先來吧。”
兩個男孩邊肆無忌憚地戲弄著周圍的囚徒,邊戲謔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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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男孩突然傳來暴怒的豪豬叫聲,“媽的,敢弄髒本少爺的新皮鞋。”
一個小眼睛女孩手中的抹布不小心碰到了其中一個男孩的鞋子。
另外兩人也是圍了過來,眯著眼打量著這個女孩,忽然拳腳如雨點般落下,小女孩的哭喊聲撕心裂肺。
第三個男孩拿起旁邊的鐵鍬,在手裏掂量掂量,惡趣味地問道:“兄弟們,你們埋過活人沒有?”
另外兩人先是一愣,繼而露出肥膩又陰森的笑容,“好主意,好主意!”
說著,拖著女孩的頭發往營地外的森林走去。
小女孩拚命掙紮著,哭喊著:“爸爸救我!媽媽救我!哥哥救我!”
淒慘的聲音在空曠的營地中回蕩,顯得格外淒涼。
漢斯聽見哭聲,緩過神來,徐徐望去時已沒有人影。
旋即三個胖男孩就拖著女孩通過營地門口來到附近的一處森林。
一人惡心的聲音隱約飄入漢斯耳中,“小姑娘,你應該謝謝我們讓你解脫!你看這森林裏風景多好!哈哈。”另外兩人已經開始拖著笨拙的身軀挖土坑,伴著女孩嚶嚶的哭聲。
漢斯在巨樹上站起來,撥開眼前的樹葉,仔細往這邊瞄。
隻見一個樹樁後麵,三個肥豬把一女孩拖拽出來,用鐵鍬猛擊女孩的頭部,“讓你再哭,真吵!”
漢斯目瞪口呆,血壓飆升,他從未想過,看似隻有十二三歲的三個男孩居然能如此殘忍!
惡狠狠的吐出嘴中的小樹枝,起身,彎弓,射箭。
箭落時漢斯已經下樹,瘋一般的跑向女孩。
三個肥豬手中的鐵鍬哐當落地,手臂都被射穿,嚎叫著連滾帶爬往營地逃去。
漢斯顫巍巍的來到女孩身邊,眼前一幕令他心痛如絞。
這個小女孩也就和小月差不多八九歲的年齡,此刻如同凋零的花朵,長期營養不良皮膚幹枯發黃,兩眼空洞渾濁,瞳孔有些放大,雜亂的頭發滴滴落著鮮血,意識模糊的喃喃自語,“饒...了...我...吧...”
漢斯有點不知所措,半蹲下來,輕手輕腳地抱起這脆弱的生命。
感覺到久違的懷抱的溫度,小女孩眼簾艱難地抬起望著陌生的人影,幹癟的小嘴喊道,"哥..."
漢斯眼角濕潤,嘴角顫抖,“是...是哥哥,小姑娘,不要睡著。”
聽到回應,小女孩抬起手臂想要撫摸漢斯的臉龐,漢斯側目,看到手臂上有一朵盛開的茉莉花,心猛地揪緊,這是小結巴的妹妹!
"哥哥,你來了,我疼...疼...是不是快點死就不疼了..." 小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弱,眼神開始渙散,“我想回家...”然後昏死過去。
漢斯的心如同被撕裂,掐著女孩的人中,嘴裏想要呼喊女孩,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點點聲音。
摸摸脈搏,還能感受到微弱的跳動,漢斯脫下外衣,把小女孩固定在背後,準備往暗道方向跑去。
隻是,剛才肥豬們的嚎叫聲已經引來門口的守衛,堵住了漢斯的去路,將其團團圍住,手持弓箭和短劍,指向漢斯。
望著守衛,漢斯眼神滿是滔天殺氣,咬著牙說,“今日我要將這人間煉獄摧毀,但凡有人阻止,人擋殺人,魔擋殺魔!”
伴隨著怒吼,天空響起陣陣雷聲,晴朗的天一時變黑,厚厚的烏雲席卷天際,憤怒的翻滾著。
漢斯的眼中沒有一絲感情,口中低喝一聲,“箭雨,起!”,隨即一箭射向天際。
頃刻,雨水如注,化作無數高壓水槍,向衛兵們猛烈地衝擊著索命。
衛兵們驚恐的望著天空,四處逃散,試圖尋找避難之所,伴著聲聲慘叫,如同被風暴席卷的落葉,紛紛倒地。
聲停,雨未落。女首領踏著沉重的腳步現身於戰場之上,“看來那個小結巴已經叛變,我的兒子們還真是聰明,提前處罰那個賤種的妹妹。”
三個兒子躲在她身後,手臂上雖然纏著繃帶,看起來卻是已經沒有大礙。
漢斯緊了緊身後背著的小姑娘,準備先行撤退,卻被女首領胸前的一枚徽章奪了眼神,“那是!”漢斯永遠無法釋懷,那是他昔日公會的象征,更是他已故兄弟,小月父親的遺物。
女首領看到漢斯盯著她看,有點不悅,整理一下胸前十幾枚徽章,挑釁的說了一句,“這可都是我的戰利品。”
漢斯的憤怒如火山爆發,抖動著將弓箭幾乎要拉斷,死死的瞄準對方的腦袋。
憤怒的一箭射出,隻是,被半空中殺出來的一支白箭迎頭撞上,打歪射在了大門上。
營地內那個高鼻梁的守衛手帶黑色封印卡,收起白弓,正默然的看著漢斯。
“列陣,射擊!”隨即他一揮手,剛才那數十名戴著手環、插著白色封印卡的士兵如同幽魂般現身。
這些士兵齊聲高喝,數箭齊發,箭矢如雨點般向漢斯襲來。
漢斯定了定神,一箭一箭將所有來犯的弓箭打掉,箭矢相撞時刻,漫天的電光火花甚是壯觀!
忽然,一人出現在漢斯餘光,正是剛才最後測試的健壯囚犯。
此人雖手持弓箭,卻是淚流滿麵,嘴裏悲情的小聲自語,“我想回家!”手中卻不聽使喚地揮舞著弓箭。
漢斯內心掀起一絲漣漪,稍有猶豫,他知道這些人是被控製的傀儡,並不想傷害他們,隻將目光死死盯住發布命令的高鼻梁守衛。
在此情景下,漢斯顧手顧腳,被逼得步步為營,對麵的箭矢如同附骨之蛆,不斷劃破他的身軀。
漢斯咬著牙,極力反擊和躲閃,正麵已是傷痕累累,背麵的小姑娘卻沒有再受絲毫傷害。
就在此時,一道歎息在漢斯耳邊響起,"真乃,地獄空蕩蕩,惡魔滿人間!像我一樣沉睡著多好,何必沾惹這人間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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