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生死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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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泰蘭紀元 1370年 1月1日 地點西狼城西門
    嗜血魔象首領正獰笑著指揮大軍壓上,突然聽到北方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怎麽回事?"他猛地回頭。
    北方的夜空中,無數白色身影如同雪夜裏的幽靈,借著風勢俯衝而下。
    "是白羽軍!"一個山賊小頭目驚恐地大喊,"革命軍燕白石來了!"
    "保持隊形!"燕白石的聲音在風中清晰可聞。他腳踏虛空,白魘靈獸在他背後展開半透明的風翼,"先解決弓兵和法師!"
    兩千飛行兵分成四隊,如同四把尖刀插入敵軍後方。風刃劃破空氣的尖嘯聲中,第一波箭雨還未射出,弓兵陣列就已被撕開缺口。
    "保護遠程!"嗜血魔象首領怒吼,"步兵回防!"
    但已經晚了。
    燕白石的風切劍淩空劈下,一道三米寬的青色風刃橫掃而過。十幾個正在吟唱的山寨法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攔腰斬斷。
    "該死!"首領肩頭的魔象發出刺耳嘶鳴,"第三兵團,給我攔住他們!"
    地麵上的山賊步兵慌忙調轉方向,但融雪後的泥地拖慢了他們的腳步。
    "別管隊形了!"一個小隊長聲嘶力竭地喊,"用標槍!"
    數十支標槍呼嘯著射向空中,卻被突然改變的風向帶偏。白羽軍的戰士們靈活地穿梭在槍雨中,每一次俯衝都帶起一片血花。
    "繼續壓製!"燕白石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第二道風刃將試圖結陣的弓兵隊伍徹底擊潰,"為西狼城爭取時間!"
    城牆上,守軍看到了希望。
    "是援軍!"娃娃兵拖著傷腿大喊,"燕帥來了!"
    嗜血魔象首領暴跳如雷,卻不得不分兵應對背後的威脅。攻城攻勢為之一滯,給了搖搖欲墜的西狼城一絲喘息之機。
    夜風卷著血腥味,將白羽軍的戰旗吹得獵獵作響。那旗幟上,一隻展翅的白隼正俯瞰著這片戰場。
    "撤退!"燕白石一聲令下,白羽軍迅速收攏陣型。
    山賊們發出勝利的嚎叫,看著那些白色身影消失在北方的密林中。
    "追不追?"一個滿臉橫肉的山賊小頭目喘著粗氣問道。
    嗜血魔象首領眯起眼睛,肩頭的無皮靈獸發出低沉的嘶鳴"先休整,這群蒼蠅遲早——"
    話音未落,南邊的森林突然亮起一片刺目的藍光。
    "轟!"
    第一波星爆術砸進山賊營地,炸得積雪與泥土四濺。
    "烏拉婆婆,再來一輪!"華逸蹲在樹幹上,雙劍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老法師咧開沒牙的嘴,手中骨鏈叮當作響"孩子們,給這些畜生洗個熱水澡!"
    數十名法師同時舉起法杖,火球如雨點般落入敵陣。融化的雪水被高溫蒸發,整個戰場頓時霧氣彌漫。
    "南邊!敵人在南邊!"山賊們亂作一團。
    嗜血魔象首領一腳踹翻麵前的木箱"第三兵團,給我搜!"
    密林中,艾琳的步兵早已埋伏多時。
    "準備。"她低聲命令,盾牌上的棋盤紋路微微發亮。
    山賊們舉著火把闖進樹林,踩斷的枯枝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出來!"一個山賊揮刀砍向灌木,"裝神弄鬼的東——"
    "破陣!"
    艾琳的盾牌重重撞在他臉上,鼻梁骨碎裂聲與慘叫同時響起。千名步兵從雪堆後暴起,長矛刺穿第一批闖入者的胸膛。
    "中計了!"山賊小頭目轉身想跑,卻被樹後閃出的戰士一矛釘在樹幹上。
    林間回蕩著金屬碰撞與瀕死哀嚎。艾琳的士兵三人一組,盾牌相連如移動城牆,將散亂的山賊逼向沼澤區。融雪後的泥漿沒過腳踝,讓本就笨重的山賊更加舉步維艱。
    遠處高地上,華逸收起雙劍。
    "該收網了。"他轉向通訊兵,"發信號,讓燕帥包抄東側。"
    夜空中炸開一朵青色煙花,正在北林休整的白羽軍立刻振翅而起。而西狼城的城門也緩緩打開,守軍舉著火把加入圍剿。
    "報——!"一名山賊斥候跌跌撞撞衝進中軍大帳,單膝跪地,"北麵森林的白羽軍又殺回來了!"
    嗜血魔象首領猛地站起身,肩頭的無皮靈獸發出刺耳嘶鳴"這群蒼蠅沒完沒了!"
