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藥王穀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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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弟!怎麽回事?!”
秦捕頭身形一晃,便已出現在王崇山身邊,沉聲問道。
王崇山看到秦捕頭和陸長平、林幼微等人從飛舟上下來,臉上露出一絲焦急的喜色,急忙上前行禮道:“秦大人!陸兄!你們可算回來了!”
他指著城牆上那些嚴陣以待的藥王穀弟子,無奈地說道:“這些藥王穀的弟子,也不知發了什麽瘋,死活不讓我們進城!
我們都已經說了,我們是錦衣衛的,前來支援藥王穀抵禦獸潮,他們卻一口咬定我們是奸細,是聖神教派來,要對藥王穀圖謀不軌!”
秦捕頭聞言,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看來,藥王穀內部的混亂,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陸長平同樣是看著那些擋在前麵的人。
他一點都不相信,這些人能夠愚蠢到分不清錦衣衛和聖神教。
之所以依舊阻擋在這裏。
很顯然,這些人有可能根本就已經不再是藥王穀的人,而是方信山或者牛長老專門布置在這裏的。
也就是,其實這些人才是聖神教的人。
但他們卻倒打一耙。
將別人攔在這裏,這樣的話,別人就沒有辦法進入藥王穀。
林幼微俏臉含霜,心中怒意升騰,她直接飛身落在城牆之下,對著那些守城弟子厲聲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林幼微在此,還不速速打開城門,放我們進去?!”
她的聲音清冷而威嚴,蘊含著內象境強者的氣勢,讓城牆上不少弟子都為之色變。
那些守城弟子看到林幼微,皆是微微一愣,顯然認出了這位藥王穀的大小姐。
但隨即,一名身著管事服飾,看起來是領頭人的弟子,卻高聲喊道:“林幼微!你休要在此蠱惑人心!你勾結外人,引狼入室,早已背叛了宗門!宗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開啟城門!違令者,視為叛逆,格殺勿論!”
其他一些不明真相的新手弟子,聞言也是麵露猶豫之色,他們平日裏對林幼微這位天之驕女還是頗為敬仰的。
但很快,他們便被身邊那些神色不善,顯然是方信山心腹的弟子厲聲喝斥,讓他們不要相信林幼微的鬼話。
“林幼微已經被錦衣衛控製了!她現在是朝廷的走狗!是想來顛覆我們藥王穀的!”
“大家不要上當!誓死保衛藥王穀!”
陸長平看到這一幕,心裏麵已經完全明白過來。
看來這其中的確是有一大部分人是聖神教的,但由於他們占得了先機。
用謊言蒙騙了大多數不知情的藥王穀弟子,讓這些藥王穀弟子站在他們的這一邊,阻攔別人支援藥王穀。
至於目的也是顯而易見。
一旦有力量支援藥王穀,藥王穀就能夠在獸潮,以及牛長老等人的背叛中堅持下來。
林幼微聽到這些話,愈發的生氣。
立即出聲怒喝。
想要讓這些藥王穀的弟子能夠分得清楚青紅皂白,但顯然這都已經是徒勞。
即便有一些藥王穀弟子好像表現出了動搖,對於林幼微這個大小姐還算是信任。
但也都會被身邊的其他人立刻糾正。
他們就這麽攔在這裏,一副誓不退讓的模樣。
要是非得進去。
恐怕就得和這些藥王穀的弟子發生戰鬥。
而想都不用想,陸長平就很清楚。
一旦戰鬥真的發生。
對於藥王穀弟子們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說不定那些隱藏在暗中的聖神教的人,在戰鬥過程中就會想方設法的逃離。
隻留下那些真正忠於藥王穀的弟子,與他們自相殘殺。
無論是誰,恐怕都不想看到這樣一幕。
一時之間整個場麵又凝滯了下來。
“這麽下去不是辦法,真正重要的是藥王穀裏的那些長老,還有宗主林泰征,實在不行的話,我們也就隻能強攻了。”
秦捕頭在這個時候說道。
雖然看上去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但陸長平知道,秦捕頭這是在征求他與林幼微的意見。
因為強攻就代表著戰鬥,就代表著死傷。
陸長平雖然不願,但也知道這很有可能是唯一的辦法。
林幼微同樣也是如此。
兩人都不由的沉默下來,很難下定這個決心。
就在此時,被幾名錦衣衛“押解”著的方承業,再也忍不住了!
