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街道也漸漸熱鬧了起來，下班的，放學的，收工的，就是少了幾分日常的吆喝聲，總讓人覺得少了些什麽。
    賈東旭此時也從鄉下返回了城裏，背後的竹簍裏足足裝了三斤多的鐵，什麽破剪刀，爛菜刀，舊門鎖。
    舊門鎖倒不是收來的，而是賈東旭從老丈人院門上拆下來的。
    他上午坐車去了秦家莊，在老丈人家裏狠狠的搜刮了一波，就差把秦老二家裏的鐵鍋端走了，可也隻湊齊了兩斤多。
    至於秦老二的那些個親戚，愣是沒有一個幫忙的。
    畢竟，現在的鐵那麽貴，有誰舍得把家裏的鐵白送出去啊？
    秦老二願意給，那是因為賈東旭是他女婿，他不幫誰幫？
    但其他親戚就沒這個義務了。
    回來的路上賈東旭罵罵咧咧了一路，打算明天讓賈張氏去一趟秦家莊，讓她去那些親戚家裏要一些鐵。
    “哎，前麵那小子給我站住！”
    就在賈東旭準備走進胡同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緊接著，幾個衣著不怎麽體麵的乞丐將賈東旭給圍了起來。
    “你們誰啊？”賈東旭嫌棄的看了他們一眼，捂著鼻子說道。
    這會正是夏天，這幾個乞丐身上的味道熏得他有些難受。
    帶頭的那個乞丐見賈東旭這副反應，當即就有些不高興了。
    於是他上前一步，將賈東旭拖拽到胡同裏，按在牆上質問道：“就特麽你叫賈東旭啊？你特碼挺猖狂啊！”
    “是不是嫌棄哥幾個是叫花子，就看不起我們？”
    賈東旭見情況不對，連忙擺手解釋：“沒有沒有，哥幾個找我做什麽？我沒得罪過你們吧？”
    帶頭的乞丐用手扇了扇賈東旭的臉，再次質問道：“你是不是賈東旭？”
    賈東旭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旋即又快速的搖了搖頭：“不是啊，我叫許大茂，賈東旭跟我住一個院裏，要不我帶你們去找他？”
    “瑪德，還敢騙我，給我打！”
    帶頭的乞丐大手一揮，其餘幾個一擁而上，抓胳膊的抓胳膊，鎖喉的鎖喉，脫褲子的脫褲子，扇巴掌的扇巴掌。
    幾人配合的極為默契，打的賈東旭嗷嗷大哭。
    幾分鍾後，乞丐們打完收工，走之前按之前約定好的，把賈東旭扒了個精光，拿衣服褲子準備去領賞錢。
    “苟曰的賈東旭，今天隻是利息，明個還有！”
    躲在電線杆後麵的許大茂目睹了整個過程，心裏別提有多痛快了。
    而被揍成豬頭，被扒了個精光的賈東旭一邊哭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拎著竹筐便往四合院跑去。
    該說不說，這群乞丐還挺有原則，隻打人，扒衣服，竹筐裏的鐵是一點兒也沒動。
    “我靠？賈東旭你搞什麽？？”
    下班回來的陳鈞一眼便看到了光腚果奔的賈東旭，這要是嚇到林瑤，陳鈞非得給他幾巴掌不可。
    “嘿，這貨腦子不正常，他們一家人都不正常。”
    許大茂此時也推著自行車進了胡同，笑著和陳鈞聊了起來。
    陳鈞瞥了許大茂一眼，便知道這事和他脫不了幹係。
    早上他便聽到公告欄前發生的事情，傍晚賈東旭就被人收拾了，很明顯是許大茂幹的。
    “賈家搞得？”陳鈞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嘴。
    許大茂先是一愣，然後無奈的點了點頭：“這事是我倒黴，被賈張氏給陰了，事沒辦成不說，還白費了那麽多錢。”
    “害，早知道，就不折騰了。”
    許大茂現在有些後悔，但事已至此，後悔也沒什麽用了。
    等他們倆回到四合院，院裏已經在討論賈東旭了。
    此時正是下班的時間，院裏的人也多，不少人都被賈東旭嚇了一跳。
    尤其是住在前院的大媽們，著實被辣了一把眼睛。
    “賈東旭是得了失心瘋嗎？怎麽光著屁股在院裏跑？”
    “我看八成是故意跑出來惡心人的，他媽故意惡心人，他也故意惡心人，不愧是一家人。”
    “能不能報警啊，賈東旭算不算耍流氓啊？”
    站在院裏的這些人情緒激動的議論著，而賈東旭此時已經跑回了家。
    “東旭，你這是咋啦？？”賈張氏被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家兒子為了收鐵，被急瘋了！
    賈東旭回屋穿好衣服，把剛剛胡同口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啥？幾個臭要飯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賈張氏勃然大怒，拍桌而起：“東旭跟我走，咱們去他們算賬。”
    可剛挨了揍的賈東旭死活不願意出門，一是因為院裏的人肯定在議論他，二是他擔心自己去了之後，又被這些乞丐扒光衣服。
    到時候，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旁的秦淮茹眼神複雜的盯著賈東旭看了會，然後開口問道：“今天弄了幾斤鐵？”
    相比於賈東旭丟人，秦淮茹更擔心自己的娘家人。
    他們的日子本來就苦，結果還得倒貼著幫襯這個不成器的女婿。
    賈東旭如果在娘家搜刮的太過分，秦淮茹覺得自己都沒臉麵回娘家探親了。
    “別提了，我在你們家待了一上午，你爹才湊了兩斤多！”賈東旭不滿的嘟囔了一句，然後轉頭對賈張氏說道：“媽，你明天跟我去一趟秦家莊吧，把他們親戚家的鐵也湊一湊，我今天去他們家要鐵，愣是一個給的都沒有，這是瞧不起咱們家呀！”
    “什麽玩意？居然敢不給？”賈張氏聞言更氣了，在她看來，賈東旭去他們家那是給他們麵子，他們非但不領情，還一點鐵都不給，這可不就是沒把老賈家放在眼裏嗎？
    “明早咱們一起去秦家莊，我倒要看看.......”
    “媽，你明天上午還是跟我去街道辦事處吧！”
    秦淮茹見賈家母子還要去謔謔秦家莊，連忙開口阻攔，再這麽謔謔下去，她是真沒臉回秦家莊了。
    “去街道辦事處幹什麽？”賈張氏不滿的瞪了秦淮茹一眼。
    “咱們找王主任說一說，看能不能把拉糞車的活要回來！”秦淮茹看了眼懷裏的孩子，擔憂的說道：“靠東旭一個人的定量可養不起孩子，咱們得再找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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