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洛陽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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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城牆上,異常紛亂。
    朱睿和盧韜兩個人一左一右,不停地驅趕攻上城牆的劉備士兵。他們兩個人一人一杆鐵槍,相互配合,很是默契。
    一小隊劉備士兵立功心切,在隊正的帶領下,將兩人圍起來。這是一個精銳小隊,十個人都披甲,手持長槍,長期軍事訓練加上營養充足的飲食,每一個士卒都跟小牛犢子似的。
    隊正在前,帶著兩個人左右包抄,同時對著朱睿和盧韜,挺槍便刺。盧韜見狀上前一步,手中鐵槍橫掃而出,攔住三人的攻擊。
    但是下一刻,三人兩側又有四人站了出來,繼續攻擊兩人。朱睿這個時候站了出來,給盧韜解圍。
    已經打了這麽多天了,他們兩個人對劉備麾下這些小隊的攻擊套路都已經熟悉了,所以防禦起來很是得心應手。
    若是普通的士卒,幾個回合之後他們就有機會破掉對方得合擊,造成有效殺傷,但是很顯然這一隊是精銳之中的精銳,他們兩個人短時間內無法取勝。
    “這樣下去不行啊!”朱睿有些著急:“不快點把他們打下去的話,城牆要失守了。”
    “某知道,但是沒辦法。”盧韜用力一挑,將隊正的武器挑飛,想要趁機殺死此人,結果卻被攔住了。
    他隻能後撤,然後對朱睿繼續說道:“少說幾句話省點力氣,今天張飛應該是下了死命令了。”
    “哎!”朱睿歎了一口氣,沒有繼續說道。
    兩人說話的功夫,他們的親衛已經趕到,有了人數上的優勢之後,剛才還主動出擊的小隊立刻龜縮起來,不求傷敵,隻求能夠站穩腳跟,讓更多自己人爬上來。
    另一邊,朱驍和盧賡兩人陷入了苦戰,跟他們戰在一起的是成宜和薑囧兩人。
    朱驍的槍尖挑開成宜劈來的槍纓時,聽見自己虎口裂開的聲音。關西槍重,槍尖鐵鏃在女牆上刮出火星,像極了幾年前洛陽夜市裏打鐵匠濺出的爐渣。
    那時候他還在軍中曆練,這槍當時還在父親手裏,槍穗上有一朵牡丹,那是母親親自繡的,很鮮豔,很好看,朱驍也很是喜歡。
    薑囧的槍,來到了眼前,眼看就要紮進他的喉嚨。
    盧賡的槍從斜刺裏絞住薑囧槍杆。河西槍術講究 &34;借勢&34;,薑囧踏住雉堞缺口的瞬間,朱驍已看見他靴底的鐵釘 —— 這是劉備軍特製的防滑釘,專在濕滑處借力。可惜此刻城磚幹燥,磚縫裏的青苔早被烽火烤成碎末。
    四杆槍絞作一團。成宜的槍風掃過麵門時,朱驍忽然聞到血腥氣 —— 不是自己的。盧賡左肩甲裂了道口子,血珠正順著槍杆往下滴,在青磚上砸出暗紅的點,像極了洛水河畔被揉碎的梅瓣。
    成宜的槍頓了。
    成宜的槍術講究的是,連環三擊,三下攻擊連在一起,一次重過一次,他第二擊掃空時,朱驍已經摸清楚了成宜的路數,以及弱點。成宜手中大槍太重了。
    關西槍長九尺,槍杆裹鐵,舞起來如車輪,但收勢時必借腰力 —— 他腰帶上的銅扣在暮色裏閃了閃,朱驍的槍尖已到他咽喉。
    不是刺。是挑。
    槍穗上的牡丹紋掃過成宜麵門,他頭盔上的紅纓應聲而落。斷纓被風卷著掠過女牆,薑囧的槍尖恰在此時刺向朱驍後心,這是跟成宜學的一招,丞相也曾經見過,還給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 &34;鷂子翻身&34;。
    這是成宜打胡人的時候自創的,他在敦煌見過胡人用這招殺狼。
    盧賡的槍杆橫過來了。不是擋,是砸。
    槍杆砸在薑囧手腕麻筋上的聲音,像極了冬至日砸開冰麵的悶響。薑囧的槍歪了,朱驍旋身時,看見他眼底的驚訝 —— 這本該是必殺的一槍,怎麽就偏了?
    四人兩兩相對,目光都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對手。
    喊殺聲、風聲以及彼此的呼吸聲......
    盧賡左手低垂,鮮紅的血液順著胳膊往下流淌著,他很清楚,再拖下去,對他和朱驍兩人不利。
    “殺!”
    怒吼一聲,盧賡搶先出手,直奔成宜而去。
    ......
