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靈魂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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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蒸汽閥管噴湧出的白霧彌漫在決鬥場上空,將剛剛修複的黑鐵台麵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觀眾席上的喧囂漸漸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決鬥台兩側的入口。
    華逸站在霧氣中,紅色長衫的衣擺微微飄動。他深吸一口氣,左手輕撫胸前破碎的五色珠鏈,感受著其中殘留的微弱靈力。
    最後一戰了......)
    他的靈魂感知力悄然擴散,捕捉著對麵霧氣中的氣息——腐朽、黑暗、扭曲......那是一種令人作嘔的壓迫感,仿佛直麵深淵。
    "嘩啦——"
    鐵鏈拖地的聲響從霧氣中傳來。一個枯瘦如幹屍的身影緩步走出,灰白的長發間纏繞著斷裂的囚牢鐵鏈,渾濁的雙眼泛著血紅色的光。
    "十年了......"
    列托夫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沙啞而刺耳。他抬起漆黑的指甲,指向華逸:"赤炎蒼穹的小鬼......你的靈魂,聞起來很美味。"
    華逸的瞳孔微縮——對方竟然一眼看穿了他的身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他壓下心中的震驚,雙劍出鞘,"我是恐龍傭兵團的華爾茲。"
    列托夫咧嘴一笑,露出腐爛的牙齒:"謊言......"
    他的骨杖"怨嗟"輕輕點地,十二個骷髏掛墜相互碰撞,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你的靈魂在顫抖......我聞到了恐懼的味道。"
    "決鬥開始!"
    領主的宣告剛落,液壓機關便發出刺耳的轟鳴。決鬥台中央突然裂開,數十根纏繞著荊棘的鐵柱從地下升起,將戰場變成了一座鋼鐵牢籠!
    "腐朽領域!"
    列托夫的骨杖猛然插入地麵,暗紫色的紋路如毒蛇般蔓延。鐵柱上的荊棘瞬間枯萎,化作漆黑的灰燼飄散。而那些灰燼落在華逸腳邊,竟開始腐蝕黑鐵板!
    不好!)
    華逸立刻後撤,同時切換冰影劍:"冰封千裏!"
    湛藍的劍光劃過,寒氣將灰燼凍結。但列托夫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下一秒,華逸背後傳來刺骨的寒意——
    "靈魂吮吸!"
    骨杖頂端的噬魂獸眼球猛然睜開,一道漆黑的射線直射華逸後心!
    "鏘!"
    千鈞一發之際,華逸回身格擋。冰影劍與射線相撞,爆發出刺耳的尖嘯。他的手臂瞬間麻木,靈魂仿佛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無數陌生的記憶碎片湧入腦海——
    黑暗的地牢......慘叫的囚徒......腐爛的屍體......
    "啊!"
    華逸痛苦地跪倒在地,靈魂感知力不受控製地暴走。他看到了列托夫的過去——那些被吞噬的靈魂,那些被折磨的記憶,那些人性最黑暗的角落......
    這就是......他的世界嗎......)
    "華逸!"
    雷克特的吼聲從看台上傳來,將他拉回現實。華逸咬牙站起,發現自己的靈魂感知力竟然在剛才的衝擊中提升了一大截!
    原來如此......)
    他擦去嘴角的血跡,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列托夫......你吞噬了太多肮髒的靈魂,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列托夫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波動:"閉嘴!"
    他的骨杖瘋狂揮舞,數十道漆黑射線如暴雨般射向華逸:"你什麽都不知道!"
    "五行輪轉·靈魂屏障!"
    華逸的雙劍交叉,五色靈力在身前形成一道彩虹般的護盾。射線撞擊在護盾上,竟然被反彈了回去!
    "什麽?!"
    列托夫倉促閃避,但還是被一道射線擦過肩膀。他的表情扭曲起來,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那些被他吞噬的靈魂,正在反噬他!
    "你看到了吧......"華逸緩步逼近,"那些靈魂的痛苦,那些記憶的黑暗......"
    他的靈魂感知力全開,五色珠鏈的碎片懸浮在周圍,形成一個巨大的靈力漩渦:"現在,該還給他們自由了!"
    "靈魂解放!"
    華逸的雙劍同時刺出,五色靈力化作洪流,直衝列托夫而去。後者舉起骨杖格擋,但噬魂獸的眼球突然裂開,無數被囚禁的靈魂光點從中逃逸!
    "不——!"
    列托夫發出淒厲的慘叫,他的身體開始崩潰,暗紫色的紋路如退潮般消退。那些被他吞噬的靈魂,正在一個接一個地離開......
    當最後一個光點消散時,列托夫跪倒在地,枯瘦的身體如同風幹的樹皮。他的眼中不再有瘋狂,隻剩下無盡的疲憊:"結束......了......"
    裁判顫抖著舉起手:"勝者......華爾茲!"
    恐龍傭兵團的休息區爆發出震天的歡呼。雷克特衝上決鬥台,一把抱住搖搖欲墜的華逸:"幹得漂亮,小子!"
    華逸虛弱地笑了笑,看向自己的雙手——他的靈魂感知力已經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那些曾經模糊的靈魂波動,現在清晰得如同白紙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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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真正的力量嗎......)
