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兩個人一動不動的趴在泥潭裏，黃色的泥水順著臉頰滑落。
    兩個人除了因為呼吸起伏的胸部之外再也沒有動靜，隻是定定的看著袁理和拓永剛離去的背影。
    他們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語氣裏的戲謔，不在乎，把他們當成玩物供教官取樂的態度，寒了他們的心。
    此時的天氣本就很冷，接近零下，兩人長期訓練的身體即便是趴在泥潭裏摸爬滾打還是能夠維持下去。
    但是此時聽到兩人的對話，真的是如墜冰窟，突然感覺到身體發冷，讓柳小山渾身發抖，臉頰上的肌肉輕微顫抖著，氣的赤紅色的雙眼看著兩人的背影，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隻是無聲的收了回來。
    他不知道說什麽了，少校，他沒有資格指責，但是他真的很想起身掙脫壓在他身上的鐵絲網，然後跑過去抓著袁理的脖領，大聲的質問，憤怒的質問，不顧一切得用最狠的拳頭打在袁理的喉結上。
    “快點，快點！愣什麽呢？”
    就在這時，教官一邊開槍一邊催促著他們。
    柳小山一動不動，仿佛沒聽到一般。
    鄧久光倒是回神了，但是那一刻好像抽幹了精氣神兒，沒有了奮鬥，努力的勁頭了。
    直到教官走到他們麵前，將子彈打在他們身邊。
    兩人才徹底回過神，緩慢的在鐵絲網下爬行著。
    教官不停的用言語侮辱著他，不停的在他們身邊開槍。
    他們能夠感受到子彈在他們耳邊劃過的聲音。
    時不時的柳小山和鄧久光，還有訓練隊裏的向羽等人頻頻的將目光投向了坐在車上和拓永剛一邊抽煙一邊說笑的袁理。
    之前袁理和拓永剛說的話，向羽在前麵，所以沒聽到，依舊用熾熱的眼神看著袁理。
    袁理自然注意到了頻頻投向他的眼神，但他隻是笑了笑，連個眼神都沒還給他們。
    一直到科目結束，200多名受訓人員集合。
    他們身上還帶著泥水，貼在身上，特別難受，尤其是這個天氣冷風一吹，一些人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鐵路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說道：“你們好！我叫鐵路，這裏歸我管，包括你們口中的莽夫也歸我管。”
    拓永剛站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隊列裏很安靜，所有受訓人員都沒想到他們偷偷給拓永剛取的外號，早就被別人知道了。
    這個外號取自於受訓人員剛到達a大隊訓練基地的時候，不管前來受訓的軍官或士兵有什麽榮譽，不管對方的軍銜和背景，先羞辱一頓再說。
    在初期，很多受訓人員不服，認為拓永剛都沒有查查他們的資料，但凡看看他們的資料，都不會這樣對待他們。
    上麵寫著各種榮譽。
    而實際上，拓永剛當然知道，甚至熬夜看他們的資料。
    上麵有什麽全軍比武單項狙擊第七，第三。
    或者全軍比武單項格鬥第三，第四，第五。
    甚至這裏麵還有三四個全軍比武綜合排名裏麵的人。
    有的人在演習裏麵表現突出，獲得了演習先進個人。
    也有人在搶險救災之中獲得了英勇勳章。
    這兩百多個人裏麵還有許許多多的“遵紀模範”，“內務標兵”這一類的人簡直不要太多。
    甚至這200多個人裏麵獲得了三等功，二等功的也有幾個，至於嘉獎那就更多了。
    但那又怎樣，就是因為這群人太冒尖兒了，來到這裏學的第一堂課，收斂你的傲氣，忘掉你的榮譽，打碎你的驕傲。
    拓永剛和他們每個人見麵的第一時間，就是羞辱打擊，甚至還和好幾個人交過手。
    鐵路在隊列前走了幾步，嘴角帶著笑意，但是眼神晦暗。
    “苦不苦？”
    “……”
    沒人敢回答，他們很想當場狀告拓永剛。
    但是害怕給這個2毛4留下不好的印象。
    也害怕這個2毛4和拓永剛是一夥兒的。
    “你們不說我也知道，苦！！！”
    “但我們為什麽能咬牙扛下來？”
    鐵路說到這裏臉上沒了笑容，掃視每一個士兵。
    “因為我們是軍人，我們今天每一份苦都是在給後背築一道牆。”
    “我們的後背是什麽？是國家，是人民，是戰友！”
    “你們今天在訓練場上多流一滴汗，未來在戰場上戰友就少流一滴血。”
    “……”
    鐵路激情四射的給受訓人員演講著。
    鐵路說到最後，語氣越來越激昂，突然立正喝令道：“全體都有！我問最後一句。”
    “這身軍裝，是穿著舒服的，還是用來扛事的？”
    所有受訓人員大聲怒吼：“扛事的。”
    “好！要的就是這股氣！我希望你們能夠走到最後，我希望能夠麵試你們，也希望你們能夠參加最後的麵試。”
    “請首長放心。”
    ……
    鐵路走了，除了袁理之外，其他的都跟鐵路走了。
    袁理看著還沒有散開的隊列，笑意盈盈的走進了隊列裏。
    受訓人員看著袁理這個2毛1，在他們的隊列裏麵晃蕩個不停。
    但是由於拓永剛沒有下令解散，隻能選擇無視。
    袁理臉上帶著賤兮兮的笑容，來到目不斜視的柳小山麵前。
    “最近怎麽樣？在這裏訓練是不是進步很快？”
    柳小山無視袁理。
    “哎~”
    袁理麵帶憂愁的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我是被迫的，你們教官說讓我跟他演場戲，故意磨練磨練你們的心性。”
    柳小山眼睛眨了眨，但依舊一動不動。
    旁邊的鄧久光瞥向袁理，在看到袁理稍微帶一些委屈和憂愁的表情。
    心中的憤怒和疑惑去了一大半。
    語氣之中帶著期待與好奇。
    “真的？”
    袁理看向鄧久光，默默的點了點頭。
    柳小山也不顧隊列紀律，扭頭製止鄧久光。
    但是看到袁理沒有做出什麽坑他們的動作之後，也是好奇的看向袁理。
    鄧久光繼續小聲說道：“行吧！我們相信你！畢竟是你把我們推薦到a大隊，你總不能故意把我們淘汰，害我們吧？”
    袁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不對。
    “嘶！”
    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史今。
    “這兩個幾號？不管他們還有多少分，各扣十分，理由！倆二百五。”
    “是！”
    史今淡定的翻開了文件夾，拿著筆開始記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