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夏淼調整自己的呼吸，一股股溫暖的白色光芒從手掌推射而出，像一樣包裹著懷中的嬰兒。
    說了也怪，嬰兒從開始的嚶嚶哭泣，到最後竟然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隻見嬰兒身體的灰色雜質一點點褪去，就像染料一樣被洗去，火紅的皮膚一點點顯露出來。
    海婆婆緩緩起身，來到虛汗直冒的夏淼身邊，枯瘦的手指輕撫過懷中紅鱗嬰兒的臉頰。
    她將孩子緩緩接過來，遞給忒提絲時，古銅色鱗片與嬰兒的紅鱗相映，在幽藍海水中泛著奇異光澤。
    "抱住你的孩子，這就是我們口中的灰蜥人..."
    海婆婆的聲音沙啞如老舊船板摩擦，"他們是能在深海駕馭火焰的火蜥勇士。"她拐杖上的海魄晶殘片忽明忽暗，映照出忒提絲震驚的麵容。
    老人轉身麵向眾人，渾濁的目光掃過每一張臉："陸地人已開出條件..."她每說一個字都伴隨著肺部雜音，"合作與否...由你們決定，我可以安息了。"
    說完，最後一次撫摸新生的嬰兒，一瘸一拐的走向門外。
    華逸看著海婆婆蹣跚走向殿門，低聲問奧西維亞："不去攙扶她嗎？"
    小女孩的淚水化作珍珠墜落，砸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響。
    "海底人命盡時..."奧西維亞的鰓裂劇烈張合，"會像陸地的象群...獨自走向靈魂安息的海森林..."她的小手緊握成拳，指甲刺入掌心滲出淡藍血絲。
    等海婆婆的身影徹底消失後，賽勒涅的翡翠鱗片微微震顫："卡莉普索、忒提絲，該做決定了。"
    忒提絲緊抱紅鱗嬰兒，三對觸須輕輕擺動："我同意。"她尾鰭拍打地麵，激起細碎金沙。
    "嗬！"卡莉普索的銀斑鱗片全部豎起，寒霜在周圍凝結，"淨化了表皮就收買你了？"她尖銳的指甲劃過自己潰爛的鱗片，"你眼裏隻有私生子！"
    賽勒涅的虹彩膜翼突然展開："卡莉普索，你丈夫不也..."
    "閉嘴！"卡莉普索的怒吼震碎了一塊珊瑚裝飾，尾鰭邊緣的金剛石片高速振動，"那個叛徒不配被提起！"
    殿外突然傳來淩亂的劃水聲，一名守衛跌跌撞撞衝進來，鱗片剝落處滲著血絲："報——！"他跪地時激起渾濁水流，"海婆婆被...被神秘的鬥篷人擄走了！"
    整座宮殿瞬間死寂，隻餘海魄晶殘片墜地的"叮當"聲。忒提絲懷中的紅鱗嬰兒突然啼哭，聲音穿透水波，如同預警的鯨歌。
    卡莉普索的銀斑鱗片驟然豎起，尾鰭猛地一甩，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彈射而出。
    水流在她身後形成劇烈的漩渦，攪得海底沙石翻騰，珊瑚劇烈搖晃。她疾馳而過的地方，留下一串急促的氣泡和扭曲的水紋。
    十五分鍾後，卡莉普索終於追上了那個裹著厚重鬥篷的身影。她鋒利的背鰭劃破水流，發出尖銳的嘯聲。
    "放下海婆婆！"她的怒吼震得周圍魚群四散逃竄，聲波在水中形成肉眼可見的震蕩波紋。
    鬥篷人緩緩轉身，枯瘦的手指突然發力。
    "哢嚓"一聲脆響，海婆婆的頭顱與身體分離，緩緩向海床沉去。
    卡莉普索的瞳孔驟然收縮，銀斑鱗片全部倒豎，猛地撲向那下墜的"屍體"。
    就在她觸及"屍體"的刹那，幹枯的海草從破碎的衣袍中飄散而出。
    卡莉普索的指尖傳來粗糙的觸感，這才驚覺上當。她猛地抬頭，鬥篷人正輕笑著摘下兜帽。
    "好久不見，卡莉普索。"
    那人的聲音如同深海暗流般低沉，熟悉的聲線讓卡莉普索的鱗片不由自主地顫抖。
    她看清了對方的臉——那張本該永遠埋葬在記憶深處的麵容，此刻正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凝視著她。
    卡莉普索的寒霜吐息在周圍凝結出細碎冰晶，尾鰭邊緣的金剛石片高速振動，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但她沒有立即出手，因為眼前之人，正是三十年前被她親手處決的丈夫。
