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泰蘭紀元 1370年 1月11日 地點鐵爪山寨
    晨霧未散，山間的冷風裹著鬆木的氣息撲麵而來。華逸跟在柏峰身後，靴底碾碎了幾根枯枝，發出細微的"哢嚓"聲。
    "小子，這次你來當我的副將。"柏峰頭也不回地說道。
    "副將？"華逸一愣，"不是前鋒或者側翼？"
    柏峰轉身，食指重重戳在華逸腦門上"怪不得你們現在被壓著打！"
    華逸捂著額頭，一臉茫然。
    "聽好，臭小子。"柏峰雙手抱胸，"副將可以為主將的士兵額外的被動技能效果——比如增加攻擊、防禦，或者特殊效果，麻痹、眩暈、毒之類的。"
    華逸眨了眨眼"我的劍技也能這樣用？"
    "把你的雙劍遞給我看看。"柏峰勾了勾手指。
    華逸像個交作業的孩子，乖乖解下白虹劍和斬月劍遞過去。柏峰接過雙劍，指尖在劍身上輕輕一彈，劍刃發出清越的嗡鳴。
    "有意思"他抽出一絲靈力，放在鼻尖嗅了嗅，眉毛突然挑起，"哎喲喲，不得了。"
    "怎麽了？"
    "你有雙被動技能。"柏峰晃了晃白虹劍，"這把白劍的祝福，能提升士兵的攻防敏等全方位數據。"又舉起斬月劍，"這把黑劍的特殊效果是吸靈，能削弱敵人靈力。"
    華逸眼睛一亮"能同時用嗎？"
    "想得美。"柏峰把劍扔回給他，"每次隻能激活一個。"他摸著下巴，突然皺眉，"不過"
    "不過什麽？"
    柏峰一巴掌拍在華逸後腦勺上"你個臭小子為什麽才是個三流武將水準？丟人呀，丟人呀！"
    華逸一個踉蹌，差點撲進灌木叢"我、我才修煉半年"
    柏峰揪住他的耳朵，"老子像你這麽大時，已經帶著三百人剿了五千山賊！"
    "疼疼疼——"
    鬆林間驚起幾隻山雀，撲棱棱的振翅聲混著兩人的吵鬧，驚得巡邏的鐵爪哨兵都往這邊張望。
    北山·鐵爪大營外圍，晨霧在山間浮動，鬆針上的露水被風吹落，滴在華逸的鼻尖上。他抬手抹掉水珠，目光追隨著遠處倉皇逃竄的山賊哨兵——那人正連滾帶爬地往大營方向跑，顯然是去報信了。
    柏峰卻毫不在意，隨手從旁邊的灌木叢裏摘了顆冬果，在袖子上蹭了蹭就咬了一口。果肉清脆多汁，酸甜的香氣在冷空氣中格外明顯。
    "不管主將還是副將，"柏峰嚼著果子，汁水從嘴角溢出，"單獨戰鬥和將所有靈力分散給士兵進行軍團作戰，你認為效果差別有多大？"
    華逸撓了撓腦袋"我們的兵比較少，之前我都是單挑多一些。"他頓了頓，"軍團作戰的效果應該更強一些吧？"
    "啪！"
    柏峰屈指彈在他腦門上，力道不輕不重，卻足夠讓華逸"嘶"地倒吸一口涼氣。
    "臭小子，這個肯定是隨機應變的！"柏峰把果核隨手一扔，"你單挑時還要把靈力分散不？"
    華逸捂著額頭"那當然不"
    "不過，"柏峰打斷他，語氣忽然嚴肅起來，"主將的作用不僅僅是靈力的分配達到最大效果。"他伸出一根手指，"更重要的是打仗的策略、陣型——"又伸出第二根手指，"以及最最重要的，士氣。"
    遠處傳來鐵爪大營的號角聲，低沉悠長，像是某種野獸的嗚咽。
    "一支部隊如果沒有士氣，"柏峰眯起眼睛，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也就是待宰的羔羊。士氣高昂，往往能以少勝多。"
    華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既然老祖宗把我召喚出來，"柏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就教教你，以後別給我丟臉。"
    他轉身走向山坡高處，華逸趕緊跟上，腳下的落葉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看好了，"柏峰指向遠處的山賊大營，"待會兒讓你見識下，什麽叫效率。"
    山風掠過，帶著鬆木和泥土的氣息。華逸握緊了雙劍，突然覺得，今天的風格外清爽。
    鬆林間的晨霧漸漸散去，幾個身著輕甲的百越斥候從樹影中鑽出，靴底踩碎了幾片薄霜。
    "將軍，"為首的斥候單膝跪地，"鐵爪山寨的布防已探明。"
    柏峰蹲下身，隨手折了根枯枝"說。"
    斥候用匕首在地上快速劃出幾條線"大營分三層防禦，正門有重兵，但西側懸崖守備薄弱。"他點了點幾個位置，"糧倉、兵器庫、指揮營帳都在這裏。"
