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暗破前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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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寶踉蹌了幾步,穩住身形。
看著辛獠兒蠻橫的樣子,心裏又氣又急,卻也知道再吵下去沒用。
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被扯皺的衣領,聲音沉了下來。
“好,我不跟你吵。”
“但你必須加強四周的防禦,務必多設幾道崗哨,再在河岸埋些絆馬索。”
“之前隻有周亞夫和常遇春在,以他們的兵力,絕對不可能滅了我們。”
“但若是裴元慶也來了,那才是真的滅頂之災!”
說完,李正寶轉身就走,帳簾被他甩得“嘩啦”作響。
冷風再次灌進來,油燈的火苗終於穩定下來,卻顯得格外昏暗。
辛獠兒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伸手抓起桌上的酒壺,卻發現已經空了。
他煩躁地將酒壺扔在地上,目光掃過地圖上洛河東岸的標記,心裏其實也沒底。
這幾日被周亞夫和常遇春折騰得夠嗆,士兵們早就沒了士氣。
若是裴元慶真的來攻,恐怕真的擋不住。
可他拉不下臉來跟李正寶服軟,更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判斷錯了。
他走到帳邊,撩開帳簾一角,望著漆黑的東岸 。
遠處隱約有幾點火光閃爍,不知道是周亞夫的人,還是普通的漁火。
“來人!”
辛獠兒對著帳外喊道。
一名親兵連忙跑過來,拱手道:“將軍,您有何吩咐?”
“去,告訴巡邏隊,讓他們這幾天給我加派人手,多設幾處崗哨。”
辛獠兒的聲音低了些,帶著幾分不情願。
“另外,讓炊事房多煮些熱湯,給巡邏的弟兄們送去。”
“包括李正寶那邊,也送一點吧。”
親兵愣了一下,連忙應道:“是!”
辛獠兒放下帳簾,重新走到地圖前,手指輕輕點在洛河渡口的位置。
他嘴上說著不怕,心裏卻隱隱有些發慌。
希望裴元慶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是個不敢來的喪家之犬。
……
洛河上遊的蘆葦蕩裏,夜風卷著水汽撲麵而來,帶著幾分刺骨的涼意。
周亞夫蹲在蘆葦叢中,手裏握著一根削尖的蘆葦杆。
輕輕撥開眼前的蒲草,目光如鷹隼般盯著對岸的渡口營寨。
他身上的玄色勁裝早已被露水打濕,貼在背上冰涼一片,卻絲毫未影響他的專注 。
營寨外的巡邏隊正沿著河岸緩慢移動,火把的光芒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道晃動的弧線,照亮了士兵們疲憊的臉龐。
常遇春站在他身後,手裏的短斧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斧刃上還殘留著昨日襲擾時留下的血漬。
他輕輕撥開擋路的蘆葦,聲音壓得極低。
“老周,你看辛獠兒那巡邏隊,走三步停兩步,一個個哈欠連天的,看來是被咱們折騰得快撐不住了。”
周亞夫微微點頭,指尖在地上劃出簡易的地形圖。
“他們白天要修補被咱們燒毀的糧草垛,夜裏又得防著咱們偷襲,換誰也撐不住。”
“不過剛才我看到李正寶的人在下遊埋絆馬索,辛獠兒又加了崗哨,說明這兩人雖不和,卻也沒完全糊塗 —— 至少知道得防著咱們。”
“防?他們防得住嗎?”
常遇春嗤笑一聲,抬手比劃了個砍殺的動作。
“咱們這幾日晝伏夜出,把他們的水源地、糧草營摸得門兒清。”
“等到裴將軍的主力一到,保管讓他們首尾不能相顧!”
周亞夫沒接話,從懷中掏出一隻巴掌大的銅哨,哨身刻著細密的紋路。
這是他與麾下斥候約定的信號。
他將銅哨湊到唇邊,輕輕吹了一聲。
哨音細弱如蚊蚋,卻能穿透夜色,傳向遠處的密林。
片刻後,三道微弱的綠光從對岸的矮樹叢中亮起,那是斥候用螢火蟲燈籠發出的回應。
意為 “崗哨布防已摸清,可行動”。
“走,先摸掉他們的前哨,給裴將軍的大軍清出條路。”
周亞夫站起身,將腰間的橫刀出鞘半寸,刀刃映著月光,閃過一道冷芒。
常遇春緊隨其後,短斧別在腰間,手裏多了一把用於砸牆的鐵錘 。
洛河對岸的營寨外有一道半人高的木柵欄,必須先破壞柵欄,才能讓後續的飛虎軍順利突進。
兩人借著蘆葦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摸到洛河岸邊。
河水湍急,裹挾著上遊的碎冰,發出“嘩嘩”的聲響,正好掩蓋了他們的動作。
周亞夫率先跳入河中,冰冷的河水瞬間浸透了衣甲,凍得他牙關微微打顫,卻依舊穩穩地向對岸遊去。
常遇春緊隨其後,兩人如同兩條黑色的魚,在夜色中的河水裏快速穿梭,很快便抵達了對岸。
而在他們身後,一個個水性極好的將士,也紛紛躍入水中。
岸邊的第一處崗哨前,兩名梁國士兵正靠在柵欄上打盹。
手裏的長矛斜插在地上,火把插在一旁的土堆裏,火焰已經微弱得隻剩下一點火星。
周亞夫示意常遇春從左側包抄,自己則繞到右側,手指扣著腰間的短匕,緩緩靠近。
“喂,我聽說辛將軍之所以讓我們加強巡防,是因為裴元慶可能要來?”
左側的士兵打了個哈欠,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
“我聽說這裴元慶帶兵可凶了,之前在岩綠城雖然敗了,可主力還在……”
話還沒說完,周亞夫已經繞到他身後。
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的短匕瞬間刺入他的脖頸。
士兵的身體抽搐了一下,便軟倒在地,連一聲悶哼都沒發出。
另一側的常遇春也同時動手,雙手勾住士兵的脖子,將他拽到柵欄後。
短斧劈在他的後腦,士兵當場斃命。
兩人快速處理掉屍體,將其拖到蘆葦叢中隱藏好。
隨後常遇春掏出隨身攜帶的鐵錘,對著柵欄的連接處狠狠砸了下去。
“哢嚓” 一聲脆響,柵欄的木栓被砸斷,露出一道可供兩人通過的缺口。
周亞夫探頭望去,營寨內一片寂靜。
隻有幾處營帳還亮著燈,隱約能聽到士兵的鼾聲 。
顯然,經過連日的襲擾,梁國士兵早已疲憊不堪,連守夜都變得鬆懈。
“再拿掉前麵那處箭塔,就能看到辛獠兒的主營帳了。”
周亞夫壓低聲音說道,指了指不遠處一座高約三丈的箭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