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內外合謀,危情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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簷角的銅鈴在微風中發出細碎而清脆的響聲,那聲音叮叮當當,如珠落玉盤,撓得人心裏癢癢的。
李天辰站在窗前,指尖輕輕捏著半片被風刮進窗欞的胡楊葉,葉片粗糙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方才,一道黑影如閃電般從門外掠過,快得好似隻是他的錯覺。
可案頭那跳動的燭火,分明在瞬間向東南方劇烈地偏斜了三分,燭焰搖曳,發出細微的“呼呼”聲。
"是西域的探子。"趙靈兒從屏風後輕盈地轉出,腕間的銀鐲相互碰撞,折射出清冷的光,那光芒在昏暗的室內一閃一閃。
“方才那人翻牆的步法,用的是龜茲國武士慣用的"踏雪無痕"。”
話音還在空氣中回蕩,遠處駝隊營地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騷動聲,有呼喊聲、奔跑聲,還有牲畜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
兩人目光迅速交匯,同時伸手抓起佩劍,縱身一躍,穩穩地躍上房梁。
清冷的月光灑下,如同給大地鋪上了一層銀霜。
十幾個蒙麵人在駝隊貨箱旁鬼鬼祟祟地忙碌著,正往貨箱裏傾倒某種粉末。
領頭那人腰間的鎏金彎刀在夜色中閃爍著奪目的光芒,格外醒目,刀身的金屬光澤與月光相互映襯。
"那是霍家商隊的標記。"李天辰微微眯起眼睛,仔細辨認著。
突然,一股刺鼻的氣味鑽進他的鼻腔,那氣味辛辣而刺鼻,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不好!他們在貨箱裏摻了白磷!”
第二日清晨,溫暖的陽光輕柔地灑在貿易站,乍一看,這裏一片平靜祥和。
胡商們像往常一樣,將成捆的色彩斑斕的波斯地毯堆放在彩綢鋪就的攤位上,那鮮豔的顏色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賣香料的老者依舊搖晃著手中的銅鈴,那清脆的鈴聲伴隨著他洪亮的吆喝聲在空氣中回蕩。
李天辰站在青石壘砌的了望台上,腳下的青石堅硬而冰冷。
他靜靜地看著趙靈兒將新製的貿易木牌分發給粟特商人,她月白色的裙裾在晨風中輕輕飄動,掠過沾著晶瑩晨露的芨芨草,晨露被裙擺帶起,灑落在地上,發出細微的滴答聲。
她就像一尾遊弋在金色沙海中的銀魚,靈動而美麗。
"王爺請看。"隨從恭敬地呈上一卷羊皮賬冊,賬冊的羊皮質地柔軟而光滑。
“昨夜那批被做了手腳的貨箱,今晨全數出現在季雅欣的商隊裏。”
李天辰的拇指緩緩撫過賬冊邊沿的墨跡,那墨跡帶著淡淡的墨香。
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了某個暗紅色指印上。
那是用龜茲國特產的茜草汁混著砂礫拓下的印記,與三日前霍雨澤遞來的通關文牒上的印記如出一轍。
他抬眼望向東南角的玉石交易區,季雅欣正小心翼翼地撫摸著腰間新換的翡翠佩飾,那通透的碧色在陽光下閃爍著迷人的光澤,與霍雨澤昨日戴的扳指分明是同一塊料子。
"諸位。"李天辰突然揚聲道,聲音洪亮而威嚴。
玄色蟒紋披風在晨風中獵獵作響,那風聲仿佛是披風在訴說著威嚴。
“昨夜有人往駝隊貨箱裏摻了遇熱即燃的白磷,這事關整條商路的安危,本王不得不查。”
季雅欣撥弄算珠的手指頓了頓,算盤珠子碰撞的聲音戛然而止。
霍雨澤正欲後退的腳步被趙靈兒橫劍攔住,劍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人群如退潮般迅速讓開方圓三丈的空地,唯有幾個粟特商人緊緊攥著剛領到的貿易木牌,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
"王爺說笑了。"季雅欣故作鎮定地掀開麵前蓋著波斯絨布的貨箱,白磷粉末在陽光下泛著詭譎的熒光,那熒光忽明忽暗,讓人心裏發毛。
“這些可都是霍老板昨夜特意送來的上等貨物。”
"哦?"趙靈兒劍尖輕輕挑起一撮粉末,粉末從劍尖滑落,發出細微的簌簌聲。
“那敢問霍老板,為何要往貨箱夾層灌鉛?”她突然旋身,劍風呼呼作響,劈開旁邊的木箱,鉛塊墜地,發出沉悶的響聲,驚得圍觀的安息商人連退數步。
霍雨澤陰鷙的目光像毒蛇一樣掃過人群,突然冷笑一聲。
“王爺推行新規不過十日,就接連出現貨物損毀之事,莫不是......”他話音未落,季雅欣的商隊中突然有人扯著嗓子高喊:"定是新規觸怒了商神!"
嗆啷一聲,十七把彎刀同時出鞘,金屬的碰撞聲清脆而響亮。
趙靈兒的劍穗在疾風中迅速散開成銀絲網,那網絲在風中舞動,發出細微的聲響,將最先撲來的三個刀手纏作一團。
李天辰卻抬手按住腰間玉帶,目光平靜地掠過那些攥著木牌瑟瑟發抖的西域商人,突然朗聲大笑:"好個商神!
