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這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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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上次溫之餘說要離開後,兩人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往常的軌道。
    斯內普站在黑魔法防禦課的講台上,黑袍翻滾,聲音低沉地講解著如何抵禦奪魂咒。
    教室裏如同往常一樣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學生們埋頭記著筆記,偶爾抬頭偷瞄一眼講台上那個陰沉的身影。
    斯內普的目光掃過教室,突然發現格蘭芬多那邊少了些什麽。
    波特不在。
    嗯,扣分的好時機。
    他的視線停留在正和赫敏交頭接耳的羅恩身上,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了手中的魔杖。
    波特不在,韋斯萊卻顯得異常放鬆,這很不尋常。
    “韋斯萊先生,”斯內普走過去,聲音像冰冷的絲綢滑過教室。
    “看來你對奪魂咒的理解已經足夠深入,以至於可以在我的課堂上開小差了?”
    嗅到危險,羅恩猛地抬頭,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不,教授!我隻是……”
    “格蘭芬多扣十分。”斯內普冷冷地打斷他。
    嗯,扣上了。
    扣完分,魔藥大師的心情好了不少,當即拿著魔杖輕輕拍打起手心。
    “那麽現在告訴我,”他說,“我們那位身法矯健的救世主去了哪裏?”
    赫敏舉起手:“教授,哈利被鄧布利多校長叫走了。”
    聞言,斯內普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下次不要打斷教授說話,”斯內普最後定下結論,“格蘭芬多扣十分。”
    赫敏:?
    我舉手了!
    我舉手了!!!
    格蘭傑小姐內心咆哮,但麵上卻依舊麵不改色,唯唯諾諾。
    斯內普沒有理會她的破防,他慢步走到講台,繼續上課。
    在講課時,他的魔杖在掌心輕輕敲擊,節奏規律得近乎機械。
    他的目光掃過教室裏埋頭練習的學生們,聲音依然平穩地講解著咒語要點,但思緒早已飄遠。
    鄧布利多叫走了波特,而溫之餘也恰好離開。
    這兩件事像是拚圖,在他腦海中若即若離地徘徊。
    魔杖敲擊的節奏不自覺地加快了。
    “教授,”納威顫巍巍地舉手,“我的魔杖好像……”
    “隆巴頓先生,”斯內普頭也不抬地打斷。
    “如果你連最基本的魔杖握法都記不住,建議你直接去醫療翼檢查記憶力。”
    聞言,納威默默握住已經裂了好幾條縫隙的魔杖,低頭不再說話。
    教室裏一片死寂,隻有羽毛筆在羊皮紙上摩擦的沙沙聲。
    斯內普踱步到窗邊,目光掃過城堡外的雪景。
    或許他不該去想,鄧布利多前天給了他回話,調整了這一次計劃的部分。
    他現在能做的,隻有等待。
    另一邊。
    洶湧的海浪拍打著漆黑的礁石,濺起的泡沫像破碎的珍珠般四散飛濺。
    近前,陰沉的天幕壓得很低,烏雲翻滾著,仿佛隨時會傾瀉而下。
    落地的哈利踉蹌了一下,濕滑的礁石讓他險些摔倒。
    他下意識地抓住了鄧布利多睡袍的袖子,使得老校長的衣料在鹹濕的海風中獵獵作響。
    “小心些,哈利。”鄧布利多轉過身,那雙經典的藍色眼睛閃爍著慈祥的光芒。
    他伸手穩穩地扶住少年的肩膀,手指輕輕拂過哈利臉上的淤青。
    哈利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他的額角有一道新鮮的傷口,顴骨處泛著青紫,嘴角還帶著幹涸的血跡。
    海風掀起他淩亂的黑發,露出那道著名的閃電傷疤,在陰沉的天空下顯得格外刺目。
    “疼嗎?”鄧布利多輕聲問道,從袖中掏出一塊繡著金色鳳凰的手帕。
    哈利搖搖頭,卻又在鄧布利多擦拭他嘴角時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遠處的雷聲悶響,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我們為什麽要來這裏,教授?”
    哈利環顧四周,發現除了翻滾的怒濤和嶙峋的礁石,這裏什麽都沒有。
    “有時候,”老校長的聲音幾乎被海浪聲淹沒。
    “我們需要遠離所有人的視線,才能看清一些事情。”
    哈利困惑地皺眉,看見鄧布利多突然舉起魔杖,指向遠處波濤洶湧的海麵。
    一道金光閃過,原本空無一物的石壁突然浮現出一座若隱若現的洞窟。
    “那裏是……”哈利瞪大了眼睛,傷疤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一個能幫助我們找到答案的地方。”
    鄧布利多的目光變得深邃,“但在那之前,我們需要談談你臉上的傷。”
    聞言,哈利下意識地摸了摸淤青的顴骨,祖母綠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慌亂:“隻是魁地奇訓練時不小心……”
    “哈利。”鄧布利多溫和地打斷他,“在我麵前,你永遠不需要說謊。”
    海浪拍打著礁石,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哈利的褲腳。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鞋尖上沾滿的泥沙和血跡,終於小聲說道:“德拉科說……”
    “他有自己的立場,”鄧布利多安撫他。
    “可他不應該做傷害大家的事!”
    一聲過後,哈利的聲音在海風中破碎,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倔強與委屈。
    他的手指緊緊攥住魔杖,指節發白,仿佛這樣就能抓住什麽不可失去的東西。
    鄧布利多的目光柔和下來,他輕輕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愛與責任有時會站在對立麵,這很痛苦,但不是任何人的錯。”
    哈利猛地抬頭:“可他明明可以……”
    “選擇從來都不容易,哈利。”
    鄧布利多望向遠處若隱若現的洞窟,那裏的入口正隨著潮汐變化而浮現,“德拉科背負著你不了解的重擔。”
    一滴雨水落在哈利的鼻尖,冰涼得像極了德拉科拳頭打在他麵上的溫度。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在盥洗室裏撞見德拉科對著黑魔標記哭泣的樣子。
    那個總是趾高氣揚的金發少年,肩膀顫抖得像隻受傷的小獸。
    而後,他過去安慰,被幾句話堵得頭昏腦脹。
    戰爭一觸即發,過後兩人都不好看。
    “我恨伏地魔。”哈利的聲音很輕,卻像淬了毒的匕首,“他毀了所有人。”
    鄧布利多沒有立即回應。
    他揮動魔杖,在兩人頭頂撐起一道無形的屏障。
    雨點砸在上麵,發出沉悶的聲響。
    “仇恨會蒙蔽雙眼,“老校長輕聲說,“就像這場雨,讓我們看不清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