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袁紹奪蒼梧
    龍編縣府內，氣氛凝重而壓抑，燭火搖曳，映照著眾人或焦慮、或沉思的麵龐。士燮眉頭緊鎖，目光中滿是疑惑與不解，直直望向趙銘，語氣帶著幾分探尋：“你確定如此？”
    趙銘神色篤定，用力點了點頭，有條不紊地分析道：“主公，其一，龍編縣承蒙您多年悉心經營，城牆高聳巍峨，守備一應俱全，我軍兵力也頗為充足。若決意死守城池，趙雲手中不過三萬餘人馬，以我等的防禦，定能堅守。其二，趙雲此番兵臨龍編縣，其主要意圖並非攻克交州，而是防範我等北上支援。隻要我軍不貿然出城，趙雲定然不會輕易發動攻擊。”
    趙銘的一番話，條理清晰、邏輯嚴密，可仍有人對此並不滿意。
    黎猛身材魁梧，聲如洪鍾，甕聲甕氣地說道：“我軍兵力占優，且身處交州本土，難道就這樣眼睜睜放任趙雲在此耀武揚威？這實在是……” 他話到嘴邊，終是沒有說的太過難聽，隻是那語氣中的憤懣與不甘，眾人皆能聽出。
    事實上，黎猛的想法，基本代表了除何強之外，交州一眾武將的心聲。何強此前剛經曆兵敗，心中對趙雲的軍事才能充滿忌憚，深知即便己方兵力占優，與趙雲正麵交鋒也未必能取勝，倒不如依托龍編縣堅固的城池，據城而守更為穩妥。隻是此刻他新敗不久，威望受損，在這議事廳中，隻能默默站在末尾，一言不發。
    林勇聽完黎猛的話，微微頷首，隨即也開口附和：“末將亦認為，我軍兵力優勢顯著，完全可先集中力量，吃掉趙雲的偏師，隨後揮師西進，直搗蒼梧，將袁紹那廝趕出去。”
    此言一出，黃英與馮威對視一眼，紛紛點頭讚同，都覺得林勇所言極是。畢竟，交州集中起來的兵力足有七八萬之多，而趙雲僅有三萬，雙方兵力懸殊，優勢明顯在交州一方。
    “我實在不解，八萬對三萬，為何要龜縮在城內？” 黎猛情緒愈發激動，大聲說道，“末將以為，就該主動出擊，打出去！”
    一時間，眾將你一言我一語，皆主張主動出擊，就連士燮聽了，心中也不禁泛起波瀾，有些心動。
    “趙雲乃當世名將，他既然敢率軍前來，必然有所依仗，諸位可有必勝的把握？” 士燮神色凝重，開口問道。
    “末將願為主公赴湯蹈火，拚死一戰，定要讓那趙雲有來無回！” 黎猛毫不猶豫，高聲回應，言語間滿是視死如歸的決絕。
    一旁的士武卻神色冷淡，對這些爭論似乎並不感興趣，此刻突然開口道：“某打算率兵回援南海，至少需帶走上萬人馬，你們可切莫輕舉妄動。”
    黃英聽聞，眼珠一轉，趕忙說道：“若我等與趙雲開戰，大人您回援南海豈不是更加便利？無需擔憂會被趙雲察覺。”
    士武一聽，細細思量，覺得黃英所言確實在理，當下便決定支持眾人出戰的提議。
    趙銘見狀，還欲再勸，可還未等他開口，士壹搶先一步說道：“糊塗！這一戰若有閃失，我等如何向朝廷交代？”
    士壹雖是武人出身，但心思縝密，更多地考慮到了士家的未來。主動出擊固然有機會獲取勝利，可若是失敗，士家多年積累的根基必將遭受重創。相比之下，據守龍編縣顯然更為穩妥。畢竟，士家眾人本就沒有太大的野心，無論是士燮、士壹還是士武，所求不過是讓士家能長久地在交州稱霸一方，做個逍遙的土皇帝。因此，求穩，才是士家行事的核心準則。
    趙銘見士壹表態，趕忙順著他的話繼續說道：“某以為，當下我軍最好還是堅守龍編縣，此乃最為穩妥之舉。袁紹雖占據蒼梧，但難以向外擴張；趙雲遠道而來，糧草輜重有限，時日一長，自然會退兵。實在沒必要冒險出戰。”
    士燮聽了士壹與趙銘兩人的話，心中又開始動搖，覺得不出戰似乎才是上策。他年事已高，性格也愈發優柔寡斷，聽誰的話都覺得有幾分道理。見士燮這般左右搖擺，黎猛等一眾主張出戰的將領，心中滿是無奈，卻也無計可施。
    士武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商議一下，某如何悄無聲息地率軍回援南海。”
    “上萬人馬的調動，想要完全瞞住敵人，談何容易。” 趙銘麵露難色，緩緩說道，“不過，可以安排在夜裏出發，如此至少能瞞上兩三天，待趙雲發覺時，想必也不會輕易追擊。”
    “如此甚好，某這就去安排，你們繼續商議吧。” 士武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徑直離開了議事廳。眾人見此，也無人上前阻攔。
    ……