    "南邊也是!"另一個斥候滿臉是血地爬進來,"那些法師又在集結,看樣子準備第二輪轟炸!"
    首領一拳砸在桌案上,木屑飛濺"傳令!北麵、南麵各留五千人防守,其餘人跟我繼續攻城!"
    北麵森林邊緣,燕白石站在樹梢,看著山賊分兵布防。
    "他們學聰明了。"副將皺眉道。
    燕白石嘴角微揚"五千人就想攔住我們?"他舉起風切劍,"白羽軍,換陣型!"
    空中盤旋的飛行兵立刻分成三隊,像遊隼般輪番俯衝。每次攻擊都精準撕開防線一角,等山賊援軍趕到時,白羽軍早已撤回林間。
    "別追!"山賊千夫長喝止部下,"當心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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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南麵森林。
    "烏拉婆婆,他們分兵了。"華逸蹲在灌木叢中,雙劍插在麵前雪地裏。
    老法師眯起眼睛"要再來一輪星爆嗎?"
    華逸搖頭"省著點靈力。"他指向遠處正在築防的山賊,"讓艾琳的步兵騷擾就行。"
    很快,密林中響起有節奏的戰鼓聲。每當山賊鬆懈,就有小隊步兵突然殺出,砍翻幾個哨兵又迅速撤退。
    西城牆下,嗜血魔象首領親自督戰。
    "架雲梯!"他怒吼著,一腳踹翻退縮的山賊,"今天必須拿下西狼城!"
    但守軍顯然得到了喘息之機。滾木礌石如雨落下,剛攀上城牆的山賊慘叫著跌落。
    "首領!"參謀官焦急道,"南北兩翼請求增援!"
    "增援?"首領一把揪住他衣領,"讓那群廢物撐住!隻要攻破城門——"
    話音未落,城頭突然潑下大片黑油,緊接著火箭如蝗。烈焰瞬間吞噬了十餘架雲梯,焦臭味彌漫戰場。
    然而山寨那群亡命徒如潮水一樣不斷衝擊著城牆。
    "轟——"
    西城門在攻城錘的撞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木屑簌簌落下。城牆上,守軍已經所剩無幾,箭矢耗盡,滾石用盡,連熱油都一滴不剩。
    "準備白刃戰!"守城將領啞著嗓子喊道,手中的長刀已經卷刃。
    就在這時,城門內側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將領回頭,瞳孔猛地收縮——
    幾百名娃娃兵列隊站在門後,年紀最大的不過十三四歲,最小的才七八歲。他們瘦小的身軀上纏滿布條,每人懷裏都抱著一個陶罐。
    "你們幹什麽?"將領一把抓住為首的少年,"阿水,帶孩子們回去!"
    名叫阿水的少年搖了搖頭,髒兮兮的臉上露出決絕的笑"將軍,讓我們去吧。"他舉起陶罐,裏麵黑稠的靈油晃動著,"爹娘都戰死了,我們早該跟著去的。"
    城門外的撞擊聲越來越重,鉸鏈開始崩裂。
    "開城門!"阿水突然大喊。
    守軍們愣住了。
    "開啊!"娃娃兵們齊聲吼道,聲音稚嫩卻震耳欲聾,"讓我們最後護一次西狼城!"
    "吱呀——"
    城門突然洞開,正準備最後一擊的山賊們踉蹌著衝了進來。迎接他們的,是一排排瘦小卻挺得筆直的身影。
    "小鬼找死?"一個山賊獰笑著舉起砍刀。
    阿水第一個撕開衣襟,靈油潑灑而出"西狼城的孩子——"
    火把落下。
    "轟!"
    烈焰瞬間吞沒了前排的幾十個娃娃兵。但他們沒有慘叫,沒有翻滾,而是帶著滿身烈火,沉默地衝向敵陣。
    "攔住他們!"山賊們終於慌了。
    可更多的火人從城門湧出。七歲的孩子抱著山賊的腿一起燃燒,十歲的女孩將火罐砸向攻城車,十二歲的少年撲向嗜血魔象首領的親衛隊
    空氣中彌漫著皮肉焦糊的味道,卻聽不到一聲哭嚎。隻有火焰燃燒的劈啪聲,和山賊們驚恐的尖叫。
    城牆上,守軍全都淚流滿麵。
    "敬禮!"將領的吼聲撕心裂肺。
    殘存的戰士舉起武器,看著那些小小的火人在敵陣中綻放,最後化作焦黑的骨架。但他們用生命築起的火牆,硬生生將數萬山賊逼退百餘米。
    嗜血魔象首領站在遠處,肩頭的靈獸第一次發出畏懼的嗚咽。他看見城門廢墟裏,一個燒成炭人的娃娃兵仍保持著衝鋒的姿勢,空洞的眼眶直勾勾"望"著他。
    融化的雪水混著血與淚,在西狼城門前匯成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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