他猛地掙脫開身邊錦衣衛象征性的束縛,衝著城牆之下,指著那個領頭的管事弟子,怒吼道:“胡說八道!你們這些狗奴才,眼睛都瞎了嗎?!
林師姐怎麽可能背叛藥王穀?!我看是你們這些混賬東西,被人蒙蔽了雙眼,想造反不成?!”
他頓了頓,又指著自己的鼻子,高聲喊道:“我!方承業!你們總該認得我吧?!我父親乃是藥王穀植務部長老方信山!
我總沒有背叛藥王穀吧?!快給我打開城門!我要進去見我父親!問問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些原本還氣焰囂張,一口咬定林幼微是叛徒的方信山心腹弟子,看到方承業之後,皆是臉色一變。
麵麵相覷,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自然認得這位平日裏在宗門內橫行霸道的大少爺。
方承業見狀,更加篤定其中有鬼,他心中的不安也越發強烈,他厲聲喝道:“還愣著幹什麽?!耳朵聾了嗎?!快給我開門!我要進去問問我父親,這藥王穀,到底是誰說了算?!”
一名站在城樓上的心腹弟子,被方承業的氣勢所懾,期期艾艾地說道:“少……少爺……方……方長老有令……讓我們……讓我們死守此地……任何人……不得放入……”
聽到這話,看到這副場景,陸長平眼睛一亮。
原本他認為隱藏在其中的都是聖神教的人,那些人絕對不會有任何退讓。
但現在看來,其中大部分應當是方信山的勢力。
方信山的人自然不會放他和林幼微進去。
但是如果是方承業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
畢竟方承業可是方信山的兒子。
也是這些人的大少爺!
“什麽?!”
而此時的方承業,聽到方才那人說出的那句話。
立刻如遭五雷轟頂,整個人徹底愣在了原地!
父親……竟然下令,讓所有人都不讓進?!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藥王穀已經出事兒了。
這件事情方承業是確定知道的。
要不然,不會有人敢襲擊他們的隊伍。
而且來的過程中也一直聽陸長平和那個錦衣衛說,藥王穀裏發生了獸潮。
按理而言,現在就應該讓人進去支援才對。
因為不會有任何光明正大的人,或者任何光明正大的勢力,敢趁著這個時間對藥王穀真的做什麽。
畢竟藥王穀的禁地中還有無數早就已經退休的長老,那些可都是神武階段的強者。
隻不過那些人早就已經不問世事,隻安心修煉。
藥王穀中除非遭遇滅頂之災,否則也不會去找到那些人。
所以如果有外部的力量要來幫忙,藥王穀此時更加應該歡迎了。
但父親是怎麽回事?
他為什麽派人守在這裏不讓任何人進去?
這一刻,他之前對陸長平的種種懷疑,對父親忠誠的堅定信念,在這一刻,都化為了無盡的困惑、憤怒、以及……一種難以置信的背叛感!
一個他從小到大,都無比敬仰,無比信任的父親形象,在他心中,正在慢慢的崩塌!
方承業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身體搖搖欲墜,幾乎要暈厥過去。
但他最終還是強撐著站穩了身體。
他不再理會城牆上那些噤若寒蟬的守衛,而是轉過身,看向陸長平,聲音沙啞地說道:“陸長平……你……你之前說的,真的都是真的?”
陸長平看著他那失魂落魄,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的模樣,心中微微一歎,點了點頭。
“我不信!”