    建安八年九月,初五,洛陽陷落。洛陽守將皇甫堅壽、盧賡被俘虜,皇甫略。嚴綱戰死。
    洛陽,皇宮。
    張飛帶著賈詡、薑囧等人入了皇宮。之所以要進來,是因為發生了一件讓張飛意想不到的事情。
    劉協沒有跟著大軍逃跑,留在了皇宮。
    跟他一起留下來的還有太尉楊彪、尚書令荀攸。以及盧韜、朱睿兩人,他們兩個人麾下還有上千人。
    德陽殿前,盧韜和朱睿兩人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他們還是擋在了殿門前,他們身後就是上千沉默的老卒,這些都是他們兩個人的親衛,從小培養起來的,全都是死忠。
    老卒後麵就是德陽殿,殿門大開。
    “新亭侯,這裏乃是皇宮!你莫要自誤!就算是漢王來了,也是陛下臣子,臣子豈能帶兵硬闖皇宮?”朱睿站在最前麵,對著張飛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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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握緊長槍的盧韜,眼神之中露出一絲讚賞之色:“讓開,本侯不為難你們,也不會為難陛下的。”
    “侯爺說笑了,下官可不敢答應。”朱睿沉聲說道:“若是要進去,就請新亭侯從吾等的屍身上踏過去吧!正好用吾等之血肉為漢王鋪就一條天梯。”
    張飛哪裏聽不出來他話裏的意思,黑著臉說道:“不要妄加揣測,我家大王如何豈是你能明白的?速速讓開!”
    “侯爺,請出手吧!”朱睿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死戰的準備。
    “本侯本不想在皇宮多造殺業的。”張飛也不是優柔寡斷之人,剛才說了兩遍了,盧植和朱儁的麵子給過了:“左右,誰與我擒下這兩人?”
    “末將願往!”
    “俺去也!”
    “某定可拿下兩人。”
    一時間眾將都開始請戰,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已經有人衝了出去。
    白馬銀槍,正是馬超馬孟起。
    見他動了,閻行也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這兩人出擊,其他人也不想圍攻朱睿和盧韜兩人,就這麽抱著膀子看著。
    盧韜和朱睿兩人見狀,知道這應該是兩人最後一戰了。兩人對視一眼,都展顏一笑。
    白馬銀槍,馬超馬孟起。
    他的槍是雪,是電,是西涼的風,帶著千軍萬馬的氣勢,卻又快如鬼魅。槍尖未到,寒芒已至,直取盧韜麵門。
    閻行的槍幾乎同時出擊。他的槍是夜,是霧,是暗藏的刃,沒有馬超的張揚,卻帶著陰毒的狠勁,斜刺裏刺向朱睿腰腹。
    盧韜與朱睿相視一笑,那笑容裏有決絕,有坦然,更有對這最後一戰的期待。他們的槍,是相伴多年的夥伴,是生死與共的兄弟。
    盧韜的槍迎向馬超,槍尖相交,一聲清越的錚鳴,火星四濺。他的槍如風帆,借勢卸力,隨即槍尖一轉,直刺馬超咽喉。
    朱睿的槍則如遊龍,纏繞住閻行的槍,借力打力,槍杆橫掃,直砸閻行麵門。
    四人四槍,在這小小的場地中,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對決。槍影縱橫,槍風呼嘯,每一次碰撞,都帶起一陣氣浪,吹得眾人衣擺獵獵作響。
    馬超的槍,越來越快,如銀龍出海,翻江倒海。閻行的槍,越來越狠,如毒蛇吐信,陰毒狠辣。盧韜的槍,越來越穩,如中流砥柱,巋然不動。朱睿的槍,越來越巧,如靈蛇遊走,變幻莫測。
    四人的腳步,在地上踏出深深的腳印。他們的眼神,緊緊鎖住對方,不敢有絲毫分神。每一次出手,都是殺招,每一次防守,都是險象環生。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脆響,馬超的槍尖擦過盧韜的左臂,一道血痕浮現。與此同時,閻行的槍尖也在朱睿的右臂上留下一道傷痕。、
    四人各自退後一步,馬超冷然說道:“投降吧,你們沒有機會的。”
    朱睿想要再說什麽,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諸位愛卿倒是好武藝,都進來說話吧。”劉協的聲音從大殿內傳來。
    盧韜和朱睿兩人回頭,就看到身後士卒已經散開了一條道路,盡頭是德陽殿的正門,門前站著一個有些瘦弱的男人。
    一身玄色皇袍,臉上盡是平靜。
    這一次,劉協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之前那個夜晚,他和劉辨被迫離開洛陽,本來該跟劉辨一樣,心中惶惶不可終日。
    但他沒有,他很平靜,因為他知道他是大漢宗親。
    彼時之平靜,恰如此時這平靜。
    因為他知道,他是大漢皇帝!
    張飛眉頭一挑,躬身行禮,道:“臣漢王府右都督、漁陽侯、奮武大將軍、涼州牧見過陛下!”
    聽到張飛把漢王封的官職放在了最前麵,劉協深深看了一眼這位名滿天下的名將,笑著說道:“愛卿不如進來說話?”
    “不必了,臣就是來看看陛下情況如何,如今洛陽不算太平,為了陛下安危,臣就接管了這皇城的城防。過些日子漢王來了,再與您詳談。”
    張飛說話的姿勢、語氣都是很恭敬,但是內容嘛,屬實談不上什麽恭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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