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各為其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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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通悠長的號角聲自遠方接連傳來,由遠及近的大地震顫中,是整齊行進的隆隆馬蹄聲!
唯有騎軍,而且唯有上千成建製的精銳騎軍,才有這樣的威勢。
多年前與劉關張三兄弟一同支援北海,又與趙雲麾下幽州突騎並肩作戰的太史慈,很快憑借驚人目力,認出了昔日“故人”身影。
那個白馬銀槍,武藝絕倫......麵如冠玉,目若朗星的英俊“小將”!
“趙雲......趙子龍!”
太史慈心中湧起悲喜交加之感,故人相見,卻已是......各為其主,須以性命相搏。
不過,僅是片刻功夫,一絲堅毅決絕之色,又再度出現在太史慈眼中。
“丹陽軍聽令!刀盾結陣!強弩補位!弓箭在後!”
“不許放一個敵人靠近大都督中軍!”
蔓延著冰冷殺意的軍令,在太史慈口中怒喝而出。
“諾!”訓練有素的三千丹陽軍,很快依令擺出迎敵陣型。
一千五百刀盾兵呈扇形排列,五百具強弩在盾牌間露出鋒利的“獠牙”,其後上千弓箭手亦是嚴陣以待!
“太史慈......太史子義!”
已與段翊,呂玲兒斥候營匯合,統領兩千右驍騎前來發動突襲的趙雲,也第一時間發現了對麵軍中,那個頭戴獸麵吞頭連環盔,以赤紅抹額束發的熟悉身影!
僅是片刻分神,趙雲亦如太史慈一般,當即下達了進攻命令:
“子鴻段翊),你率五百弓騎攻敵方左翼!玲兒姑娘,你率五百弓騎攻敵方右翼!”
“我自領一千輕騎,待敵軍露出破綻,你等便隨我一齊衝陣破之!”
“諾!”段翊,呂玲兒多次隨趙雲征戰,早對其信任無比。
趙雲軍令依次傳達,兩千右驍騎在行進中頓時分為三股,憑借高速移動優勢,向太史慈所部三千丹陽兵搶先發起進攻。
“嗡 ——” 弓弦震顫聲此起彼伏,上千支羽箭劃破刺眼的陽光,如傾盆暴雨般墜入丹陽軍陣!
伴隨著沉悶的“噗咚”聲,丹陽兵咬牙以木盾死死抵擋落下的箭矢,卻依舊有許多士兵中箭慘叫,直至身亡。
右驍騎這一輪搶攻,並未“鎮住”丹陽兵,反倒激起了他們的悍勇之氣!
丹陽自古民風彪悍尚武,此地招募的丹陽兵尤擅短兵相接,陷陣死戰!
其中除了漢人,更有不少與漢人雜居的山越部族,他們多以父子兄弟為紐帶,一人戰死則群情激奮,勢必要讓敵人血債血償。
太史慈厲聲大喝:
“弓弩還擊!勿要讓敵軍戰馬近前!”
在丹陽軍的粗野叫罵聲中,強弩機擴清脆的擊發聲響作一片,這些弩矢穿透力極強,速度亦是極快。
他們雖並未掌握田豫麾下神弩營那般“三段射”戰法,卻因身後的上千弓箭手輔助,也與不斷遊走的右驍騎將士打的有來有回。
雙方爆發的箭雨,甚至在空中不斷碰撞,發出密如冰雹的鏗鏘之聲。
密集的箭雨之中,右驍騎將士接連中箭落馬,丹陽兵亦如被收割的麥穗一般倒下,戰況分外慘烈。
不過......趙雲率軍遊鬥一番之後,很快察覺出這支丹陽軍的弱點!
霍驍的虎步軍中,也有部分源自徐州陶謙舊部的丹陽老兵,彪悍善戰與眼前的太史慈所部如出一轍。
但虎步軍戰陣精熟,各兵種間配合緊密,防禦進攻陣型亦是如臂使指,眼前丹陽兵陣型卻粗糙鬆散,且手中大多為刀盾短兵,缺少長槍等對抗騎軍衝鋒的利器!
