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法經由鬥煥送回房間。
    他腦袋迷迷糊糊，已經有一些不清醒。
    入睡之時，耳邊都飄著什麽千古一師，海軍柱石，不可替代等等令人飄飄的話。
    他躺在床上，如在雲端一般。
    多年來，少有如今晚一般寧靜宜人。
    ……
    轉眼，便是第二天。
    清早四點，數艘軍艦劃破晨霧，從各個方向駛入本部馬林梵多的港口。
    其中一艘軍艦甲板之上，矗立一道如灰鐵般肅殺的身影，身邊是披著晨霧滿身殺氣的鬼蜘蛛。
    士兵們一絲不苟，個個身姿挺拔如標槍，像是冰冷的殺戮機器排成隊列。
    薩卡斯基望著眼前寧靜祥和的本部，露出一絲笑容。
    他又一次回到他忠誠的馬林梵多，慶賀本部迎來第三位候補大將。
    實力強大，補強海軍中的新生代斷層。
    並且這位銳意進取，行事很合他心意，不像加計、祗園兩個是鐵杆的鴿派，應該是可以拉攏的一位。
    對於鷹派於本部中完全弱勢的地位，有著相當的利好。
    哪怕不一定投向鷹派，也會大大稀釋鴿派的絕對優勢。
    縱然身處逆勢，海軍元帥一定是他的大展拳腳的位置！
    而就赤犬思索之時，一道金光於頭頂閃過，正落在他的麵前。
    “好久不見，薩卡斯基。”
    黃猿理理衣角，輕鬆隨意的招呼道。
    “波魯薩利諾，你也回來了。”
    赤犬少見的流露善意。
    他對任何正義的海軍都是友善，但並不額外的表露善意。
    但黃猿與他同為大將，又是鴿派、鷹派之間的中立一方，他得更親切一點。
    “嗯。”黃猿點點頭，伸了個懶腰：“鬥煥短短時間晉職候補大將，不管怎麽說都得回來捧捧場子啊！”
    “你和他共事過一段時間，感覺怎麽樣？”
    赤犬靠近一些，與黃猿並肩而行。
    回到本部這片寧靜之地，又有老同學一起，這是他少見的放鬆時刻。
    “相當不錯，你可以交給他任何任務，並絕對信任他。”黃猿毫不吝嗇的稱讚道：“西裏弗斯聖之死，他處理得相當棒，也相當的可靠。”
    “實力上，也是非常可怕的年輕人呢。”
    回想數月之前的合作，他一直摸魚隻提供一點火力支援，其他全部都是由鬥煥處理。
    結果皆大歡喜，他還得到一些小小加班工資。
    本該難以處理的天龍人事件，結果卻像是度假一樣。
    那種放空大腦的草履蟲狀態，令他時常回味。
    “能讓你如此認可，那真是相當優秀了。”
    赤犬有些感慨的說道：“等下，我倒要好好見識一下了。”
    他了解黃猿，遇到任何一個敵人嘴裏都是好可怕，但其實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可對於鬥煥，他可以完全感知到黃猿的真心實意，黃猿真的很欣賞那位年輕人。
    讓一向不認真的黃猿都認真起來，相當可怕的年輕人。
    黃猿推了下眼鏡，篤定說道：“他絕對會讓你大吃一驚。”
    不止實力、做事方麵，更在其他。
    比如他曾經承諾的，當鬥煥競爭元帥時給予支持。
    真是期待，那時薩卡斯基的表情。
    “我拭目以待。”
    赤犬心緒翻湧，大步向前。
    等下就是鬥煥的晉職大會，他倒要好好見識一下，是否真的名副其實。
    時間緩緩過去，天色漸白。
    海軍本部早早開始忙碌起來，士兵列隊齊整，日常作訓。
    其中精英卻是有著其他任務，鄭重整理儀容儀表之後，提前向奧利斯廣場集結。
    他們將作為本部精英出席一位候補大將的晉職大會，這一大會上次的舉行還要追溯到至少二十年之前。
    晉升之人，還是頗具傳奇色彩的少年總督，更令這一次的大會格外吸引眼球。
    尤其昨日這位晉升者的天才部下們橫掃本部訓練營的精英，這些精英對於那位總督大人抱有相當複雜的心理。
    羞愧、好奇又崇敬……
    時針分針重合一線，正午十二點整。
    奧利斯廣場之上，此時已經列好整齊的方陣。
    方陣之中，最不起眼的一位，至少都是有過個人優秀稱號的標兵一級。
    方陣之前的將領，陣容更是豪華。
