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秘道探幽,險厄環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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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綠的鮫人燈火在甬道中忽明忽暗,將兩人的影子扭曲成張牙舞爪的怪物。
趙靈兒劍穗上的白玉鈴鐺突然發出細碎清音,她猛地按住李天辰手腕:"你聽——"
話音未落,青磚地麵竟滲出暗紅血線。
那些蜿蜒如蛇的紋路在觸到銀鱗粉的瞬間,化作熊熊燃燒的幽藍火網。
李天辰反手將酒壺擲向半空,琥珀色的瓊漿在空中劃出弧線,火舌頓時被酒霧裹挾著衝向穹頂。
"閉氣!"他攬住趙靈兒的腰身縱身躍起,玄色錦靴踏著兩側石壁借力。
下方磚石在毒火炙烤下龜裂塌陷,露出深不見底的淵藪。
三支淬毒弩箭擦著發梢釘入石壁,箭尾雕著的狴犴獸首正對著星圖鬼宿方位。
趙靈兒在半空旋身揮劍,秋水劍蕩開七重劍影。
劍鋒與機關弩相撞迸出火星,照亮她鬢邊細汗:"這機關環環相扣,根本不給喘息之機!"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李天辰忽然輕笑,玉扳指在指尖轉出流光。
他借勢蹬碎一塊凸起的磚雕,整麵石壁突然翻轉,將兩人拋進另一條傾斜向下的甬道。
腐土混著鐵鏽的氣味撲麵而來,趙靈兒劍尖挑起的蛛網竟掛著半片帶血的官服碎片。
暗處傳來機括咬合的哢嗒聲,十八尊銅鑄的二十八宿神像從陰影中浮現。
李天辰突然按住趙靈兒正要揮出的劍:"等等!
你看角木蛟手裏的量天尺——"
話音未落,神像雙目中迸出赤紅光束。
趙靈兒旋身避開橫掃而來的銅戟,卻見李天辰不退反進,竟迎著光束衝向神像群。
他腰間蹀躞帶上的金錯刀突然出鞘,刀光如月華流轉,精準劈進亢金龍爪中托著的渾天儀。
"喀啦啦——"
齒輪轉動的轟鳴震得人耳膜生疼,所有神像的動作突然凝滯。
李天辰的錦袍下擺被光束灼出焦痕,他卻笑得恣意:"果然和鴻臚客館的日晷刻度對應。"說著扯下蹀躞帶上的金箔,貼在渾天儀某處凹陷的星位上。
趙靈兒忽然倒吸冷氣。
那些靜止的神像背後,數以千計的毒針正從牆壁孔隙中緩緩探出,在幽光下泛著孔雀藍的詭異色澤。
而他們腳下的磚石正在無聲下沉,露出下方泛著酸腐氣息的黑色泥沼。
"抓緊!"李天辰突然拽著她撲向泥沼邊緣。
趙靈兒的發簪不慎墜入黑沼,瞬間被腐蝕得隻剩一縷青煙。
就在這電光石火間,李天辰的金錯刀已插入石縫,刀身承受著兩人重量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上方傳來磚石閉合的悶響,最後一絲鮫人燈的光亮也被隔絕。
絕對的黑暗中,趙靈兒能清晰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有溫熱氣息拂過耳畔,李天辰的低笑帶著胸腔震動:"夫人可還記得,三年前我們在龜茲地宮..."
"都什麽時候了還提舊事!"趙靈兒氣得擰他腰間軟肉,卻摸到滿手粘膩,頓時僵住:"你受傷了?"
"不妨事。"李天辰突然鬆開握刀的手,兩人急速下墜的瞬間,他袖中飛出銀絲纏住某處凸起。
趙靈兒的秋水劍應聲出鞘,劍光如匹練劃破黑暗,照出下方三丈處竟橫著一具青銅棺槨!
棺蓋上的蟠螭紋正在緩緩流動,那些青銅鑄造的鱗片突然立起,暴雨般朝兩人激射而來。
李天辰突然將趙靈兒甩向棺槨左側,自己則借著銀絲之力蕩向右側。
鱗片在兩人之間交錯而過,深深楔入石壁。
"看棺頭!"李天辰在紛飛的青銅鱗片中高喊。
趙靈兒淩空翻身,劍尖點在棺槨頭部凸起的睚眥獸首上。
獸口應聲開啟,噴出帶著檀香的羊皮卷軸,而棺底機關轉動聲已然響起。
兩人同時變色——這檀香分明混著曼陀羅花粉的氣味!