尤其在段翊,呂玲兒左右兩翼的遊鬥中,太史慈所部被不斷牽製,各處陣型缺口已越來越大。
“白馬義從!錐形騎陣!隨我衝殺!”
趙雲趁段翊,呂玲兒又一次攪亂丹陽軍陣型,當即把握戰機,率麾下百餘白馬義從直取太史慈。
“來得好!”
太史慈眼見趙雲統兵有方,麾下精騎訓練有素,奔馳遊鬥間,自己麾下丹陽兵反倒疲於奔命,當即也湧起了近身死戰的想法!
“丹陽軍!圍住敵人,將他們斬下馬來!”
太史慈見趙雲衝自己而來,不怒反喜,當即大吼一聲,率麾下親衛迎戰趙雲。
皓月槍與盤龍槍交擊刹那,槍鳴如裂帛穿雲,一聲鏗鏘銳響,若金石相擊,槍尖迸出火星幾點!
“子義兄!”“子龍賢弟!”
兩聲暢快的大笑同時響起,二人身影一錯,座下小白龍與青驄馬亦是一陣嘶鳴。
“今日之事,當如何?”
趙雲穩住身形,盤龍槍垂於身側,一句話仿佛帶著無盡的歎息之意。
“既各為其主,那便......各安天命!”
太史慈也麵帶一絲遺憾之色,以皓月槍直指趙雲,大笑回應。
“好一句各為其主!但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子義兄何不......”
趙雲話未說完,便被太史慈抬手打斷:
“玄德公乃當世英傑,我自是心中欽佩!但伯符公亦對我有知遇之恩!若今日......我讓子龍賢弟轉投吳侯,你又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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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沉默片刻,持槍抱拳,道:
“既如此......子義兄......請!”
太史慈仰天長笑,道:
“昔日北海一役,子龍賢弟於萬軍之中,如入無人之境!今日我便來討教一二!”
言畢,太史慈眼中精芒畢露,手中皓月槍似流星趕月,直取趙雲麵門。
趙雲手臂一動,盤龍槍竟後發先至,反刺太史慈咽喉。
二人你來我往,槍影如電,激起陣陣破風之聲!
太史慈槍勢迅猛,槍法大開大合,如狂風暴雨,趙雲槍速極快,槍法精妙絕倫,如驚天遊龍。
在太史慈眼中,明明相同的招式,由趙雲使出,盤龍槍總能在最刁鑽角度刺出!時而似靈蛇出洞,時而似白虹貫日,端得是變幻莫測,防不勝防。
本以為前日大戰百餘合的老將黃忠,武藝比伯符公還強上一線,已是自己難逢的敵手!
當年馳援北海,關羽,張飛二人勇冠三軍,確實讓太史慈自認略遜一籌。
未曾想到......本以為尚有一戰之力的趙雲,如今槍法造詣似也遠在自己之上!
太史慈,趙雲皆為使槍高手,又擅長疾速快攻,眨眼間二人已鬥五十餘合未分勝負。
兩人越鬥越快,槍影交錯間,一時竟分不清誰攻誰守。
待戰到七十餘合,太史慈氣息微微散亂,漸露焦急之色,趙雲卻依舊鎮定自若,槍法絲毫不亂。
“喝!” 太史慈一聲暴喝,皓月槍驟然變招,竟使出一招類似戟法的 “橫掃千軍”,直取趙雲前胸。
趙雲目光一閃,雙腿夾緊馬腹,腰部猛然發力,上身向後疾速臥倒,有驚無險地躲過了太史慈這記變招。
隨後,趁著太史慈招式用老,皓月槍未及回防之際,趙雲腰身暴起,盤龍槍如閃電般向上突刺,直取太史慈麵門。
隻聽“當”一聲悶響,不知是趙雲手下留情,亦或是太史慈反應迅速,盤龍槍將太史慈獸麵吞頭連環盔挑落,其頭上的赤紅抹額亦是應聲而斷,一道深深的血痕出現在太史慈前額!
下章預告“廬水相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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