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潛入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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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泰蘭紀元 1369年 12月21日 地點青蓮村
巨蟒的鱗片全部豎起,發出金屬刮擦般的刺耳聲響。它瘋狂扭動身軀的動作帶著不顧一切的決絕,粗壯的蛇身在石柱上勒出蛛網狀的裂紋。
"這畜生瘋了!"克列格茲的探測器爆出警告紅光,"肌肉纖維正在超負荷!"
華逸看到蟒身中段最先崩裂,青鱗炸開的瞬間,銀白色的漿液像高壓水槍般噴射出來。斷裂的蛇軀砸在地上,竟像被砍斷的蚯蚓般各自扭動。更駭人的是,那些斷麵迅速長出無數肉紅色根須,如同活物般互相尋找、糾纏。
"見鬼!"格拉姆的鋼靴踩住一段試圖爬走的蛇尾,"它們在重組!"
新生的筋肉組織泛著珍珠母的光澤,將斷軀重新拚接。重組後的巨蟒卻顯得萎靡不振,七寸處的傷口滲出更多銀白液體。它最後看了三人一眼,突然扭頭紮進湖中,濺起的水花在日光石下折射出七彩光暈。
半個時辰後,湖麵恢複平靜。華逸收起雙劍,劍刃上還沾著幾滴未幹的蛇血。"走吧,這地方邪門。"
岩壁陰影裏忽然傳來碎石滾落的聲響。一個佝僂的身影拄著青銅杖走出,杖頭鑲嵌的翡翠正散發著和蛇瞳同款的光芒。老者掀開青色頭盔的麵甲,露出布滿鱗狀皺紋的臉。
他上下打量著格拉姆,輕聲呼喚"格拉姆是你嗎?"
格拉姆的鋼盔微微晃動,目光死死盯在老者胸前那枚青銅徽章上。徽章上纏繞著荊棘的青色火焰紋樣已經有些褪色,邊緣處幾道深刻的劍痕卻依然清晰。
"伊索恩團長?"格拉姆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手指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鋼管,"青焰騎士團第七任團長?"
老者手中的青銅杖輕輕叩地,杖頭的翡翠泛著幽幽綠光。"二十年了"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沒想到還有人記得這個番號。"
克列格茲的探測器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地精盯著表盤上跳動的數字皺起眉頭"生命體征異常"
看到地精,青帽哥布林伊索恩迅速擺出戰鬥姿態。
"現在不是紛爭的時候。"格拉姆站得筆直,右拳重重捶在左胸甲上,發出沉悶的金屬撞擊聲,"根據國王第37號詔令,我們已與人類、地精締結和平條約。"
伊索恩的青銅杖微微顫抖,杖尖在岩石上刮出細碎的火星。他渾濁的黃色眼珠在華逸和克列格茲之間來回掃視,最終長歎一聲"連鋼錘部落都"
華逸的斬月劍發出低沉的嗡鳴,劍鋒自行轉向平靜的湖麵。與此同時,伊索恩的暗綠色鋼管亮起刺目的光芒,與劍鳴形成奇特的共鳴。
老者布滿鱗紋的臉上浮現出複雜的表情,翡翠光芒映照著他嘴角苦澀的弧度"你們是來尋找青蓮淨火的嗎?"
格拉姆的鋼盔微微前傾,"華逸、克列格茲,這位是伊索恩團長,"他的聲音有些發緊,"二十年前青焰騎士團的第七任團長。我剛入伍時,在他手下當過三個月新兵。"
華逸注意到老哥布林的青銅鋼管在地麵劃出的細密刻痕,那些紋路與湖底蛇血蝕刻的符文竟有七分相似。溶洞頂部的日光石投下斑駁光影,照得老者布滿鱗紋的臉忽明忽暗。
"團長,您怎麽會"格拉姆聲音卡住,喉結上下滾動,"等等,難道您也是來尋找青蓮淨火的?"