方承業依舊是搖了搖頭,他依然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父親背叛了藥王穀。
“我不相信!我必須要親眼看見!”
“讓開!”
方承業猛地轉過身,對著城牆上那些守城弟子發出了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低吼:“馬上給我讓開,我現在就要進去,誰敢攔我我就讓誰死!”
那些方信山的心腹弟子,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麵對這位平日裏囂張跋扈,此刻卻狀若瘋虎的大少爺,他們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下意識地向兩旁退開,讓出了一條通往城門的道路。
方承業沒有再理會他們,直接就朝著藥王穀中跑去。
他要親眼去證實,他不願意相信這一切!他要找到父親,問個清楚!
陸長平看著方承業那落寞而蕭瑟的背影,心中微微一歎。
雖然這個家夥平日裏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此刻,他身上所展現出的那份對藥王穀的執念。
以及對父親背叛的痛苦與不解,卻也讓陸長平對他,有了一絲絲的改觀。
或許,這個紈絝子弟,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在他心中,藥王穀這三個字,還是有分量的。
“走,我們也跟上!”
秦捕頭說了一聲,接著便和陸長平林幼微他們一起跟了上去。
……
……
……
眾人跟著方承業,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入了藥王穀的外城。
然而,穀內卻是一片死寂,空無一人。
無論是平日裏人來人往的廣場,還是各個部門的殿宇樓閣,都看不到一個弟子的身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不祥的寂靜。
“人呢?人都去哪裏了?”
林幼微俏臉之上,充滿了焦急與不安,她不斷地張望著,試圖尋找到一絲熟悉的身影。
陸長平眼神一凝,沉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此刻,藥王穀所有能戰鬥的人,應該都聚集在……萬丈山脈的入口處!
那裏,才是獸潮衝擊的核心戰場!”
他沒有再做任何解釋,身形一晃,便直接朝著萬丈山脈的方向,疾馳而去!
林幼微和秦捕頭等人,也立刻緊隨其後!
就在他們即將離開藥王穀,進入萬丈山脈的範圍之時。
一直失魂落魄地跟在後麵的方承業,突然出口叫住了陸長平。
他此刻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但他的手中,卻緊緊攥著一塊雕刻著複雜符文的古樸玉佩。
他看了一眼陸長平頭頂盤旋的小鴉,將那塊玉佩遞給陸長平,聲音沙啞地說道:
“陸長平……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但……但我方承業,終究是藥王穀的人……我父親他……他……”
他似乎想說些什麽,為自己的父親辯解,或者痛斥他的背叛,但最終,他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隻是將手中的玉佩,硬塞到了陸長平的手中。
“這……這是我方家的信物……”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爺爺……藥王穀前任宗主,以及藥王穀曆代修為突破異武階段的武者,全部都在禁地閉關。”
“這些人都不能隨意打擾,但是我爺爺卻可以,他給了我這個信息告訴我隻要有事情一定要他出麵,就可以用這東西找到他。”
方承業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你讓這隻烏鴉帶著這個信吾去禁地找我爺爺,如果我的父親真的背叛你就讓他請我爺爺過來……”
方承業表達的非常明白。
雖然沒有把話說全,但陸長平已經知曉。
禁地裏的那些人,因為實在是太強了,加上修煉要緊,不再管這些俗事。
隻有藥王穀遭受了滅頂之災,這些人才會出手,但這些人出手之後。
例如方信山真的背叛。
那方信山,恐怕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所以此時將方承業的爺爺叫過來,無論發生什麽,最起碼還有這一份親情的羈絆。
而且也能夠讓方承業的爺爺提前趕到,不至於等到藥王穀遭遇滅頂之災的時候。
可以說這是一個,無論對於方承業還是對於他們來說,都稱得上兩全其美的選擇。
至於方承業自己的一些小小的私心。
倒也沒那麽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