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重新梳理這些年的所見所聞。
    李衍道恐怖的修煉速度、那隻不合常理的白虎真靈、如今展現的頂級法則...
    “伴生仙器？逆天機緣？還是...”
    他突然想起方才談及小世界雛形時，對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精光。
    一個更驚人的念頭浮現：“莫非...是道祖轉世？”
    這個猜測讓他渾身汗毛倒豎。
    如果真是那樣...
    “計劃必須改變。”
    李林天深吸一口氣，眼中猶豫漸漸被決然取代。
    他原本打算突破煉虛後，就利用轉世秘法掙脫天道誓言，遠走高飛。
    但現在...
    “跟著此人，或許比獨自闖蕩更有前途。”
    他嘴角浮現一抹苦笑。
    那些轉世記憶中的仙界險惡，那些大能們布下的驚天棋局，單憑自己一人之力確實難以應對。
    水界珠內。
    李衍道負手立於世界中央，眸中寒芒閃爍。
    方才李林天那一閃而逝的異樣，如何能逃過他的感知？
    “一個轉世之人，屈居於本座之下，加上前世是在宗門，如今讓其留在李家，根本不太可能。”
    他冷笑一聲，眼底殺機一閃而過。
    若非看在同族血脈的份上，早在發現此人轉世身份時，就該...
    泉水突然炸開，一頭巨虎踏浪而出。
    “主人，是要處理掉那個隱患嗎？”
    白虎真靈低吼傳音。
    李衍道緩緩搖頭：“暫且不必。此人並不知道水界珠的存在和隱秘。”
    無論是李家數之不盡的龜妖洞天，還是能無限產出極品丹藥的秘密，任何一件泄露出去，都足以讓整個天璣大陸震動。
    更不用說...
    他抬手輕撫眉心，識海中的法則之樹震顫。
    十條頂級法則的枝幹散發著朦朧光輝。
    這才是最不能為外人所知的隱秘！
    “傳音給爺爺。”
    一道金光自水界珠飛出，穿過層層空間，直奔萬妖仙城而去。
    李衍道在傳訊中並未明言，隻讓李鬆鶴多加留意李林天的動向。
    但以老爺子的精明，自然明白其中深意。
    做完這些，李衍道望向虛空。
    “暫且...再觀察一段時間。”
    若李林天當真安分守己，水界珠機緣他不介意共享。
    但若敢有二心...
    白虎真靈感受到主人身上散發的寒意，周身血煞之氣暴漲。
    李衍道輕撫其頭顱，眼中金光流轉：
    “去告訴玄武，從今日起，十二個時辰盯著李林天。”
    李衍道在洞府中繼續閉關，等待虛鳶和李國昌的出關。
    然而，此刻在洞天珠內，兩人經過半年的休整已然穩固煉虛初期修為。
    虛鳶此刻的眼中出現一抹柔情，顯然，這次和李國昌的渡劫，讓她對對方產生了一點惺惺相惜之感。
    隻是她也清楚，異族和人類是沒有結果的。
    要不是看在對方掌握虛實法則，她根本就不會和對方有交集，有的隻是衝突和對立。
    故而，她將這份柔情深埋心中，提出了告別。
    李國昌此刻根本沒有想和此人有交集，他也是重生之人，雖然前世是在靈界，但也知曉異族和人族有的是對立。
    萬妖仙城內。
    李衍道立於大殿前，望著從洞天珠中並肩走出的兩道身影。
    虛鳶一襲白衣勝雪。
    她指尖輕撫過耳畔碎發。
    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讓李衍道眉頭微挑——這位虛衍一族的天驕，何時會做這般女兒姿態了？
    “恭喜二位。”李衍道拱手笑道。
    李國昌沉穩行禮，眼中是掩飾不住喜悅。
    而虛鳶卻微微側身，目光在李國昌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開。
    “李道友。”
    她聲音清冷，“臨別前，我想與你切磋一場。”
    這個請求讓在場眾人都是一愣。
    “壓製境界到煉虛初期。”
    虛鳶補充道，“我想看看，能培養出這等後輩的老祖，究竟有多強。”
    李衍道目光在二人之間轉了轉，忽然了然。
    這不是挑釁，而是...告別。
    “好。”
    他爽快應下，袖袍一揮，眾人已移至洞天珠內。
    洞天珠內。
    三人出現在一片荒原之上。
    這是李衍道特意挑選的戰場。
    足夠廣闊，又不會波及外界。
    虛鳶玉手輕揚，一柄虛實交織的長劍憑空浮現：
    “李道友，請勿留手。”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突然一分為三，每一道都虛實難辨。
    李衍道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不愧是專修虛實法則的種族，剛入煉虛就能將虛實分身運用到如此地步。
    他並指如劍，一縷陰陽二氣在指尖流轉：“請。”
    “錚——”
    劍鳴聲響徹洞天。
    虛鳶三道身影同時出手，劍光傾瀉，卻又在臨近時突然化作虛無。
    真正的殺機藏在虛實轉換之間。
    這才是虛衍一族最可怕的地方。
    李衍道不慌不忙，腳下太極圖緩緩展開。
    陰陽二氣化作遊龍，將襲來的劍光一一化解。
    每一次交鋒，都讓周圍空間泛起波動。
    “好精妙的陰陽法則！”
    虛鳶心中暗驚。
    她原本以為憑借種族天賦，至少能逼出對方七八分實力，沒想到李衍道僅用陰陽法則就遊刃有餘。
    觀戰的李國昌目光灼灼。
    作為同樣參悟虛實法則的修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場比試的精彩之處。
    虛鳶的每一劍都蘊含著虛實變幻，而老祖的應對更是妙到毫巔。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他喃喃自語，識海中的虛實法則突然有所明悟。
    戰場中央，虛鳶突然變招。
    長劍脫手而出，化作萬千光點消散在空中。
    下一秒，這些光點竟在李衍道周身重組，形成一座虛實劍陣！
    “來得好！”
    李衍道長笑一聲，終於動了真格。
    他雙手結印，陰陽二氣突然逆轉，化作一個巨大的磨盤。
    劍陣與磨盤相撞，爆發刺目光芒。
    “轟——”
    當光芒散去，虛鳶連退七步，臉色蒼白。
    而李衍道依舊站在原地，隻是袖口多了一道裂痕，並且還是故意為之的。
    “我輸了。”
    虛鳶坦然認負，眼中卻閃著異樣光彩，“李道友對法則的運用，令我歎服。”
    李衍道微微一笑：
    “虛仙子初入煉虛就有如此實力，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他話鋒一轉，“不知接下來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