伊索恩的青銅鋼管重重頓地,迸出幾點幽綠火星。"二十年前,國王密令。"他的嗓音像是生鏽的齒輪在相互摩擦,"地精族正在尋找青蓮淨火,如果被他們找到,哥布林族就會麵對滅頂之災"
"你是怎麽發現這裏的?"華逸非常疑惑,沒有藏寶圖,按說很難找到這裏。
伊索恩的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弧度,翡翠光芒下能看到他幹裂的嘴唇在顫抖"我當時就懷疑青蓮村和異火有關係,追蹤時發現了這條巨蟒,它七寸的舊傷就是我留下的,但是它奇異的恢複方式讓我懷疑異火就在此處。"他抬起枯瘦的手,指向平靜的湖麵。
"老團長,這青蓮淨火到底要怎麽取?"格拉姆眼睛緊盯著伊索恩青銅鋼管的戰鬥痕跡。
伊索恩指向湖心"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就在湖底最深處,被那畜生守著。"他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我試過七次,每次剛靠近就被發現。"
華逸的斬月劍微微顫動,劍鋒上的水珠滾落在地"那條蛇怎麽會"
"蓮藕重生是吧?"伊索恩咳嗽兩聲,"我第一次和它交手時就發現了。這畜生守著青蓮淨火太久,體內早就吸收了異火的精華。"
克列格茲的探測器發出規律的"滴滴"聲,地精盯著讀數皺眉"能量波動顯示,湖底確實有高濃度火係靈力反應。"
"就像蓮藕斷了還能再生。"伊索恩的杖尖在地上戳出個小坑,"那蛇的每一寸血肉都浸透了青蓮淨火的特性。斷成幾截?對它來說不過是換個姿勢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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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姆的鋼盔反射著幽光"所以它才這麽拚命?"
"沒錯。"伊索恩的青銅杖重重頓地,"這畜生把青蓮淨火當成了命根子。二十年來我親眼見過十幾個想來偷火的,最後都成了湖底的枯骨。"
"那畜生現在躲在湖裏,青蓮淨火也在下麵,這怎麽搞?"格拉姆的鋼靴不安地碾碎了幾塊碎石。
伊索恩將格拉姆拉到溶洞角落。老哥布林的手像樹皮一樣粗糙,抓住格拉姆的手腕時能感覺到細微的顫抖。
"你確定能信得過他們?"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二十年地下生活養成的警惕。
格拉姆的鋼盔重重地點了一下,發出金屬碰撞的悶響"我用騎士團的榮譽擔保。"
老團長渾濁的眼珠轉向華逸"小子,你有水屬性靈力嗎?"
華逸的指尖在儲物戒指上輕輕一撫,一顆海藍色的晶石出現在掌心。晶石內部有液體流動的紋路,表麵凝結著細密的水珠。"我有水屬性,而且知道水下呼吸的辦法。這顆海晶石,夠我在水下撐兩個時辰。"
克列格茲的探測器突然亮起藍光"水質掃描完成,湖深約五十米,底部有熱源反應。"地精的尖耳朵動了動,"我可以改裝兩個水下推進器。"
伊索恩的青銅鋼管在地上畫了個簡單的戰術圖"我來引開那畜生。它恨我入骨,聞到我的氣味一定會追出來。"
老哥布林咧開嘴,露出殘缺的尖牙,"你們趁機下潛。記住,青蓮淨火外圍有七層結界,破解方法是這樣"
他的杖尖在地上劃出一串古怪的符文,每個符號都閃爍著微弱的綠光。格拉姆的瞳孔驟然收縮"這是古代祭司文?"
"二十年前用三根手指換來的情報。"伊索恩握緊青銅鋼管,翡翠光芒映著他堅毅的皺紋,"說定後,幾人開始商議方案。"
"叮——"
一聲清脆的敲擊聲在湖麵東側岩壁響起,像金屬敲打石塊的聲響。平靜的湖麵立刻泛起波紋,巨蟒青色的頭顱緩緩探出水麵,鱗片上的水珠滾落時發出細碎的聲響。
它金色的豎瞳緊盯著聲源處,蛇信吞吐間捕捉著空氣中的氣味。
就在它即將遊向聲源時——
"鐺!"
西側的岩壁也傳來同樣的敲擊聲。巨蟒的頭顱猛地轉向,脖頸處的鱗片微微豎起。
格拉姆蜷縮在北側的岩石後,手中的鋼管輕輕敲擊石壁。他能聽到巨蟒遊動時鱗片摩擦湖底的沙沙聲,那聲音越來越近
"咚!"
南側突然又響起敲擊聲。巨蟒的身軀在水中一滯,頭顱左右擺動,顯然陷入了困惑。
伊索恩藏在東側陰影裏,青銅鋼管的尖端有節奏地輕點地麵。老哥布林的耳朵微微抖動,捕捉著巨蟒遊動的軌跡。
巨蟒第三次調轉方向時,克列格茲的探測器顯示它的心率已經提升了40。地精的指尖在改裝過的聲波裝置上輕點,三處聲源開始以不規則的間隔交替響起。
"嘶——"
巨蟒終於暴怒,身軀劇烈擺動掀起浪花。它大張的口中凝聚出數十枚冰晶彈,朝著三個聲源方向瘋狂噴射。冰彈擊碎岩石的爆裂聲在溶洞內回蕩,飛濺的冰屑在日光石下折射出七彩光暈。
湖麵西北角,一團漣漪無聲蕩開,又迅速恢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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