    然而,就在眾人慶祝勝利時,領主的表情卻陰沉下來。他悄悄打了個手勢,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悄然包圍了決鬥場......
    決鬥場的歡呼聲還未散去,華逸正感受著靈魂感知力的蛻變。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縮——靈魂視野中,無數冰冷的殺意正從四麵八方包圍而來!
    "雷克特!小心!"
    華逸的警告剛出口,領主已經站起身,肥胖的手指一揮:"動手!"
    "哢哢哢——"
    數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從觀眾席後方湧出,長矛寒光閃爍,弓弩上弦的聲音連成一片。更可怕的是,貴族包廂裏,領主女兒早已不見蹤影——顯然是被偷偷轉移了!
    "哈哈哈!"
    領主的大笑聲刺耳至極。他站在高台上,肚子上的肥肉隨著笑聲不停顫抖:"愚蠢的雇傭兵!居然真的相信什麽遠古決鬥規則?"
    他的金絲眼鏡反射著冰冷的光,手指輕蔑地指向雷克特:"你們這些隻會打打殺殺的莽夫,也配統治海森堡?"
    華逸握緊雙劍,但剛剛激戰後的身體卻沉重如鉛。身旁的雷克特龍鱗戰紋暗淡,斯派克和斯皮德更是連站都站不穩。
    糟了......)
    領主慢悠悠地走下台階,鑲滿寶石的靴子踩在決鬥台邊緣:"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連站都站不穩,還想接管我的城市?"
    他猛地變臉,唾沫橫飛:"你們算什麽東西!不過是拿錢賣命的野狗!"
    "住口!"
    雷克特怒吼著想要上前,卻被一隊重甲士兵的長矛逼退。領主見狀笑得更加猖狂:"怎麽?不服氣?你們恐龍傭兵團不是最講什麽"龍之誓約"嗎?"
    他誇張地模仿著雷克特的姿勢,引得周圍士兵哄堂大笑:"結果呢?被我們耍得團團轉!連個小女孩都看不住!"
    華逸的靈魂感知力突然捕捉到一絲異樣——觀眾席上,那些海森堡的將領們,包括剛剛戰敗的伊凡雷和米基爾,全都握緊了拳頭。
    領主還在繼續他的表演:"現在,我宣布決鬥結果無效!把這些肮髒的雇傭兵——"
    "父親!"
    一個清脆的童聲突然打斷了他。領主女兒不知何時出現在觀眾席最前排,小臉漲得通紅:"您不能這樣!我們答應過的!"
    領主的臉色瞬間陰沉:"閉嘴!小孩子懂什麽!"
    就在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死肥豬......"
    列托夫艱難地支撐起身子,灰白的長發沾滿血跡:"您......違背了泰蘭迪亞最古老的......契約......"
    "老東西!"領主一腳踹在列托夫肩上,"這裏輪不到你說話!"
    這一腳仿佛點燃了導火索。觀眾席上,米基爾突然站起身,鉑金色的長發無風自動:"以聖光之名......"
    他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遍全場:"領主,你不能違背靈魂契約。"
    伊凡雷的雷紋烙印亮起藍光:"你玷汙了戰士的榮耀。"
    更令人震驚的是,觀眾席上的普通市民也開始騷動。一個賣花的老婦人顫巍巍地站起身,哼起了一段古老的旋律。
    那是——
    "契約靈魂之歌......"華逸喃喃道。
    這是泰蘭迪亞大陸創世之初就存在的歌謠,傳說中能夠喚醒所有生靈對"約定"最原始的敬畏。
    一個音符,兩個音符......
    賣花老婦人的聲音雖然顫抖,卻堅定不移。很快,米基爾加入了合唱,伊凡雷低沉的嗓音隨之跟上。列托夫跪在地上,用沙啞的聲音哼唱著。
    領主女兒掙脫侍衛,跑到決鬥台中央,用稚嫩的童聲唱起了最純淨的段落。
    "你們......你們反了!"領主歇斯底裏地咆哮,"殺了他們!全都殺了!"
    但士兵們的長矛垂下了。一個、兩個......越來越多的士兵加入了合唱。歌聲如同海浪,越來越響,越來越震撼。
    華逸的靈魂感知力在這歌聲中瘋狂增長。他看到了——無數金色的絲線從每個歌唱者身上升起,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將領主牢牢束縛!
    "這是......"
    "靈魂契約的力量。"雷克特咧嘴一笑,龍鱗戰紋重新亮起,"泰蘭迪亞最原始的法律。"
    領主癱坐在地上,肥胖的身體在金網中顫抖:"不......這不可能......"
    歌聲達到高潮的瞬間,所有金色絲線猛然收緊!領主的身體表麵浮現出古老的符文——那是違背契約者的烙印。
    "以泰蘭迪亞之名。"米基爾莊嚴宣布,"根據靈魂契約,海森堡的控製權移交恐龍雇傭兵團。"
    全場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華逸看著自己的雙手,靈魂感知力已經突破了極限。腳踩泰蘭迪亞的大地,他明白,這一刻,他真正理解了"約定"的重量。
    “第八代人類,契約永存,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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