    眼神堅毅滿是鬥爭意誌的大將青稚，自信從容嘴角帶笑的大將黃猿，冷硬如鋼鐵血雄心的大將赤犬。
    本部三大將，少見的齊聚一起。
    與之同列的，還有總參謀長鶴，海軍英雄卡普，前海軍大將兼前海軍總教官澤法。
    在他們之後，則是兩位候補大將、二十多位精英中將，個個氣勢凜然，無比認真。
    再之後，其下將校官銜的足有數百人。
    匯集海軍的巔峰力量，足以輕鬆掃平一個四皇團。
    “今天，是海軍的重要一天。”
    “很高興，能與諸位海軍精銳齊聚於此，共同見證這一承遞使命與榮光的輝煌時刻！”
    戰國站在主席台之上，俯視台下整齊震撼的軍容：“回憶往昔，海軍於這片大海上灑下不知多少鮮血，鑄就無數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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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扞衛人民安全為第一要務，無數海軍披荊斬棘。其中很多人倒下了，又有源源不斷憧憬正義的新血加入我們。”
    “我們無比強盛，有三位大將震懾大海，有許多英雄清掃一方！而今天，海軍又迎來一位新的支柱！”
    他聲音一變，更加嚴肅：“原海軍少將蒙奇·d·鬥煥，出列！”
    “屬下在！”
    鬥煥上前來到主席台，於戰國麵前昂首挺立。
    “你在北海擊殺弑神者多弗朗明哥掃清百萬黑道、海賊，守境安民，成果斐然！”
    “你擊敗世界第一大劍豪，壯我海軍聲威，名傳四海！”
    “你斬殺傳奇海賊金獅子，解決重大威脅，功勳傲人！你破獲原王下七武海克洛克達爾之竊國陰謀，防患於未然，使阿拉巴斯坦人民免受苦難！”
    “加入海軍的時間雖短，但功勳卓著天日可見，傲視同齡無可出其右者！”
    戰國看向鬥煥，莊嚴宣布：“有鑒於你累累功勞，經由海軍全體高層決議，世界政府五老星審批，晉升你為海軍本部中將，加銜大將候補！”
    “原職北海總督保留不變，兼領g14支部並自建多個支部，震懾新世界海賊！”
    他凝視鬥煥：“你，足夠領受這份重擔嗎？”
    鬥煥抬手敬禮，身姿筆挺：“煥必牢記使命，絕不辜負海軍上下信任！所轄之土，海賊膽敢來犯，必令其有來無回！”
    “所至之域，若有賊心異動，煥必擊而破之！”
    戰國露出笑容，雙手為鬥煥更換肩章：“蒙奇·d·鬥煥，請正式就職！”
    “是！”
    鬥煥敬禮。
    戰國回禮，而後緩和說道：“今天起，你便是大將候補，海軍支柱！轉身，讓同僚們好好看看，他們往後托付生命的戰友吧！”
    “是！”
    鬥煥轉身麵向台下所有海軍，再次抬手敬禮。
    三大將，二候補，二十三位精英中將……
    林林總總，海軍大半精英力量，盡入他眼中。
    自今日起，他切實踏入海軍核心，有權參與任何重大決議。
    行至此時，距離元帥已經沒有太多距離了吧？
    “嘩嘩嘩！”
    赤犬、青稚、黃猿、澤法、卡普、鶴帶頭鼓掌，接著是精英中將再到觀禮的精英士兵。
    在陣列一角的路飛、艾斯、索隆等等，神色興奮崇敬，鼓掌更是激烈。
    無數掌聲匯在一起，如同海潮淹沒整個海軍本部。
    每個人都在理解，台上之人受此勳榮實至名歸。
    功績一條條列出，厚重恢宏仿佛上一個時代的強者。
    哪怕比起三大將的履曆，這些功績也是絲毫不遜。論高度有與羅傑齊名的大海賊敗北其上，論廣度更是涉及北海百萬黑道、海賊。
    海軍迎來了自己的時代驕子。
    赤犬關注著台上的鬥煥，確實如黃猿所說，令他耳目一新。
    朝氣蓬勃銳意進取的年輕人，海軍中其實並不缺少，但海軍高層缺少。
    鬥煥的加入，勢必為海軍高層注入新的活力，他們鷹派處境一定有所改善。
    希望表裏如一，不是個侃侃而談不做事的鴿派慫包。
    戰國等待幾分鍾，直到所有人都記下這一刻，才說道：“接下來，請新履職的大將候補，蒙奇·d·鬥煥發表就職演講。”
    他退到一邊，將主席台完全留給鬥煥。
    一切順利，好像事情本該如此。
    接下來，就看這最後的收尾了。
