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啦哢擦……”
    一連串的碰撞與骨裂之聲傳來。
    牛大整個人整個人，都被這一塊石頭砸的倒在地上。
    但出乎陸長平意料，牛大卻並未直接生死。
    反倒是，扶著旁邊的樹幹，又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過此時的牛大，左半張臉已經血肉模糊，整個凹陷下去。
    左邊的眼睛與耳朵早就不見了蹤影，雖然還能動，但身體也極其僵硬，步伐不穩。
    牛大睜著謹慎的右眼，在黑暗中捕捉到陸長平的身形。
    “你……你是誰，你……”
    牛大艱難的想要開口說話，語氣當中充滿憤怒，並且逐步往後退。
    陸長平當然不可能任由他拖延時間，直接邁著步子向前走去。
    牛大被嚇得失去分寸，腿腳一錯，又重新坐在了地上。
    他也許是知道自己已經逃不掉了。
    舉起雙手示意投降，與此同時，竭盡全力的開口說道：“放過我，我給你錢，我有很多很多錢，全部都給你！
    我看不見你是誰，我也沒有辦法找你報仇，隻要你放過我，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在牛大的祈求聲中，陸長平停下腳步。
    正當牛大麵露喜色，認為自己能留下一條命時。
    隻見陸長平，彎彎腰，將腳邊另外一塊石頭撿起來，印在了手中。
    既然第一次偷襲就已經成功，那後麵完全可以用這種方式繼續消耗，以免自己貿然衝上去，反倒是，給了對方機會。
    “不……不不不……求求你放過，求求你不要……”
    牛大驚慌失措，不斷往後爬。
    而陸長平則是一言不發，又往前兩步之後站定，在距離牛大約五米遠的位置，再一次將手中的石頭狠狠投擲過去。
    牛大無奈之下，隻能舉起雙臂抵擋。
    隻聽到又一聲清脆的哢嚓聲響，牛大發出一聲慘叫，右手臂顯而易見，彎曲了起來。
    陸長平給這慘叫聲，嚇得心頭一跳。
    他知道不能耽擱，即便這樹叢隱蔽，能夠遮擋視線，但也遮擋不了聲音。
    必須要盡快做完，然後離開現場。
    他不再顧忌，直接衝了上去，一腳踢開牛大用來格擋的雙手。
    將其踹翻在地，而後又舉起旁邊的那塊巨石，捏在手中，狠狠的向牛大砸了下去。
    一下不夠，又砸了一下。
    兩下三下，四下五下。
    等到腳下的牛大，再也沒了聲響。
    陸長平才總算停手。
    打眼一瞧，牛大整張臉已經血肉模糊。
    骨頭碎渣與鮮血混雜在一起，順便還帶著其他各種各樣的事物。
    什麽都有。
    唯獨沒有了呼吸。
    陸長平鬆開緊咬著的牙關，吐出胸口一口濁氣。
    吸進肺裏的冰冷空氣，讓他略微又清醒了一些，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這無疑，是陸長平第一次殺人。
    他隻覺得自己很冷靜。
    冷靜到，甚至又檢查了一下牛大的身體情況。
    確認沒了呼吸，沒了心跳，看樣子也絕對不可能在活下來。
    接著，他又檢查了一遍現場，確信沒有任何遺漏，也沒有任何會泄露出自己身份的東西之後。
    這才轉身離開，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中。
    敲響了院門，當沈芊兒將門打開，走進院子裏之後，陸長平才總算是完全冷靜下來。
    他又檢查了一遍身上的衣服，確信沒什麽血跡和血腥味。
    但還是脫了下來，丟到沈芊兒明早要洗的衣服堆裏。
    勸著沈芊兒先進屋之後，他邁著步子來到水缸邊上，又打了一盆冷水，趁著月色，將渾身上下又衝洗了一遍。
    而後走回屋子，鑽進被子裏，將沈芊兒抱進懷裏，一言不發。
    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
    ……
    ……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之後，陸長平已經完全恢複平常的模樣。
    就仿佛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
    先將昨天采摘到的藥材，賣給了前來收藥的夥計們，然後走到自己經常去的樹叢中，開始練拳。
    練完幾趟感覺差不多了，就回家吃早飯。
    一整個早上，杏花村都是風平浪靜。
    直到上午時分，那個熟悉的方向才總算傳過來一聲尖叫。
    牛大的屍體被發現了。
    整個杏花村當即忙活起來。
    牛家大院瞬間控製住整個杏花村，不許人進來，也不許人出去。
    他們挨家挨戶的進行調查。
    足足持續了一整天，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能查到。
    陸長平這裏自然也有人過來。
    牛二帶著幾個牛家人，粗暴地推開了陸長平家的院子門。
    詢問陸長平昨天晚上去了什麽地方。
    陸長平早就與沈芊兒串好了口供。
    一口咬定，哪兒都沒去，再加上陸長平早就已經處理好了案發現場的痕跡，以及他來去時所留下的痕跡。
    即便牛二的目光對他充滿懷疑，但最終還是什麽證據都沒能找到。
    隻能無奈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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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長平也終於算是鬆了口氣。
    他轉頭看向旁邊的沈芊兒。
    此時沈芊兒早就已經被嚇呆了。
    當然不是因為牛二。
    而是因為牛二帶過來的那個消息。
    牛大的死訊！
    再聯想到陸長平昨天晚上突然之間出門，早上又與他串好口供。
    陸長平昨天晚上去幹了什麽？
    顯而易見！
    沈芊兒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女，突然聽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成了殺人凶手，很難想象她現在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陸長平當然也明白，沈芊兒內心的情緒。
    他緩緩走了過去，伸手將沈芊兒抱進懷裏，沈芊兒微微發著抖，但是卻並沒有躲避。
    “你相信我嗎？”陸長平問。
    沈芊兒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當即便點了點頭。
    陸長平這才鬆了口氣。
    說到底他是為了沈芊兒才動手殺死牛大。
    若無法得到沈芊兒的理解，自己的心裏多多少少也會有些許介懷。
    所幸這種事情並沒有發生。
    小媳婦兒依然是那麽善解人意，對自己有著百分之百的信任。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等過兩天，我們就搬到鎮子上去，再也不用待在這兒，擔驚受怕了。”陸長平拍著沈芊兒的背。
    沈芊兒聞言，驚了一下，抬頭看著陸長平：“這……這麽快嗎？”
    陸長平 早就跟沈芊兒說過， 他計劃著要搬到鎮子裏。
    但從來沒說是什麽時候。
    突然說過兩天就要搬的，的確確實有些過於迅速了。
    陸長平看著沈芊兒， 微笑問道：“怎麽？不想去嗎？”
    “不是！ 我想去…… 隻是……”
    沈芊兒隻是了半天，沒隻是出來， 隻最後又說了一句：“反正我想去， 平哥你去哪兒 我就去哪兒， 我都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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