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宮裏那位，方言陳一時間躊躇不定。
    沉默一會，眼神往皇宮方向看了看，最後歎了一口氣道：“不說，宮裏也會知道。”
    “隻要退回去，表明我的心意，就可以了，剩下的就讓內衛去處理吧。我就不摻和了。
    “大人，你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這就不是你摻和不摻和的事情。”
    “你主動告知，和宮裏那位通過內衛知道，那是兩碼事情，這決定宮裏那位對你的態度。”程勳連忙說道。
    “你說得不錯，是我想當然了，明天我就去宮裏匯報，晉王畢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方言陳愣了一下，感到渾身一冷，程勳的話讓他意識到他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這個朝廷缺了一個戶部尚書，真的沒有什麽大不了，再提拔一個就是了。
    “大人，這種事情更是宜早不宜晚。要不就立即去宮裏匯報。”程勳說道。
    “你說的，最近幾天心裏恍惚，腦袋都不靈光了，既然做出了選擇，那就積極一點，坦誠一點。”
    “程勳，這次你立了功，挽救了我。明年初，陛下會再開一次恩科，到時候你去參加。”方言陳說道。
    程勳眼中閃過一絲的亮光，心中止不住興奮，他已經參加過兩次科舉考試，可惜都落榜了，不得已投入方言陳門下，做了一個門客。
    如今方言陳的話語中表達意思，不言而喻，隻要他參加科舉，不是特別差勁，上榜是沒有什麽問題。
    “謝大人提拔，大人之恩，學生銘記於心。”程勳一臉感激說道。
    “不必如此，機會給你了，你要自己好好把握住。”方言陳道。
    “是，大人。”程勳恭敬道。
    深夜皇宮。
    秦燕君剛想睡下，周福急匆匆過來匯報：“陛下，戶部尚書方大人求見。”
    秦燕君臉上露出一絲的詫異，問道：“這麽晚來求見，有沒有說什麽事情？”
    “回陛下，沒有，隻是方大人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奴才不敢阻攔，隻得過來打擾陛下休息，請陛下恕罪。”
    周福一邊告罪，一邊匯報道。
    “知道了，這事情和你沒關係，你請什麽罪，這件事情你做得好。”
    “方言陳這麽晚求見，必然是大事情，你及時向朕匯報，你做得對，應當賞。”
    “朕知道你喜歡玉器，這個掛件賞你了。”
    “你去把他帶到禦書房，朕等會就過去。”
    “是，謝陛下賞。”周福高興地接過玉器掛件，躬身退出房間。
    “方大人，請隨我來，陛下在禦書房見你。”
    得到秦燕君的賞賜，周福見到方言陳，說話都客氣了不少，畢竟得到賞賜，可是因為方言陳的原因。
    “謝周公公，這麽晚了還打擾陛下和你，實在是事情太著急了，不敢有一絲的耽擱。”
    方言陳一臉歉意地說道。
    雖然身為戶部尚書，但是卻不敢小看周福，尤其這種在皇帝身邊貼身伺候的人，更是不能得罪。
    否則有時候隨便一句話，就會讓人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這種人成事情可能不行，但是壞事情卻很拿手。
    方言陳可不是那種錚錚鐵骨的官員，審時度勢，獲取更大的權力才是他最擅長的。
    “方大人客氣了，都是為了朝廷，為了陛下，你我都要盡心盡力。”
    周福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
    “周公公大義，不知道陛下最近心情如何？”方言陳小心翼翼地問道。
    “陛下心情不太好，最近因為英華郡主的事情，沒少發脾氣，所以方大人說話還是要小心一點，免得惹陛下發怒。”周福告誡道。
    “謝周公公提醒。”
    方言陳此時心裏也發怯，和周福說話說話的時候都小心翼翼，客客氣氣的。
    兩人一路有一句沒一句聊了起來，不過每一句話都包含深意。
    方言陳為官二十多年，周福能夠爬到宮內總管的位置，自然都不是見到角色。
    兩人來到禦書房門口？秦燕君已經提前到了。
    兩人得到秦燕君允許以後，才進入禦書房。
    “臣拜見陛下，這麽晚打擾陛下休息，臣有罪。”方言陳進入禦書房，第一時間跪下請罪道。
    “方尚書，客套的話就不用說了，直接說正事。”
    秦燕君看到方言陳如此隆重的行禮，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也懶得浪費口舌，直接進入主題。
    “回陛下，今天有人到府上，給臣送了一個禮物，臣不敢收，所以特意拿來給陛下。”
    方言陳起身從衣服拿出一個木盒，雙手承上。
    周福立即小心翼翼接過木盒遞給秦燕君。
    秦燕君打開木盒，看到裏麵放著一顆美輪美奐的紅色珍珠，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故作詫異地說道：“方尚書，一顆紅色珍珠而已。”
    “雖然這顆珍珠十分的珍貴，但還不至於讓你這麽晚，來到宮裏，專門向我匯報。”
    “這件事情，朕知道了，不算你受賄。”
    “陛下說笑了，這顆珍珠名字叫做碧血丹心珍珠，產自東海。”
    方言陳苦笑一聲，連忙解釋道。
    可是他抬頭卻發現秦燕君沒有絲毫驚訝，帶著微笑地把玩珍珠。
    不由得心中一驚，一瞬間他明白秦燕君必然是認識這顆珍珠，也明白這顆珍珠所蘊含的意義。
    方言陳不敢有一絲隱瞞，於是恭恭敬敬地繼續說道：“陛下，這顆珍珠是東海一個商隊送過來的，當時臣在戶部衙門辦公，不知道此事，家裏擅自收下，臣已經處罰了，臣有罪。”
    方言陳說完看向秦燕君，發現秦燕君沒有任何反應，繼續說道：“陛下，臣覺得這顆碧血丹心珍珠，可能是東海靖海侯和晉王後人送來給臣的。”
    “他們目的想要試探臣，看看是否可以把我拉進他們那邊，為他們所用。”
    “同時，臣還懷疑他們可能和英華郡主失蹤有關係。”
    說到這裏，方言陳停頓一下，躬身聆聽。
    秦燕君沒有回應，反而認真地把玩手中的碧血丹心珍珠。
    過了一會，秦燕君把碧血丹心珍珠放下，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緩緩說道：“碧血丹心珍珠，代表赤膽忠心，忠誠堅定。”
    “一群反叛的餘孽，還敢談赤膽忠心，真是天大的笑話。”
    “方尚書，你覺得朕說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