    以鬥煥的口才來看，應該不用他擔心，說不定還會驚豔他一下呢？
    主席台上，烈陽之下。
    鬥煥雙手撐住演講台，虎視全體軍官：“諸位戰友，長官，所有在此的海軍精英。”
    “今天中午，我非常高興在這裏與大家見麵。你們見證我於此宣誓遵奉正義，令我深感榮幸。”
    “在加入海軍之前，我幻想過會獨行大海挑戰強者，立下赫赫聲威。我認為那是榮耀，世界以我為中心，所有人為我呼喝。”
    “但當我真正站這裏，與諸位戰友同在，我知道這才是真正的榮耀。我們有著共同的理想，我們一同走在實現理想的道路上，為了心中正義。”
    “這裏的萬千同行者與我共鳴，令我發自內心的欣喜，這是值得驕傲、不受質疑的榮耀。”
    “在這榮耀之下，請容許我講一段自己的故事，這並不是一個順風順水的故事。”
    他從容一笑，語氣舒緩許多。
    自然而然的張開心網，感知本部所有人的心意。
    其中有世界政府的特工、釘子，醜惡無須多言。
    又有不少海軍蛀蟲、害蟲，虛偽惡心。
    但大部分的海軍，又有一腔熱血，令人欣慰。
    “……”
    所有人都正色一些，靜靜等待接下來的故事。
    這位少年成名的候補大將的一切，對於他們來說都是陌生的。
    能知道一點，也相當可以。
    “從廣闊無垠的四海之地，到風起雲湧的新世界，自羅傑宣布大秘寶開始，一幅籠罩世界天穹的恐怖陰影降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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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陰影背後，是我們每個人的家鄉、故土。東海、北海、偉大航路、新世界，所有這些地方及其居民無一不在海賊的威脅之內。不僅以各種形式受到海賊壓迫，而且受到海賊日益增強的貪婪掠奪。”
    “從四海之地到偉大航路，一道陰影早早籠罩，使整個世界支離破碎。在我尚且短暫的人生之中，這是我眼中的世界。”
    “年少求學劍道之時，所見妻離子散、父死兄亡，海賊罪惡之下的茫茫多絕望痛苦令我記憶猶新。於是，我斬殺海賊磨練劍技，希望斬滅一切令我心生鬱堵之惡。”
    “他們卻斬之不盡的野草，一茬過後是下一茬，看不到結束的盡頭，這下連我也絕望了。”
    鬥煥自嘲一笑，回想起那時經曆。
    尚未開掛的他辛辛苦苦鍛煉，實力隻能說平平。
    解決風車村阿龍的時候，都令他受了不輕的傷。其他海賊，也並非碾壓之局。
    更關鍵的是，哪怕在東海這個最弱之海，海賊都是源源不斷。
    對於平民乃至於沒有強大到一定程度的人來說，這個世界實在是絕望。
    海賊的壓迫，世界政府的壓迫，活得太辛苦了。
    哪怕那時的他勉強算有些實力，可想要活得痛快似乎隻有海賊比較容易。
    不過當海賊欺負弱小的平民，他感覺不到快感，隻有無聊和惡心，也就從來沒有考慮過海賊的可能。
    本來他都打算去龍的革命軍當政委，艸翻海賊和世界政府，沒想到16歲掛來，這就很意外之喜了。
    “……”
    海軍們沉默以對，心頭隨鬥煥的話而升起陰影。
    他們之中有許多受過海賊的苦，才打定主意要跟海賊死磕到底。
    一路所見所聞，確實如鬥煥所言，海賊的陰影籠罩世界。
    不在於他們的強大實力，哪怕海賊中最強大的四皇也無法同時應對兩個大將，而大將級別的戰力海軍不止三個。
    海賊的陰影在於他們野草一樣的頑強生命力，殺了一批馬上就生出第二批、第三批。
    為尋找寶藏而出海，最終會發現搶劫才是寶藏，或者以搶劫湊路費，劫掠始終不斷。
    海賊好像殺不完一樣，海軍也有新血加入，但增速上根本比不過海賊。
    海軍，真的能達到最後的勝利嗎？
    哪怕薩卡斯基，都無法肯定自己會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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