那本王倒要問問,商神可教過你們往葡萄酒裏兌砒霜?"
此言一出,幾個於闐商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們昨日剛以低價購入十車"陳釀",此刻慌忙掀開酒壇封泥,濃烈的杏仁味瞬間彌漫開來,那氣味刺鼻而濃烈,讓人忍不住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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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趙靈兒突然收劍入鞘,劍入鞘的聲音清脆悅耳。
她將一疊蓋著朱紅官印的契書重重地拍在石桌上,契書紙張的摩擦聲清晰可聞。
“與其在此糾纏,不如先看看這些新擬的互市條款——凡願遵守新規者,關稅減免三成。”
季雅欣的翡翠佩飾撞在鐵算盤上,發出清脆的裂響,那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格外刺耳。
他死死盯著契書上那個熟悉的蓮花紋火漆印——那是三年前他送給龜茲國主的生辰禮。
霍雨澤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指甲陷入肉裏,傳來微微的刺痛。
他分明看見幾個疏勒商人已經摸出印章,正往契書上按去。
暮色再度籠罩絲路,天邊的晚霞如同一幅絢麗的畫卷。
某個粟特老商人在驛站後院攔住了李天辰。
老人顫巍巍地從羊皮襖裏掏出一塊龜甲,龜甲的質地粗糙而古老。
上麵用朱砂畫著彎彎曲曲的路線,朱砂的紅色鮮豔奪目。
“二十年前,老朽跟著商隊途經樓蘭......”他渾濁的眼睛望向西北方逐漸亮起的星子,那星子在夜空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那裏埋著的東西,或許能解王爺眼下之困。”晚風卷著沙礫“沙沙”地敲打窗紙,李天辰將龜甲湊近燭火,溫暖的燭光照在龜甲上。
朱砂繪製的路線在暖光中忽明忽暗,竟與季雅欣商隊車轍印上的茜草汁痕跡詭異地重合。
“樓蘭......”他指尖輕輕劃過龜甲裂紋,龜甲的紋路凹凸不平。
西北方驟然響起清脆的駝鈴,那鈴聲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響亮,驚得燭火猛地一顫。
趙靈兒正在庭院中仔細擦拭劍穗上凝結的白磷粉末,粉末從劍穗上掉落,發出細微的聲音。
忽見幾個疏勒商人簇擁著粟特老者匆匆而來。
老人解下纏頭布,露出內襯上密密麻麻的商隊印記,印記的顏色深淺不一。
“王爺請看,這些是近三月來被季家吞並的商號。”
皎潔的月光如流水般漫過石階上堆積的羊皮賬冊,李天辰的蟒紋披風掃過那些被鉛塊壓壞的貨箱,披風與貨箱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音。
他忽然抽出腰間玉笛,在某個浸過砒霜的酒壇上輕輕一敲,清脆的顫音在空氣中回蕩。
壇底緩緩浮起半枚鎏金蓮花紋,那花紋在月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這是龜茲宮廷禦用的酒器印記!"於闐老酒商突然驚呼,聲音中充滿了驚訝。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嘈雜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幾個原本縮在角落的安息商人擠到最前,他們袍袖上沾染的茜草汁在月光下泛著暗紅,那顏色如同一團神秘的火焰。
趙靈兒的劍鞘忽然抵住正要溜走的霍府管家,劍鞘與管家的身體接觸,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霍老板不是說昨夜在敦煌查賬?”她指尖彈出一枚翡翠碎屑,碎屑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正落在管家靴底黏著的樓蘭紅膠泥上。
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幾個粟特商人默默將剛領到的貿易木牌塞回袖中。
"好戲該收場了。"李天辰突然將玉笛橫在唇邊,輕輕吹奏起來。
清越的笛聲穿透暮色,悠揚的聲音在夜空中飄蕩。
二十名玄甲衛抬著十口雕花木箱踏月而來,腳步聲整齊而有力。
箱蓋掀開的刹那,整條街市都沐浴在南海明珠的柔光裏,那光芒柔和而溫暖。
"凡願立誓遵守新規者,皆可在此挑選三顆夜明珠作保。"他話音未落,季雅欣的翡翠算盤突然崩斷,玉珠滾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脆響,驚醒了猶豫的商人們。
疏勒商隊首領第一個撕毀舊契,羊皮撕裂的聲音如同點燃了某種隱秘的火種,那聲音在夜空中回蕩。
趙靈兒望著爭先恐後按手印的西域商人,忽然瞥見李天辰背在身後的左手正微微發抖——那是他三日前為救商隊孩童徒手捏碎毒鏢留下的舊傷。
她不動聲色地挪了半步,劍穗垂下的銀絲恰好擋住季雅欣怨毒的視線。
子時的更鼓敲響,那聲音沉悶而厚重,驚飛簷角銅鈴。
霍雨澤在密室中憤怒地摔碎了第七個酒盞,酒盞破碎的聲音在密室中回蕩。
鎏金彎刀劈開搖曳的燭影,牆上赫然映出龜茲國主特使的狼頭徽記。
“既然商路走不通......”季雅欣撚著翡翠碎屑冷笑,忽然將整包白磷粉倒進西域地形沙盤。
他們沒注意到,窗外巡邏的玄甲衛靴底沾著樓蘭特有的紅膠泥。
更沒發現驛站馬廄裏,那匹飲過毒酒的白馬鬃毛間隱約閃爍著南海明珠的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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