    一塊海底巨石上，灰鱗男子悠閑地坐著，尾鰭輕輕拍打水流，激起細碎氣泡。他那雙琥珀色的豎瞳帶著玩味，注視著下方的卡莉普索。
    "是你？"卡莉普索的聲波震得周圍珊瑚顫抖，"你還有臉回來？"她尾鰭邊緣的金剛石片高速振動，發出刺耳摩擦聲。
    柯察夫緩緩擺動尾鰭，灰色鱗片在幽暗海水中泛著金屬光澤："你還是那麽性急。"他的聲音如同深海暗流，低沉而平穩。
    "把我騙來就為說這些？"卡莉普索的寒霜吐息在周圍凝結出細碎冰晶，溫度驟降讓幾條路過的小魚瞬間凍僵。
    柯察夫的目光穿透渾濁海水："人心的成見是座大山。"他指尖燃起一簇幽藍火焰，照亮了兩人之間的水域，"你對灰蜥人的認知，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冰晶在卡莉普索周圍形成鋒利棱柱："陸地人的淨化把戲你也信？"她尖銳的指甲劃過自己潰爛的鱗片，"灰蜥人和陸地人一樣肮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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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括被囚禁的我們的兒子？"柯察夫的火焰突然暴漲，映照出卡莉普索瞬間僵硬的臉色，"他知道身世後就自我封閉，而你...連麵對的勇氣都沒有。"
    "住口！"卡莉普索的怒吼掀起狂暴水流，震碎了一片珊瑚，"叛徒沒資格教訓我！"
    柯察夫躍下巨石，灰鱗在水中劃過流暢弧線："我激活體內火焰屬性，就是要證明..."他掌心的幽藍火苗突然變成赤紅，"不是所有灰蜥人都十惡不赦。"
    "去地獄說你的鬼話吧！"
    卡莉普索的尾鰭猛拍，整個人如利箭般射出。她指尖凝結出三尺長的冰刃，所過之處海水凍結成尖銳的冰淩。
    柯察夫側身閃避，赤紅火焰與寒冰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衝擊波將方圓十米內的礁石全部震成齏粉。
    “你很快會懂得！快快回去吧。”柯察夫的身影在幽暗海水中迅速遠去，隻留下幾串緩緩上升的氣泡。
    卡莉普索的銀斑鱗片微微震顫，尾鰭無意識地拍打著水流，攪起細碎的沙粒。她望著丈夫消失的方向，指尖凝結的冰刃漸漸融化。
    與此同時，潮汐議會的宮殿內，賽勒涅的虹彩膜翼突然展開，翡翠色鱗片閃過一道寒光。
    她瞬移到守衛身後，骨刺抵住對方咽喉，另一隻手猛地扯下頭盔。一張稚嫩的灰鱗麵孔暴露在眾人麵前，淡紫色瞳孔驚恐地收縮。
    "灰蜥人！"賽勒涅的怒喝震得周圍珊瑚簌簌作響，指尖骨刺已經刺破對方皮膚，滲出淡藍色血珠。
    "賽勒涅阿姨！"灰鱗少年顫抖著喊道，"是我，普林頓！"他的聲音帶著變聲期特有的嘶啞，尾鰭不安地蜷縮起來。
    奧西維亞像一尾小魚般遊過來，蹼爪緊緊抱住普林頓："哥哥！"她頸側的鰓裂興奮開合，噴出串串氣泡，"我好想你！"
    賽勒涅收回骨刺，但翠綠鱗片仍緊繃著："你不是被囚禁了嗎？"她額間的海魄晶閃爍著不穩定的光芒。
    普林頓的灰鱗在水流中微微發亮："父親常來看我..."他聲音越來越小，"他說會有人來淨化我們...母親其實也..."
    "胡說八道！"卡莉普索的厲喝伴隨著刺骨寒流席卷而來。她銀斑鱗片全部豎起，尾鰭邊緣的金剛石片高速旋轉："私自出逃，找死！"她指尖凝結出三尺冰錐，直刺普林頓心口。
    普林頓閉上眼睛，淚水混入海水。就在冰錐即將刺中的刹那，夏淼的靈珠雙槍噴出高壓水彈，將冰錐擊得粉碎。白澤虛影在她背後浮現，獨角綻放神聖的光芒。
    "住手！"夏淼的聲音穿透激蕩的水流，白澤虛影的淨化波紋在深海擴散，"他還是個孩子！"
    卡莉普索的寒霜吐息在周圍形成冰晶風暴，但終究沒有再次出手。她盯著兒子灰鱗上那些與自己如出一轍的銀斑紋路，銀牙咬得咯咯作響。
    整座宮殿陷入死寂，隻有海流拂過珊瑚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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