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羲淡然道：“我能提供的幫助隻有一點，在你們未來身朝著天道突破的時候，不至於讓你們迷失在大道之中。”
    大道無涯。
    大道也有涯。
    江棲隱之前的嚐試，越往後走，越接近，越如夢幻泡影，鏡花水月。
    從他當時的感覺中，若是一味渴求，很容易徹底迷失在大道的追逐之中。
    好在，
    當時他很清醒，隻是為了替蘇羽探探路。
    所以及時掙脫。
    若是為了自己突破的話...那就不好說了。
    蘇羽點頭：“好，就這麽說定了。”
    有了共同的敵人，彼此甚至不需要立下誓約。
    這個時代，終究還是不好將一個種族徹底滅絕。
    秩序...
    蘇羽又想起了聖痕禁域的序列石板，那是人皇篆刻的序列排名。
    而海皇種，就不在人皇的序列石板上。
    是獨屬於序列之外的神魔序列。
    也就是說，
    序列排名，是人皇留在這個時代的秩序，無論歲月變遷和更迭，這份秩序始終維持到現在。
    萬物有靈。
    序列千族至今都沒有被徹底滅絕，是有原因的。
    弱小的種族，一旦被強族攻打，滅亡近在眼前。
    蘇羽也滅了許多魔城，但始終序列種族都留存下了一些...
    彼此心照不宣。
    蘇羽和二女離開龍巢島。
    “諾諾，你回去召集一下大家，所有突破聖域的生靈集合。”
    “原本卡在神話的，也要盡早朝著聖域前進。”
    “嗯。”諾彌亞領命後旋即返回天使之城。
    至於蘇羽和空幻鳶。
    “鳶兒。”
    “昂，走，去把...娘接出來。”
    這方天地，連森羅殿都被暫時打的封閉，魔女再沒有什麽隱居在靈海之中的道理。
    曾經失去的，
    空幻鳶殺死了離字鎮海使，算是徹底複仇。
    二人想帶著鎮海使的頭顱和嶽母去當初嶽父出事的地方祭奠一下。
    靈海之中。
    純白眉宇的空蓮娜笑著看兩人：“啊拉，女兒，兒子。”
    “真是了不起啊，前所未有的‘偉業’。”
    “我在世界之書中看到，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空蓮娜撫著女兒的臉龐：“我知道我知道，不用催，娘跟你出去，從此以後跟你住在一塊兒。”
    空幻鳶在媽媽的懷抱中喜極而泣。
    她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
    曾經，她還隻是在人類的領地，隻能聽薑爺爺講一些零星的，她娘和爹的事情，她知道跨越禁忌海有多麽困難，後來跟了蘇羽也知道麵對的敵人有多麽危險。
    隻是，
    始終不變的，她和她的男人一起走到了今天，走到了娘的麵前。
    “娘，我把...那些渣滓給宰了。”
    “我們去爹那裏，看看...好嗎？”
    空蓮娜溫聲道：“嗯，鳶兒，你真的真的...很努力，很棒呢。”
    “我和你爹能有你，是我們最大的‘恩賜’。”
    空幻鳶略帶著哽咽道：“女兒不孝。”
    “嗚嗚，這麽久才能替爹爹報仇，才能把娘接出來，才能去爹那裏祭奠...”
    “我...”
    空蓮娜抱著她。
    似乎，這些年來全部的壓力和自責徹底消失。
    空蓮娜手指抹去幻鳶眼角的眼淚：“好啦，我們去看看，鳶兒一哭就沒笑著的時候好看啦。”
    “走吧，你爹他啊，肯定也想著看到漂漂亮亮的鳶兒呢。”
    “如果真有在天之靈的話，他也會感到欣慰吧。”
    “曾經，他最大的願望，也被你，被蘇羽完成了很多呢。”
    徹底搗毀屬於人王的秩序，讓人類能夠有尊嚴的、不受魔窟威脅的生存於萬族之林。
    這點，
    蘇羽做到了。
    靈海海麵浮動，魘蝕君站在靈海最上空拍了拍手，蘇羽和她們便順利脫離靈海。
    空蓮娜對著魘蝕君輕輕鞠躬：“感謝您的一切。”
    “這些年願意庇護著我。”
    夏汐寒淺笑道：“嗯，我和你們先祖有舊，本就是舉手之勞。”
    隨後，
    他們趕往曾經禁忌海的某處海岸。
    空蓮娜略帶哀傷的懷念道：“就是這裏，唉，如今已經沒有了汙穢侵染的海洋，碧水藍天，可惜翊你是看不到了。”
    蘇羽和空幻鳶沒有用魔力，親自動手。
    用空蓮娜保存的莊翊的衣物堆了一個衣冠塚。
    將鎮海使和四司司長的腦袋堆在麵前點燃，當做祭奠。
    三叩九拜後。
    本打算離去。
    忽然，空蓮娜止住了腳步。
    “怎麽了娘？”空幻鳶問起。
    空蓮娜眨眼道：“我好像...不對，不對。”
    空蓮娜的臉色有些蒼白：“以往，禁忌海沒有被淨化的時候，海洋下是連我也無法觸及的領域，我的知識，並不足以覆蓋海洋之下。”
    “那個時候，我在世界之書中找不到他的下落，再加上被那幫人追殺，從他們的語氣之中判斷出來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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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現在，海洋被蘇羽淨化的情況下。”
    “蘇羽，你能...”
    蘇羽似乎明白了嶽母的意思。
    “嗯，交給我。”
    雙手合十。
    權能·世界！
    囊括世界森羅萬象，海洋之下的每一處角落，都在蘇羽靈域境精神力的蔓延之下。
    而後，空蓮娜操縱全知全能，以及世界之書，尋找著曾經的痕跡。
    結果是...
    沒有。
    沒有任何的痕跡。
    一個生靈，哪怕是死去，也會留下一些痕跡，尤其是當時，莊翊肯定心念還未出生的女兒，那種思念的力量，即便逝去，不甘心的靈魂也會懷念、牽掛著幻鳶，留下靈魂痕跡不肯離去才是。
    空蓮娜下意識退後兩步：“難道...難道你父親他。”
    雖然可能性微乎其微。
    抹去世界痕跡很難，但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還活著。
    活著，靈魂和精神肯定是寄宿在活著的軀體上，隻需要消除過往的魔力痕跡即可。
    空幻鳶眼睛漸漸睜大：“娘，老公。”
    “真...真的嗎？”
    蘇羽順著空蓮娜的思路想道：“也許是真的。”
    並非單純是為了安慰她們娘倆，一些曾經被忽略的細節，如今重新想起，且權能·世界都沒有發現的話...
    “也許真的還存在。”
    “如果，隻是被抓走了呢？”
    “我和那位森羅殿的鎮海王曾麵對著麵，他似乎對我，或者說對人類並不反感，且似乎很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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