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蘭·諾多看見蘇羽抱著女兒走到自己麵前。
    如今的他...
    或許還有一點點反抗的力量。
    或許蘇羽帶著他的女兒來，自己也許有一點點機會。
    但是...
    心氣斷了。
    再掙紮，又有什麽意義呢？
    精靈王，已經不再是自己，而是他。
    連阿斯特賴亞都不再認可他。
    整個森林的命運都在蘇羽的主宰之下。
    “爸爸，他是誰啊？”
    “他啊，本體就是一棵樹，原來是你梅阿姨她們一族的王。”
    蘇小小點頭連連：“哦哦。”
    精靈一族的王。
    她對王不王什麽的認知並不算深刻。
    她爸爸好像是什麽天使之王。
    總之，她在天使聖院之中總能收到很多天翼種的小零食。
    也許，這就是王的特權吧！
    瑟蘭·諾多望著蘇羽：“所以，你特地過來...”
    他有些虛弱和疲憊，有些話說不出口。
    特意帶著一個小孩來羞辱自己的嗎？
    還是說，指望自己給他賣命？
    他想了想很多很多，沒想到蘇羽要做什麽。
    蘇羽聳聳肩道：“別想那麽多。”
    “你，活不下去的。”
    果然...
    他的雄心壯誌徹底落空，神國破碎，哪裏還想繼續活下去呢？
    “為什麽，海洋，莉莉絲，都願意幫你。”
    他不解的問道。
    蘇羽想了想：“莉莉絲或許有別的打算，隻是能承上我給她的船票，她便順勢而為了。”
    “至於海皇種，海棲種們。”
    “瑟蘭，你不曾去過海洋，自然不明白，希望的可貴之處。”
    希望嗎？
    也許是吧。
    生而為王，錦衣玉食。
    從未體會過悲痛為何物。
    隻有今朝，野心破碎的時候，才覺得是那麽的冰冷，一切都與自己作對，格格不入。
    “給我個痛快吧。”
    蘇羽搖搖頭：“那可不行。”
    “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好吧，我的想法本來也很便宜你了，能讓你魂歸故裏。”
    “雖然，夢境銀椴已經從你夢境消失了，但你還能化成一棵樹吧？”
    “都說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今天，我倒是打算千年樹王了。”
    “嗬嗬，還能在光影之森中當一棵樹，對你這種家夥來說，我可真是夠仁慈和善良的。”
    瑟蘭想說些什麽。
    半晌又徹底沉默了。
    是羞辱嗎？
    他也有點分不清。
    魂歸故裏，終究不算是很差的結局。
    但又偏偏...
    真的是，
    這樣的敵人，即便你要死了，也絕對不讓你很舒服的死去。
    讓你永生永世都後悔與他為敵。
    瑟蘭有些慍怒，想要掙紮一下。
    卻發現...
    當徹底失去了精靈的願力後，他即便還有魔力，卻有些動彈不得。
    蘇羽笑了笑：“很意外嗎？”
    “並不奇怪吧，王冠從來都是無數支持你的存在給你戴上的。”
    “我們人類有句老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被所有子民拋棄的王，就像是被馴服的老虎。”
    “不是拔掉了老虎的爪子和尖牙，而是祛除掉了它的...”
    “野性。”
    “所以，我會帶女兒來，因為你...一點點也不危險。”
    瑟蘭想說什麽，最後閉上了雙眸。
    也許吧。
    連理念，意誌都被徹底擊穿。
    輸的徹底。
    沉默或許是他最後的自尊。
    蘇羽笑了笑：“小小，把他埋進土裏。”
    小小眨著眼睛很奇怪道：“爸爸，他真的是一棵樹嗎？”
    “真的。”
    “你保證？”小小有些狐疑。
    小小沒有傷害過別人，如果是一棵樹，樹埋在土裏，小小還能接受，還能沒事來給你澆點水。
    但如果是人的話...
    蘇羽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放心吧，爸爸絕不會讓你做任何你不願意不開心的事。”
    小小點點頭，從荷包裏掏出了小鏟子。
    掘開了土。
    然後提溜著瑟蘭·諾多的衣領，將他扔進土坑裏，隻露出來一個腦袋，然後把土填平。
    沉默的瑟蘭，最終化為了一株繁花聖樹。
    樹上開滿了無數姹紫嫣紅的花朵，花朵降下的雨露讓整片大地充滿著濃鬱的魔力，萬物也因此而生長。
    小小捂住了嘴巴。
    完完全全變成了一棵樹啊！
    “一點點精靈的氣息都感受不到了...”
    蘇羽點點頭。
    被剝奪了本體，那麽靈魂和精神也隻能幻化成曾經本體的模樣。
    繁花聖樹。
    盛開的花朵，或許會成為這片光影之森的肥力源泉。
    他終究沒有無垢心。
    比不上女帝對於森林的重要性。
    但或許，精靈們重新開辟家園的話，會變得容易一丟丟。
    嗬嗬，
    他對無月姐和梅麗莎做了殘忍的事情，豢養的精靈，一人的犧牲。
    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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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輪到你了。
    你一個精靈犧牲，永恒的造福整個森林，乃至大陸吧。
    這也算是對你的...
    “報複。”
    蘇羽打了個響指。
    精靈賢者、長老匯聚於此。
    “王上...”
    蘇羽伸伸手：“好好保護這棵樹。”
    “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有繁花聖樹在，就算森林縮小到原本的十分之一，你們再造家園也是很有機會的。”
    “隻是，用你們自己的雙手，而不是靠女帝和梅麗莎的犧牲。”
    眾精靈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是，王上。”
    五味雜陳。
    不知該說些什麽。
    重建...
    如果隻是栽上樹木，其實一個聖域就隨便重建了，隻是光影之森的樹木是要奪取禁區魔力，奪取禁區願力，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用魔力創造的森林，不具備這樣的功效。
    恩賜精靈，也不會在尋常的森林之中誕生。
    隻有蘇羽說的...
    從頭開始，用雙手，慢慢培育，慢慢栽植，直到成為森林的一天。
    蘇羽伸了個懶腰：“好了，都處理幹淨了。”
    “艾莉婭，帶著小小先回家，我去一趟海邊。”
    蕾妮抱著蘇羽的胳膊道：“不嗎不嗎，爸爸，她們說海洋變成了蔚藍色，我還沒見過呢，帶我去嘛！”
    蘇羽點頭：“好吧。”
    “那就一起去吧。”
    曾經我前往海洋隻是為了一些我心中的道。
    卻沒想到，
    我也有因此，成為億萬生靈英雄的一天。
    也有將追逐光的意義帶給她們的一天。
    海洋上。
    迎接蘇羽的是悠揚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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