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泰蘭紀元 1369年 12月1日 地點：海森堡城門
    午夜零點的鍾聲已經響起。
    "兄弟們！"華逸站在城頭，聲音像炸雷一樣滾過戰場，"對麵那群鐵罐頭以為人多就能嚇住我們？放他娘的屁！"
    他一把扯開衣領，露出胸膛上猙獰的傷疤："幾個月前我帶著兩個兄弟起家的時候，連頓飽飯都吃不上！現在呢？咱們有城有地，有酒有肉！"
    雙劍出鞘的金屬摩擦聲刺破夜空："今天誰要是慫了，以後就別跟人說是我赤炎蒼穹的人！"
    他劍指城下黑壓壓的敵軍："看見沒？那幫孫子連攻城梯都搬來了！"突然咧嘴一笑，"正好，省得咱們下去追著砍！"
    火把的光映在他臉上，照出一口白牙："待會打起來都給我記住了——專往他們鎧甲縫裏捅！什麽狗屁精銳，挨了刀一樣要喊娘！"
    城牆上的守軍爆發出一陣哄笑，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
    "我知道有人怕死。"華逸收起笑容，"但你們想想，要是讓這群雜種闖進城，咱們的鋪子、房子，還有那些等著咱們回家的老娘們，會是什麽下場？"
    他猛地將劍插進牆磚："今天要麽咱們站著贏，要麽全都給我挺著死！沒有第三條路！"
    "聽好了！"華逸拔出劍指向夜空，"打贏這一仗，老子請全城喝酒！酒錢從這幫孫子身上扒！"
    他轉身對著敵軍方向吐了口唾沫："去你媽的奧斯拉夫！赤炎蒼穹的爺們兒，幹死他們！"
    最後這句粗吼像火星濺進油鍋，瞬間點燃了整個城牆。數百把兵器同時敲擊盾牌的聲音，震得月亮都躲進了雲裏。
    整個戰場突然被炮火照亮。海森堡城頭的靈力炮噴出赤紅火舌，對麵奧斯拉夫軍陣中同時升起數十道白光。炮彈在半空相撞，炸開的火團把夜空染成橘紅色，衝擊波震得城牆上的碎石簌簌滾落。
    華逸的耳膜被爆炸聲震得生疼。他眯起眼睛，看見奧斯拉夫的防護罩在炮火中泛起水波紋，對方的重型攻城炮正在調整角度。
    "不對勁。"他抓住唐羽的手腕，"這幫孫子來真的！"
    唐羽的青龍刀在鞘中嗡嗡震顫，刀柄上的龍晶泛著青光："假戲真做？他們想趁機拿下海森堡？"
    就在這時，兩道影子撕破硝煙俯衝而下。黑色靈鷹的羽翼帶著硫磺味，藍色靈鷹的爪子上凝結著冰霜。兩隻猛禽落在箭垛上，互相炸開羽毛發出威脅的嘶鳴。
    "晉寶！"華逸打了個響指。小猴子立刻捧著魚幹蹦過來，尾巴尖上的雛鷹嚇得直撲棱翅膀。
    黑石聯盟的信箋燙著金邊，入手沉甸甸的；藍焰聯盟的密函則散發著刺骨寒意，華逸的指尖立刻結出白霜。他快速掃過內容，眉頭越皺越緊。
    "黑石要我們死磕到底。"他把信紙揉成一團，"藍焰卻要借道運送靈獸？"
    唐羽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望向兩隻靈鷹離去的方向——黑鷹徑直飛向北方，藍鷹卻在空中詭異地盤旋了三圈才離開。
    "布萊克這老狐狸..."唐羽的指節捏得發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這時候？"
    華逸轉身喊道："夏淼！蘇亮！"
    橘發少女和銀灰頭發的少年從陰影中閃出。夏淼的貝殼手鏈叮當作響，蘇亮的眼鏡片上反射著炮火的光。
    "藍焰想要借道。"華逸把冰晶密函拍在城磚上，"你們怎麽看？"
    "假途滅虢。"蘇亮的聲音像淬了冰，"三歲小孩都懂的計策。"
    夏淼的指尖劃過密函邊緣，冰晶在她皮膚上留下紅痕："拒絕他們就有借口開戰，但放他們進來..."她打了個寒顫，"那些靈獸經過時隨便暴走一下，咱們的城牆就得塌半邊。"
    又一發炮彈在防護罩上炸開，震得眾人腳底發麻。華逸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在口腔裏蔓延。
    "報告！"秦飛衝上城樓，虎首護心鏡上沾著黑灰，"奧斯拉夫的重騎兵開始列陣了！"
    華逸猛地撐住箭垛。城牆下，數以千計的鐵甲騎兵正在組成楔形陣，長槍的寒光連成一片死亡森林。而此刻，他必須在兩個致命選項中做出選擇——拒絕藍焰可能引發雙線作戰，同意借道則要冒著被靈獸突襲的風險。
    "會長！"蘇亮拽他袖子，"藍焰的密函有暗紋！"
    華逸將信紙對著火光，果然看見冰晶中浮現出細小的符文——"三日後極光之夜"。他瞳孔驟縮，想起布萊克最著名的冰爆陷阱，就是在極光下用千枚霜魄水晶同時引爆...
