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赤須龜仙神色一正，直言道，“不瞞道友，返回族內後，老夫力排眾議，總算說服了諸位老祖，同意為道友開啟飛升通道。”
    李衍道並未露出喜色，隻是靜靜聽著，他知道事情絕不會如此簡單。
    果然，赤須龜仙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一絲為難：
    “不過……族內亦有顧慮。畢竟此事關乎我玄龜一族未來興衰，甚至身家性命。
    為表誠意，也為了確保雙方利益一體，諸位老祖一致要求，需與李道友簽訂一份仙界契約。”
    “何種契約？”李衍道問道。
    “乃是一份氣運共生契。”
    赤須龜仙解釋道，“此契一旦簽訂，在道友修為未達大羅之境前，道友與我玄龜一族的氣運將部分相連，休戚與共。
    道友氣運昌隆，我族亦能受益，反之亦然。
    此舉旨在表明雙方合作的誠意，共擔風險，同享未來。
    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氣運綁定？”
    李衍道眉頭皺起。
    他立刻想起了龜海淵的天機龜一族。
    與天機龜的氣運綁定，雖帶來了推演天機之便，卻也無形中分薄乃至壓製了李家自身氣運，導致這些年家族難以誕生出道體、聖體層次的絕世天才。
    若再與玄龜一族進行更深層次的氣運綁定，會不會重蹈覆轍，甚至影響更巨？
    他沉吟不語，心中權衡利弊。
    氣運之妙，玄之又玄。
    綁定固然會分攤部分出去，受其牽連，但若能反過來，自身強盛氣運也能帶動對方，形成良性循環。
    關鍵在於，自身成長速度，能否遠遠超過氣運被分攤的速度！
    想到此處，李衍道目光漸定。
    他有水界珠這等神器在手，內含一方成長中的世界，本身便是氣運凝聚之物。
    更有前世道祖的底蘊，掌握三千法則，如今更開始觸及時間之力。
    他的成長潛力，絕非尋常修士可比。
    即便暫時分潤部分氣運給玄龜一族，隻要他自身實力提升足夠快，水界珠反饋及他所能掠奪、匯聚的氣運將會更加龐大。
    足以彌補這點損失，甚至還能反哺家族，強行提升族人的資質與機緣！
    “可以。”
    李衍道抬起頭，目光看向赤須龜仙，“此契，本座答應了。”
    赤須龜仙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顯然沒想到李衍道答應得如此幹脆。
    他連忙道：“道友果然爽快！
    既然如此，老夫便代表玄龜一族，與道友定下盟約。
    通道開啟準備尚需時日，且道友想必在靈界也尚有事宜需要安排。
    我們便約定，兩百年後，就在此地，老夫親自接引道友及指定之人，飛升仙界，直抵我真靈仙域玄龜一族聖地！
    屆時，再行簽訂契約具體條款。”
    “兩百年後……好，一言為定。”
    李衍道點頭應允。
    這個時間，與他給予家族的兩百年之期恰好吻合，正好讓他完成最後的布局與交接。
    “既如此，老夫便先行返回仙界籌備。
    兩百年後，恭候道友大駕！”
    赤須龜仙拱手告辭，身影融入玄龜門戶，隨著門戶緩緩消散，山穀恢複了寧靜。
    李衍道負手而立，遙望天際。
    兩百年，這是他留給靈界，也是留給自己的最後期限。
    自與赤須龜仙定下兩百年之約後，又是百載時間悄然流逝。
    水界珠核心，那片被混沌氣流籠罩的水滴空間內。
    李衍道盤膝坐於虛空，周身已被無數時光符文所籠罩。
    這些符文不再是簡單的光影，而是時而加速流轉，時而凝滯不動，時而甚至隱隱回溯，映照出片刻前的光影殘留。
    百年枯坐，不飲不食，心神完全沉浸在對那無形無質的時間長河感悟中。
    他見證了靈草在水界珠內一枯一榮的輪回，觀察了妖獸從幼崽到衰老的生命軌跡。
    甚至以神念細微感知自身細胞那永不停歇的新陳代謝……
    一切存在，皆烙印著時間痕跡。
    這一日，那環繞他周身的時間符文驟然一凝，隨即化作一道純粹時光凝聚而成的溪流，溫順沒入他眉心，融入其元神本源深處。
    李衍道緩緩睜開雙眼。
    他的眼眸，此刻變得無比深邃。
    左眼瞳孔深處，有星雲生滅，空間層層疊疊，右眼則倒映著四季輪回、草木枯榮，詮釋著宙之永恒。
    時空奧義，在這一刻於他眼中達成了微妙平衡與統一。
    “時間法則，終於……入門了。”
    他低聲輕語，聲音平靜。
    心念微動間，他周身三丈之內的時間流速，已然可以隨心所欲地加速或減緩數倍。
    雖然範圍不大，持續時間也有限製，但這無疑是一個質飛躍！
    然而，就在時間法則成功入門，與早已掌握的空間法則並立，構成時空基石的同時，異變陡生！
    他體內那原本涇渭分行的圓滿五行法則、大成陰陽法則）、生命、虛無、毀滅、空間以及剛剛入門的時間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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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到了某種無形的牽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行運轉交織起來！
    五行輪轉，構成物質根基。
    陰陽分化，理清能量秩序。
    生命與毀滅對立統一，虛無與空間互為表裏……
    而剛剛入門的時間與空間法則，則如催化劑和粘合劑，將這一切看似獨立的法則，完美串聯融合在一起！
    “嗡！”
    一聲低沉大道鳴音自他體內響起，並非源於外界，而是道基共鳴！
    之前那縷混沌氣流，此刻驟然壯大活躍起來。
    它不再僅僅是沉寂於元神深處的一絲力量，而是在他經脈與丹田中奔騰流轉。
    數量雖然依舊不算龐大，但其凝練程度與如臂指使的操控感，卻遠非百年前可比！
    李衍道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對混沌之力的掌控，提升了數倍不止！
    心念一動，一縷灰蒙蒙氣流便縈繞於指尖，它不再顯得那麽難以約束，反而帶著一種回歸本源的溫順。
    這氣流所過之處，周圍靈氣自發地湮滅、重組，在演繹開天辟地之初的景象。
    “原來如此……”
    李衍道眼中爆發驚人神采，“時空乃是構築世界的基本框架，五行陰陽是填充世界的物質與能量基礎，而生命、毀滅、虛無等頂級法則則代表了世界運行的規律與兩極。
    當這些核心法則之力達到一定層次並形成平衡。
    便能更有效衍化，駕馭那誕生於一切之先，湮滅於一切之後的混沌！”
    【準備飛仙界，靈界留給小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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