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一生不會被原諒，也不代表悔改是多餘的。
    因為這本身是兩件事嗎...
    曲玄音在蘇羽這邊雖然看似是最單純的女孩，卻又偏偏總能看出所有人心中最深的事情啊。
    “謝謝，玄音。”沒有任何偽裝和虛假的感謝。
    也許和蘇羽，和她們的孽緣一生不會化解。
    也許她們對我的報複永遠不會有盡頭的時刻。
    夢沉璃知道，原諒什麽的是不可能的。
    但她的時間，永恒的停留在了過去。
    停留在了過去的種種痛苦和錯誤交織之下。
    就算明天過得再差，也要鼓起勇氣向前看。
    悔過和誠心的歉意，不是對別人的，而是對自己停滯的時間，自己心靈的救贖。
    她發自內心的淺笑。
    曲玄音歎了口氣：“唉，難怪...你還真是...”
    “好看到讓人嫉妒得很呢。”
    “拿著！”
    曲玄音扔過來一個小袋子，裏麵似乎自成一片空間。
    泥土。
    具備魔力的泥土。
    曲玄音將泥土稍稍抹在夢沉璃的臉上，略帶著些濕氣的泥巴還有些粘，她笑了笑：“哼哼，這才顯得我沒有被比下去。”
    “去啦，把那邊的土換成這些土，我想竹林的生長能更快一點。”
    夢沉璃低頭，小聲道：“嗯嗯。”
    曲玄音看著夢沉璃的背影，嘴角輕輕揚起。
    她悠然回到竹廬裏。
    “啊嗚~”咬了一口蘋果，躺在竹椅上，晃了又晃，下次蘇羽來，這裏將是一片祥和的竹林。
    我會說這裏都是我親手栽培的呢。
    嗬，才不是想偷懶呢。
    ......
    靈海內。
    夏汐寒讓蘇羽躺在榻上，與其麵對麵的傾訴，不如直接將畫麵展示在蘇羽的夢境之中。
    似乎，
    在望羲離開天之城，走到外麵的世界後。
    才發現，屬於“羲皇”的火種，並不止在天之城開花結果。
    羲皇，與其說是一個人，不如說，已經成為了新一代文明提前覺醒的象征。
    在和望羲調查滅亡的古文明時，望羲發現，大部分古文明在燦爛的文明發展到一定高度的時候，就會被無情的毀滅，大概也就是人類社會文化進展到帝王時代的間隙。
    更早的古文明則有蒸汽、信息等等超出望羲理解的時代紀元。
    好在望羲和夙箜足夠的聰慧，夙箜很快接受了近乎爆炸的信息量，並且想辦法讓望羲也完全理解過去在這片大陸上曾經複興、滅亡的成百上千次文明痕跡的過去。
    也知道了神魔的真相。
    重啟與毀滅。
    無法逃離的矛盾螺旋。
    但他們這一次文明的重啟無疑是幸運的。
    幸運來自於上一個文明滅絕時和神魔博弈的唯一遺產...
    傳火人·羲皇。
    且上一代文明以全體滅亡為代價，逼得神魔對於這一代文明的幹涉力度有限，給了他們一個掙紮著快速起步的機會。
    是，
    這一次人類隻用了數百年就一口氣從原始的部落走向了輝煌。
    可顯然太低估了神魔代理人的幹涉力度。
    於是，
    古代巨龍一族，近乎毀滅了人類。
    雖然世界沒有重啟。
    但人類又要再次重啟了。
    這個時候，望羲想明白了一件事。
    “夙箜，你說，既然神魔無法真正的降臨世間。”
    “而這裏又是萬道的交匯點，那有沒有一種可能。”
    “讓神魔從根源上動搖...”
    夏汐寒在蘇羽的夢境之中回憶道：“那個時候，我還不明白望羲的意思。”
    “隻是後來，我看到了。”
    “無數的信仰，原始崇拜，宗教，等等...這些信仰、願望的建立，包括各個種族崇拜的東西，已經完完全全和神魔本身是截然不同的意象。”
    “就算是被原初魔影響最深的深淵魔族，你也能看到吧，沐顏為何用天魔禁典的時候會有強烈的反噬？正常情況下是不會的。”
    “你也見到天魔神了吧，祂們跟魔族的長相，以及和魔族崇拜的魔神長相一點點都不一樣，而沐顏轉向天災魔族竟然沒有一點點副作用...”
    蘇羽恍然大悟。
    原來是...
    這樣。
    過去的所有種族的信仰，崇拜，宗教，全部都被人皇更改為了與神魔無關的意象，而這裏又是萬道交匯的中心，從而誕生了一批原本不存在，但又偏偏是真實的“神魔”。
    或許可以稱之為，本土神魔。
    “哦，那個老和尚...”
    可能是紫無月父親的那位老和尚。
    當初蘇羽也看到和尚發動神威的模樣，那佛的虛影...
    我說這個世界的佛怎麽有點不對勁的樣子。
    佛也好，道也罷。
    連那個耶先生的手心都沒兩個孔子了。
    是被“改變”過的神魔啊。
    難怪。
    蘇羽從夢境之中蘇醒。
    這種夢裏的畫麵信息量太大，接受一次，就連如今的蘇羽神魂都有點遭不住。
    一口氣看了近千年的演變。
    千年的輪回。
    蘇羽不禁問道：“那不對啊。”
    “我在人王那裏看到，原初神，數百萬年前就開啟了第一縷火光。”
    “這幾百萬年，夠上千次文明重啟用的嗎...”
    夏汐寒搖頭：“不夠。”
    “隻是...”
    此時，在這片天空下談論神魔禁忌，已經不會再受到任何的懲戒了。
    夏汐寒微笑道：“王座之上，未嚐不是一種‘輪回’。”
    “原初神魔也不是一成不變...”
    “最早...誰知道最早是什麽時候呢？”
    “人王的記憶停留在數百萬年前，因為他能‘吞下’的一位王座之上，就是那數百萬年前誕生的。”
    “如果說最早...”
    夏汐寒想了想道：“望羲說過，最早的神靈，應該是愛著世人的吧。”
    “隻是後來，被...”
    蘇羽心領神會，不再多言。
    “那還真是一個過於漫長的故事啊。”
    “不看了。”
    “對他們的過往不感興趣了，汐寒姐，我等你的...”
    “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