青銅棺槨突然劇烈震顫,那些嵌在棺身上的星宿圖開始逆時針旋轉。
李天辰瞳孔驟縮,他注意到棺尾處用銀鱗粉勾勒的北鬥七星,勺柄正指向星圖鬼宿方位——與太液池底看到的星圖形成鏡像之局。
趙靈兒的劍穗無風自動,秋水劍發出龍吟般的嗡鳴。
在羊皮卷軸即將墜入黑沼的瞬間,李天辰突然露出恍然之色,他指尖的金箔在絕對黑暗中閃過微不可察的流光。
青銅棺槨的震顫突然停滯,李天辰指尖的金箔正嵌在北鬥第七星"搖光"的位置。
那些逆時針旋轉的星宿圖像被某種力量牽引著重組,二十八宿的方位與太史局珍藏的《開元占經》殘卷分毫不差。
"坎位轉離宮!"趙靈兒的劍尖挑起墜落的羊皮卷軸,卻在半空劃出北鬥九星的軌跡。
李天辰會意,袖中銀絲纏住棺尾睚眥獸首,借力騰躍時順勢將金箔拍在天樞星位。
機關咬合的轟鳴聲中,青銅鱗片突然倒卷回棺身,露出底部暗格裏的鎏金銅鑰。
幽藍火焰順著棺槨紋路流淌,將兩人麵容映得忽明忽暗。
趙靈兒忽然劍指東南巽位:"七步之內,必有機括。"話音未落,李天辰已擲出銅鑰,正撞上從石壁裂縫中彈出的銅蟾蜍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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蟾蜍雙目迸出青芒,照亮整條甬道——那些看似雜亂的裂縫竟構成完整的紫微垣星圖。
"好個連環扣!"李天辰撫掌而笑,玄色錦袍在氣浪中獵獵作響。
他忽然扯下蹀躞帶上的犀角佩,按在銅蟾蜍額間的凹槽。
趙靈兒默契地揮劍斬斷三根突然射出的鐵索,劍鋒擦著李天辰的肩頭掠過,削落幾縷飛揚的發絲。
隨著星圖緩緩沉降,石壁中傳來齒輪停轉的哢嗒聲。
趙靈兒收劍入鞘時,指尖微微發顫——方才鐵索末端係著的,分明是刑部大牢特製的狼牙倒鉤。
"段嘉懿的獄卒標識。"她撚起鉤尖殘留的半片皮革,上麵狴犴圖騰的朱砂還未褪色。
李天辰卻盯著銅蟾蜍吐出的玉蟬,忽然用金錯刀挑開蟬翼:"看這雕工,像是將作監少府的手筆。"
潮濕的甬道忽然灌入穿堂風,裹挾著太液池特有的荷香。
趙靈兒的白玉鈴鐺無風自鳴,她警惕地按住劍柄,卻發現李天辰正倚著石壁悶笑。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自己方才情急之下斬斷的鐵索,竟在石壁上刻出了個歪歪扭扭的"李"字。
"夫人這手劍法,當真是鐵畫銀鉤。"李天辰話音未落,忽然悶哼一聲。
趙靈兒這才發現他後背錦袍早已被血浸透,三道爪痕自肩胛骨斜貫至腰際,邊緣泛著詭異的青紫色。
鮫人燈重新亮起的瞬間,趙靈兒瞳孔驟縮。
她扯開蹀躞帶暗格取出雪蛤膏,指尖卻比敷藥的銀刀抖得更甚。
李天辰額角冷汗滴落在她手背,聲音卻帶著笑:"當年在龜茲地宮,你替我擋箭時可沒這般手抖。"
"閉嘴!"趙靈兒咬著唇撕開染血的裏衣,突然愣住——傷口深處竟嵌著半片孔雀藍瓷片,紋路與翁夢潔茶盞上的秘色瓷如出一轍。
她忽然想起三日前在鴻臚寺夜宴,那個端著醒酒湯撞進李天辰懷中的宮女,裙角也繡著同樣的纏枝紋。
李天辰突然握住她顫抖的手腕,沾血的金箔在掌心擦出灼熱溫度:"靈台九宮,坎水遇離火則化氣。"他蘸著鮮血在石壁勾畫洛書圖形,"方才銅蟾蜍吐玉蟬時,你可見到壁頂反光?"
趙靈兒猛地抬頭,但見星圖裂隙間隱約透出微光。
她解下劍穗拋向半空,白玉鈴鐺撞上壁頂的瞬間,竟映出整幅《驪山離宮圖》!
圖中標注的密道走向,與此刻他們所在的甬道形成鏡像。
"原來如此!"李天辰突然將金箔按在傷口處,鮮血浸透的星圖竟與壁頂投影重合。
趙靈兒的秋水劍應聲出鞘,劍光掃過時,石壁轟然洞開,露出後麵繪滿壁畫的密室。
腐壞的絹紗在氣浪中紛飛如蝶,李天辰抬手接住一片,上麵殘留的銀鱗粉勾勒出半張美人麵。
趙靈兒的劍尖挑起垂落的宮燈,暖黃光暈裏,壁畫上的侍女捧著金盤,盤中赫然是他們在太液池底見過的青銅羅盤。
"甘露三年的曆法。"李天辰摩挲著壁畫邊緣的楔形文字,玉扳指與青磚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他突然用金錯刀刮開顏料層,朱砂之下竟藏著銀線繡製的二十八宿圖——角宿位置釘著枚熟悉的狴犴箭簇。
趙靈兒的指尖撫過壁畫中宮裝美人的發飾,忽然觸電般縮回手:"這是...永泰公主的九翟冠!"她的聲音發緊,"但史書記載,這位公主及笄那年便病逝於驪山離宮。"
密室裏忽然響起空洞的滴水聲,壁畫上的金粉開始簌簌掉落。
李天辰突然扯著趙靈兒疾退三步,隻見他們方才站立的位置,青磚正緩緩顯出血色卦象。
卦象中央的太極圖突然翻轉,露出下方深井中豎立的青銅碑。
碑文用篆書刻著"天聖"二字,邊緣卻布滿利器劃痕。
趙靈兒用劍身輕叩碑麵,回音竟似撞鍾般綿長不絕。
李天辰突然將染血的金箔覆在"天"字凹陷處,那些劃痕在血光中扭曲成星圖,與碑文形成令人眩暈的疊影。
"需要晨光。"李天辰的聲音帶著壓抑的興奮,"這些銀鱗粉在特定角度..."他突然頓住,趙靈兒的劍穗正指向壁畫某處——永泰公主手中的團扇,扇骨排列竟與青銅碑上的劃痕完全吻合。
暗處傳來瓦礫滾動的細響,兩人同時轉頭。
壁畫的顏料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剝落,露出底層用曼陀羅汁液繪製的星象圖。
趙靈兒突然按住心口,那些閃爍的銀粉竟讓她想起十年前在掖庭局見過的,那幅隨著月相變化的《璿璣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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