    “城堡會議室，臨時開個會！”
    炮火把會議室窗戶震得嘩嘩響，華逸一屁股坐在吱呀作響的木椅上，抹了把臉上的黑灰。
    "都別慌。"他抓起水壺灌了一大口，水順著下巴滴到衣領上，"老唐，你帶人去摸摸奧斯拉夫的底。要是他們真打算玩命，你就直接去找他們主帥談。"
    唐羽摸著刀柄點頭："沒問題，現在他們時雷聲大雨點小，並沒有全部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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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淼正擺弄著腰間的貝殼鏈子，叮叮當當響個不停。華逸轉頭看她："淼淼，你跑趟藍焰找蕾婭。把這給她——"他從兜裏掏出個舊布袋。
    "裏頭裝的啥？"夏淼掂了掂袋子。
    華逸咧嘴一笑，"你讓她幫忙在靈獸飼料裏摻點安眠藥，要吳月新配的那種。"
    唐羽拍桌子："太冒險了！要是被布萊克發現..."
    "所以才讓淼淼去找蕾婭。"華逸敲著桌麵，"那姑娘是藍焰的監控者，管過靈獸口糧。"
    窗外"轟"地炸開一發炮彈，震得天花板掉灰。夏淼把布袋往懷裏一塞："我現在就走，漢斯為我們打造了幾首小型飛艇，速度比較快。"
    華逸抓起椅背上的紅披風扔給她："小心點，別走大路。"
    等兩人腳步聲消失在走廊，華逸才長舒一口氣。他掏出雙劍擺在桌上，盯著劍身上跳動的炮火反光。城外的轟炸聲越來越密，但他心裏反倒踏實了——該安排的都安排了，剩下的就是幹。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在作戰室裏，華逸的手指在桌麵上敲出急促的節奏。桌上的茶水早就涼了，杯底積了一層茶垢。
    門被推開時帶進一陣冷風，唐羽大步走進來，軍靴上還沾著泥。
    "搞清楚了。"唐羽抓起水壺灌了一大口，"奧斯拉夫在演戲，但演得很認真。"他抹了把嘴，"黑石的大軍已經壓到他們後防線了。"
    華逸剛要說話，夏淼風風火火闖進來，橘色發梢還滴著水。"搞定了！"她甩了甩頭發，水珠濺到地圖上，"蕾婭那丫頭用幾個錢就收買了幾個守衛。"
    華逸長出一口氣，這才發現手心全是汗。他剛想開口，門外傳來"咚咚"的腳步聲。
    "報、報告會長！"成炫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圓臉上都是汗。這小胖子第一次來總部匯報，緊張得直搓手。
    "進來說。"華逸招手。
    成炫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道："我、我和姐姐混進幽冥暗影了。他們隻讓我們搬磚砌牆..."他從懷裏摸出一卷皺巴巴的羊皮紙，"但、但我偷畫了布防圖。"
    華逸展開地圖，青嵐城的防禦工事清清楚楚標在上麵。成炫突然壓低聲音："還、還有個消息...幽冥暗影派了支奇襲隊，要趁亂打海森堡。"
    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
    "多少人？什麽時候？"華逸的聲音冷得像冰。
    "三、三十個靈獸師。"成炫的胖臉發白，"說是明晚趁奧斯拉夫佯攻時動手..."
    夏淼猛地拍桌："這幫孫子！"
    華逸盯著地圖，手指在青嵐城和海森堡之間劃了條線。窗外，最後一縷陽光被烏雲吞沒，作戰室裏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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