    廣信縣，作為蒼梧郡的郡治所在，此刻正被袁紹的軍隊占據。袁紹在順利拿下蒼梧後，馬不停蹄地率軍入駐此地。一到廣信縣，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往士家拜訪。畢竟，廣信乃是士燮兄弟的老家，盡管這些年士家的大部分子弟都前往了交趾郡，但仍有不少家中老人、長輩留在此地。袁紹心中明白，對待士家之人，切不可輕舉妄動，反而要禮遇有加，方能贏得民心，穩固自己在蒼梧的統治。當然，若士燮膽敢派軍來犯，那便另當別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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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郡府，袁紹立刻召集了閻象、高順、呂布三人。如今，這三人便是他身邊僅存的得力班底了。眾人依次落座後，袁紹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開口道：“奉先，這蒼梧郡守之位，便由你來擔任。”
    呂布聞言，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料到袁紹會將如此重任交予自己，隨即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笑道：“既然主公如此信任，那某自當竭盡全力，不負所托。”
    袁紹微微一笑，又將目光轉向閻象，說道：“先生智謀過人，還望能屈就為郡丞，協助奉先治理蒼梧。”
    閻象起身，恭敬行禮，應道：“為主公分憂，乃吾分內之事。”
    “孝父，任命你為蒼梧郡都尉，負責郡內軍事防務。” 袁紹最後看向高順，神色中滿是信任。
    高順默默點頭，雖未言語，但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決心。
    安排完官職後，袁紹神色一正，語氣凝重地說道：“接下來，吾等需謀劃如何奪取整個交州，諸位有何高見？”
    呂布性子急躁，率先開口道：“依某之見，直接攻打南海郡，趁士燮還未反應過來，一舉將其拿下。”
    閻象聽了，眉頭緊皺，連忙說道：“不可。我軍雖僥幸拿下蒼梧，但實際上可用之兵僅有五千人，即便算上降兵，總數也不過堪堪萬人，且這些降兵軍心不穩，戰鬥力堪憂。當務之急，是要穩定蒼梧局勢，擴充我軍實力。”
    “僅據有蒼梧一地，終究太過狹小，若不向外拓展，難有大的作為。” 袁紹微微歎了口氣，麵露憂慮之色，“如今我軍雖占得先機，但若不能趁此機會多奪取一些地盤，待士燮整頓兵馬，反應過來，恐怕我軍再想有所行動，就難上加難了。”
    閻象自然明白袁紹的擔憂，沉思片刻後，開口說道：“某以為，可與漢王劉備合作。”
    “與玄德合作？” 呂布滿臉驚訝，“玄德會願意與吾等合作嗎？況且，這一來一回商議合作之事，耗費的時間太久了。”
    袁紹低頭沉思良久，緩緩說道：“這樣吧，子睿，你即刻安排人手，前去聯絡劉備。奉先，你則要加緊訓練士卒，如今有蒼梧的糧草作為支撐，我軍尚可維持三月之用。務必做好一切準備！”
    “喏！” 閻象和呂布兩人齊聲應道。
    就在這時，一名身著文士長袍的官員匆匆走進廳內。袁紹抬眼望去，認出是自己的心腹軍中文官。
    “主公，斥候傳來急報，漢王麾下大將趙雲，如今已率軍抵達龍編縣西三十裏處安營紮寨。眼下，交州的兵馬大多集中在交趾郡！”
    “當真？！” 袁紹聞言，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喜。
    “消息千真萬確！” 文士神色嚴肅，篤定地回道。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袁紹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放聲大笑起來，“如此良機，吾等正好可趁機拿下南海！”
    呂布亦是興奮不已，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某這就去點齊兵馬，即刻攻打南海郡！”
    “好！” 袁紹用力一拍桌子，眼中滿是誌在必得的光芒。
    閻象見狀，趕忙說道：“主公，某願留在蒼梧，一來可穩定本地局勢，二來也可趁機為我軍招攬儲備一些人才。”
    “先生所言極是！” 袁紹沉思片刻，點頭說道，“如此，某即刻手書一封，你持此信去聯絡我袁家故交，想必定能有所收獲。”
    “喏！”閻象立刻答應下來。
    對袁紹所謂的袁家故交他還是比較相信的，畢竟袁家的名頭在這放著呢。雖然現在袁家沒落了，但是想來隻是請人出來做官，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哪怕隻是給個麵子，隨便扔幾個不重要的家族子弟也可以啊。現在袁紹軍，缺人，缺讀書人，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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