    柏峰聽完，枯枝在地上刷刷幾下，一個簡易的戰場沙盤就成型了。華逸湊過來，聞到泥土被翻起時特有的潮濕氣息。
    "看好了。"柏峰撿起五塊小石頭，整齊地碼放在山寨方位，"這是對方的五萬部隊。"又抓了把碎石，"我們也是五萬。"
    華逸盯著沙盤，發現柏峰畫的等高線精確到連山坡的緩急都表現出來了。
    "如果是你，"柏峰把幾顆碎石推到他麵前，"怎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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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逸接過碎石，在掌心掂了掂。石頭表麵還帶著夜露的涼意。他盯著沙盤看了半晌，把三顆石子聚到西側懸崖。
    "我們知道對方兵力，對方不知道我方虛實。"華逸的聲音漸漸堅定，"應該集中優勢兵力突破弱點。"
    柏峰挑眉"繼續。"
    "先派精銳攀崖奇襲，打開缺口後"華逸的碎石在沙盤上劃了個弧線，"等等，他們哨塔的視野"
    "發現問題了？"柏峰用樹枝戳了戳沙盤東側，"他們的狼煙傳遞比你的奇襲快三倍。"
    華逸的耳根紅了"那應該先破壞通訊？"
    "思路對了。"柏峰把碎石全部掃到一邊，"但最蠢的就是用五萬對五萬。"
    柏峰聽完華逸的分析，搖頭笑道"算了算了，能看到這一步已經不錯了。"
    他轉身對身後的百越戰士打了個手勢"按計劃行事。"
    幾名戰士點頭，迅速消失在樹林中。柏峰則帶著華逸和一支不到三百人的小隊，大搖大擺地來到山寨正門前。
    山風卷著積雪的寒意撲麵而來，華逸搓了搓手，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凝結。柏峰卻站得筆直，雙手叉腰，衝著了望塔大喊
    "那個叫鐵爪的笨蛋，快快出來受死！西狼城雇傭我們金爪雇傭兵團來滅你們了！"
    聲音在山穀間回蕩，驚起幾隻烏鴉，"嘎嘎"叫著飛向遠處。
    了望塔上，鐵爪眯起暗紅色的眼睛，俯視著寨門外的隊伍。腰間的金剛爪尖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才幾百人？"他低聲自語，"敢這麽囂張，肯定有詐。"
    身旁的副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老大，管他有沒有詐，這幾百人還不夠塞牙縫的！讓我去把他們腦袋擰下來！"
    鐵爪沒有立即回答。他盯著柏峰的方向，鼻翼微微抽動，似乎想從風中的氣味裏嗅出什麽。
    "不行，"他最終搖頭，"太反常了。魔象他們是怎麽完蛋的？就是因為輕敵。"
    副將不耐煩地跺了跺腳"那也不能當縮頭烏龜啊！傳出去多丟人！"
    鐵爪冷笑"命比麵子重要。"他沉思片刻，指向副將，"你帶一萬人去試探，記住——"
    "一萬人？"副將瞪大眼睛，"對付這幾百個雜魚？"
    "小心駛得萬年船。"鐵爪的爪子輕輕劃過了望台的欄杆，木屑簌簌落下，"如果情況不對，立刻撤回。"
    副將不情不願地領命而去，鐵爪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柏峰的身影。他總覺得，那個站在最前麵的男人，身上有什麽東西讓他後背發涼。
    寨門外，華逸看著山寨裏湧出的黑壓壓的部隊，咽了口唾沫"他們真派了一萬人出來"
    柏峰卻笑了"看，上鉤了。"
    他轉頭對華逸眨眨眼"記住，戰場上最重要的不是刀劍，而是這裏——"他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和這裏。"又拍了拍胸口。
    遠處，鐵爪的副將已經帶著大軍衝了過來，喊殺聲震得樹梢的積雪簌簌落下。
    柏峰深吸一口氣，高舉戰刃"撤！"
    三百人的小隊立刻轉身，朝著來時的山路狂奔。副將在後麵氣得哇哇大叫"懦夫！別跑！"
    華逸跟著柏峰跑進樹林，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和此起彼伏的狼嚎——那是埋伏在兩側的百越戰士發出的信號。
    遊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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