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歌聲剛剛響起，賈東旭便迫不及待的脫下圍裙往外跑。
    傻柱見狀連忙喊了幾嗓子，但賈東旭像是沒聽到一般，跑的更快了。
    “這家夥真是一天比一天囂張了！”傻柱很是不爽的罵了一句。
    陳鈞則淡淡的看了賈東旭的背影消失在食堂門口，也起身下班了。
    不出意外的話，賈東旭這小子應該是去辦公樓找李懷德去了。
    以李懷德平時的習慣，不到八九點是不肯回家的。
    所以，陳鈞騎著自行車去了趟供銷社，幾分鍾後拎了一隻宰好的雞走了出來。
    現在去供銷社買雞價格不貴，但是需要票。
    不想用票可以晚上去一趟黑市。
    黑市也是剛形成不久，裏麵的人雜得很，不僅有城裏人，還有城外的村民。
    城裏人來黑市，一般是出手些東西，然後買一些生活劵，村民現在是用工分換吃的，所以來黑市是為了買一些雞鴨魚。
    當然，也隻有一些雞鴨魚，如果有人倒賣大肥豬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豬，羊，牛等大型的動物已經不允許私底下宰殺交易了，必須送去肉聯廠，公社倒也有權利宰殺豬羊，但需要手續，還得寫明豬羊的具體情況，等上麵批準了才可以宰殺。
    因為剛剛形成不久，所以暫時還沒人去管，晚上十一點開市。
    陳鈞估摸著再過幾個月，應該會出現一波嚴打，這期間倒是可以去黑市裏轉一轉，說不定收到一些好物件。
    待來到一處沒人的地方，陳鈞手腕一翻，那隻雞憑空消失，緊接著半隻雞出現在了陳鈞的手裏。
    這雞他是給李懷德準備的，但想了想又覺得一隻雞太奢侈，李懷德這家夥隻配吃半隻。
    將半隻雞掛在車把上，陳鈞按著宋主任那裏打聽到的地址，找到了李懷德的家。
    你還別說，這李懷德雖然有錢有勢的，但住的地方卻挺普通的，是在一個家屬院裏，院裏也有兩三戶的人家，和婁半城的小別墅差遠了。
    找院裏人問了具體的位置，陳鈞便拎著半隻雞上門了。
    “咚咚咚，咚咚咚。”
    抬手敲了幾下，屋裏很快便傳來了回應。
    “誰啊！”
    聲音粗獷有力，一看就是個鍛鋼的好手。
    待門簾掀開，陳鈞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眼前這位婦女體格壯碩，臉若磨盤，體重約莫是賈張氏和劉海中的總和。
    嘶......
    難怪李懷德總在軋鋼廠裏招惹女工，到點了不下班，磨跡到八九點才回來，一切都有跡可循啊。
    瞧瞧這身板，八成能三拳錘死李懷德。
    “你是誰？”
    李懷德的媳婦瞅見敲門的是個俊俏的小哥，語氣不自主的夾了起來，和剛剛粗獷的風格截然不同。
    陳鈞瞅著那大盤子臉，忍不住起了身雞皮疙瘩。
    但他還是強忍著說道：“您就是李副主任的愛人吧，李副主任說您操持家裏辛苦，最近都瘦了，特意給了我一隻雞，讓我上門燉一下。”
    “什麽？李副主任為什麽沒跟著一起下班？那肯定不是在調戲女工，是在辦公室為軋鋼廠的發展而操勞。”
    “李夫人，這做菜的時候煙大，還是開著門比較好，我把窗戶也打開！”
    “怕什麽，我又不吃人！”大盤子臉衝著陳鈞挑了挑眉。
    陳鈞頓時感覺後背一陣發涼。
    合著，李懷德這兩口子都不是什麽正經人啊！
    一個在廠裏浪，一個在家裏浪。
    城裏人果然會玩！
    收拾雞的時候，陳鈞便有意無意的開始打量屋裏的情況。
    現在這個時候，每家每戶的裝飾和布局基本是都差不多，李懷德家裏的空間不算小，一個廚房，一個書房，一個臥室和客廳。
    客廳裏的家具整的挺不錯的，還有一台留聲機！
    這留聲機雖然比不上劉老送的那一台，但也很不錯了，擺在櫃子上顯得很有品味。
    唯一不足的便是，李懷德的房子不怎麽隔音呀！
    大臉盆在門口和鄰居們的聊天聲，陳鈞聽的是一清二楚。
    不過能在這個位置住上一室兩廳，也算是不錯了，畢竟這個四合院隻有兩三戶人家。
    而軋鋼廠的不少工人，都是一大家子擠在一間屋裏。
    停下手上的動作，陳鈞聽著大臉盆的說話聲，抬腳走出了廚房。
    隻見他用手在眼睛上一抹，超級視覺便啟動了。
    這個技能他平時隻用在做菜切菜的時候，平時是不用的，不然隨便在後廚隨便一瞥就挺尷尬的。
    中午的時候在李懷德辦公室掃了一圈，什麽都沒找到。
    而在李懷德的書房，不出一分鍾便有了新的發現。
    ......
    “好你個陳鈞，原來是故意讓我吃涼菜的！”
    “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把你踢出食堂！”
    大街上，李懷德罵罵咧咧的往家裏走。
    因為中午吃了個半飽，所以此時的李懷德肚子餓的咕咕叫，原本想找個麵館湊合一頓，但一摸兜，一毛錢都沒有。
    別看他在廠裏挺威風的，但錢這方麵都是由媳婦把控，每個月的零花錢都是有限的。
    所以，李懷德並沒有私房錢鑽小胡同，隻能去廠裏去招惹女工。
    等什麽時候把陳鈞提走，扶一個自己人上去，他的私房錢便能多一些了。
    隻可惜，食堂除了賈東旭這一個破綻，其他的都查不出任何問題，這讓李懷德有些頭疼。
    賈東旭這個家夥也不靠譜，在食堂裏混了幾天，什麽問題都沒發現。
    問他每天麵粉的用量和饅頭窩頭的數量能不能對上，賈東旭搖頭說不知道。
    問他每天肉和雞蛋的消耗正不正常，賈東旭還是搖頭說不知道。
    問起食堂麵包，賈東旭的頭搖的更厲害了。
    李懷德無語的罵他什麽都不知道，在食堂是吃幹飯的嘛，結果賈東旭對豬圈裏的豬了如指掌，什麽時候打掃，什麽時候喂食，說的是頭頭是道，把李懷德氣了個夠嗆。
    “沒用的東西，早知道換個人去食堂了！”
    李懷德又罵了一句，化火氣為力量，開始站起來蹬自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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