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凜川回答她道：“問趙秘書要綠源的項目文件，把文件看完。”
    封凜川這次出差，為的是一個叫“綠園”的項目。
    惠城有一個大型的養老項目要招標，地都圈好了，依山傍水，景色秀麗，隻要把房子建好，就可以打造一個大型高檔的養老基地。
    老齡化嚴重，夕陽產業是大熱門，封氏集團早已經看好這個項目了。
    雖然封氏已經通過了資格預選，但一起通過的還有好幾家競爭對手。
    林知許花看完文件，內心驚訝：封凜川居然讓她接觸項目了！
    從調到總裁辦開始，她給自己的定位就是打雜。
    “封總，我看完了。”林知許道。
    封凜川淡淡地問：“你覺得最終要拿下這個項目，該從哪裏入手？”
    “……”林知許雖然剛畢業，屬於初生牛犢不怕虎，有什麽就說什麽，就算說錯了，他還能立刻解雇她不成？
    “我覺得要拿下這個項目，首先公司要符合競標要求，咱封氏肯定是符合的。現在中標名單遲遲不公布，可能是因為惠城市建政廳的領導要仔細考核。”
    封凜川點點頭：“繼續說。”
    林知許又道：“我覺得吧，這個項目有一個關鍵人物。”
    她指著文件上的一個署名：“這個張正業是項目的主要牽頭人，如果能從他入手，接近他，了解一些核心信息，咱們封氏再專攻這方麵，說不定會更順利。”
    小說或者電視劇的商戰都是這麽寫的。
    結果封凜川直接拍板道：“好，那就由你就去接近這個張正業。”
    林知許：……
    這是月薪一萬多的小秘書能幹的活嗎？
    封凜川交代完這個任務，心情看起來極好。
    他合上筆記本：“走吧，下樓去吃早餐。”
    壓力來到了林知許身上，她似乎整個身體都裝滿了壓力，連胃口都沒有了。
    結果，因為他們下來太遲，已經過了酒店貴賓室的早餐供應時間。
    兩人麵麵相覷。
    看吧，這就是不要秘書打理三餐的後果！
    林知許咬牙切齒地笑道：“封總，不然我還是跟酒店管家說一聲，以後讓他們直接把早餐送到房間吧？”
    封凜川很要麵子地“嗯”了一聲。
    “那今天的早餐就由我出去給您買回來吧？”
    “去吧。”封凜川淡淡道。
    “那封總想吃什麽？”林知許努力保持情緒穩定。
    “隨便。”
    林知許一邊走一邊在心裏吐槽：黑心資本家！
    等會買個315爆雷的預製菜，毒死你。
    話雖如此，可是出了酒店後，那本《封總日常生活指南》就躍然於腦海中：早餐喜歡吃帶汁水的食物，如果沒有，就搭配新鮮的果汁或者純牛奶……
    最後她還是打開大眾點評，在附近找了一家人氣早餐店，給他打包了一份當地特色的牛雜煲粉。
    林知許準備要接近張正業了。
    她先在網上調查了張正業的各種公開信息，從網上零零碎碎的信息中，她大概推斷出張正業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五十來歲，是惠城市建廳的一位領導，管理項目招標。
    正查著，電腦彈出一條信息。
    是簡杭發過來的：【知知，下班後有空嗎？】
    林知許怔了一下，想到那天在川菜館的情景，他說喜歡她很久了。
    她回複：【我出差了，不在江城。】
    【什麽時候回來呢？】
    【不太確定，簡杭哥哥，我這段時間很忙，沒有時間去針灸。】
    【好，那等你有空再約。】
    沒有消息了。
    林知許緩了一下，繼續查資料。
    她將張正業的信息整理好，再發給封凜川，“封總，這是我查到的所有資料。”
    封凜川：“不錯，那你繼續接近他，期間所產生的一切花費都由公司報銷。”
    林知許：……
    領導動動嘴，下屬跑斷腿。
    接下來，林知許就開始了自己鬼鬼祟祟的生活。
    先是在張正業單位門口蹲點。
    張正業單位對麵有一家粉店，生意非常好，早上十一點了還有很多人在吃粉。
    林知許也要了一碗粉，一邊佯裝嗦粉一邊看手機。
    中午十二點，店粉那個懶洋洋的老板娘突然指著一輛白色豐田汽車道：“那輛車就是就是張領導的了！”
    她的話一出，原本在粉店安靜嗦粉那些人全都站起來了。
    有人問她：“你是怎麽知道的？”
    老板娘一邊用抹布擦著櫃台，一邊道：“每天都有人來這裏蹲守的啦，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你們這些來吃粉的，沒一個正經吃的。馬上十二點了，你們快走吧，別耽誤我做正經生意！”
    聽了老板娘的話，有些人出去開車追張領導的車，有些人則出去通風報信。
    林知許呆坐在店裏，想到一句話：你都能想到的事，別人想不到嗎？
    公司蹲守失敗。
    傍晚，她來到張正業居住的小區門口。
    和中午一樣，張正業的車一冒頭，就有好幾個人圍了上去，把人家的車堵在小區門口。
    “張先生，能不能給我五分鍾時間？”
    “領導，請您看看我們集團的項目方案，隻要十分鍾。”
    她親眼看到張正業發火：“你們來堵我沒用，這麽大的項目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小區門口蹲守也失敗。
    林知許焦頭爛額，但她覺得不能放棄。
    她在小區附近找了一家奶茶店，一邊喝一邊思考對策。
    晚上八點，林知許突然看到張正業的白色豐田從小區開出去了。
    她立刻去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師傅，跟上前麵那輛車！”
    出租車司機最愛幹這種事，把車開得風馳電掣。
    半小時後，他們來到一處養老院。
    白色豐田可以進，其他車一律不給進。
    林知許下了車，發現幾個眼熟的人，都是今天一起吃過粉，又一起在小區蹲守過的人。
    大夥麵麵相覷，互不搭理，都在心裏笑對方傻。
    十點之後，有人過來喊：“都散了吧，張領導從後門走了！”
    一群人抱怨了幾句，就各自散了。
    林知許看著這家“惠城頤養中心”上麵的招牌。
    總覺得這裏麵有可用的信息。
    封凜川在這時給她打來電話：“見到張正業沒有？”
    “沒有見到人。”林知許如實交待。
    她怕封凜川嫌自己沒本事，就又道：“但是我有進展了，封總您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
    封凜川居然大方道：“行，給你三天時間。”
    林知許把目光放在養老院門口的“義工招聘”廣告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