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你很能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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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眾山匪極其不願意跟隨牛頭山揭竿起義,但前有朝廷大軍來勢洶洶,後有‘瑞王’放話盡數誅滅,連投降的機會都不給。
逼到這份上,即便不想造反也隻能造反了。
所謂君要臣死,臣就是不死。
造反至少還有殊死一搏的機會。
正是因此,麵對牛頭山的遊說與結盟提議,損失慘重的山匪們,幾乎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了。
接下來兩日,駐紮翠微縣的軍隊按兵不動,專心威懾。
眾山匪則是惴惴不安,日夜戒備,生怕一不小心,又被偷襲。
雙方無形對峙,陷入了詭異的靜默之中。
九月十九。
寅時末。
夜色尚未褪去,今晚負責鎮守山道的柳如風,就把蘇潤他們叫醒了。
“啊?!他們全都到山腳下了?”睡眼惺忪的梁玉,睜大眼睛,驚訝出聲。
天都沒亮呢,來這麽早幹什麽?
誰這時候跟他們比武啊!
不過大早上,腦子短路很正常。
梁玉前腳話落,後腳就反應過來了:
“看來是真急了!”
不然怎麽不得拿拿喬,端端架子?
這種主動低頭送上門的舉動,可不像這些老滑頭會做的事。
張世雖然也是半道被薅起來的,不過精神尚可,便跟了一句:
“這群山賊可不講什麽忠孝仁義,一切都為了活下去。”
見梁玉目中隱帶睡意,整個人蔫蔫的,孔樓隨手給梁玉倒了杯茶,讓他喝了提神:
“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不急才是不正常!”
眾人三言兩句嘮了幾句,趙翊便拍板做了決定:
“來者是客,我們也不好失禮。”
“這樣,我們翠微七匪一起下去迎迎貴客吧!”
蘇潤支著腦袋,坐在旁邊一點一點地,但聽到聲音,還是搖搖晃晃起身,努力睜大眼睛走出去。
路過梁玉,他還來了句:
“再忍忍。”
“最多三天,這邊的事情就了了。”
“到時候想睡到什麽時辰,就睡到什麽時辰。”
一番話也不知道是勸慰梁玉,還是哄自己。
見狀,趙翊一句‘要不你還是回去睡覺吧’,堵在了喉嚨裏。
眾人順著山道往山下去,路上,山風一陣陣吹來,很是清爽。
到山腳的時候,已是晨光熹微。
蘇潤遠遠看到二十幾號匪氣十足的家夥,分成三、四個小團體站著。
陣營倒是一目了然,不過他一個都不認識。
趙翊前兩日去遊說過陳大膀,此時,便給雙方做了個簡單的介紹:
“這位便是黑狗嶺的陳大當家。”
“這幾位是我結拜兄弟,柳老二、易老三……”
一個膀大腰圓,滿臉大胡子的漢子,粗著嗓子抱了抱拳,報出名號:
“坐山虎陳大膀!”
蘇潤幾人不約而同還禮。
相比於蕭均等人,蘇潤和梁玉更偏向文人,這一見禮,就更明顯了。
當下,林老鷂眼神就變了。
他手搭在腰間的刀柄上,半真半假來了句:
“五當家和六當家看起來不像是草寇之流,倒像是文人啊!”
當即,吳開山和黃疤臉的目光也落在了蘇潤他們身上,目光隱帶提防。
黃疤臉甚至下意識看了眼後方官道,看樣子是在找退路。
但翠微七匪早有準備。
前往遊說林老鷂的柳如風,不慌不忙道:
“林大當家的好眼光,一眼就看出了我們這兩位兄弟的來曆!”
趙翊也大方承認:
“我們七兄弟中,他們倆的確沒什麽功夫,但各有本領。”
“尤其是老六,我們牛頭山能以弱勝強,擊敗朝廷軍隊,多虧了他!”
吳開山懷疑:
“真的假的?!”
他怎麽看,都覺得對麵的小白臉,自己一拳就能打倒倆。
梁玉這鑽石王老五的貴公子本色實在是掩蓋不住,眾人幹脆給他編織了一套身份背景,此時剛好能用。
隻見柳如風將梁玉和蘇潤拉過來,介紹道:
“王老五和謝老六,原本是同窗,王老五家中頗有財資,富甲一方。”
“可惜被朝廷狗官惦記上了。”
“狗官幾次三番想奪老五家產,都未能得逞,以至於縣試時,狗官仗著主持本縣考試,陷害王老五科舉舞弊,殺了他全家。”
“謝老六與他互保,就被牽連,一同流放。”
梁玉適時擺出一副與朝廷不共戴天的模樣,握拳陰沉道:
“幸得章老大相救,我和老六才能在流放途中,僥幸逃出。”
“此仇此恨,永世不忘!”
蘇潤緊隨其後道:
“血債必須血來償!”
喔~
逃犯啊!
這落到官府手裏就是個死!
難怪要造朝廷的反!
就算他們不知道寒窗十年的艱辛,但也知道全家被殺的仇怨有多深。
眾人恍然大悟,目中懷疑之色逐漸褪去。
但陳大膀不滿道:
“兩個文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幹什麽?”
他心裏還是覺得這兩個家夥拖後腿。
蘇潤脾氣不好,當眾挑釁:
“你很能打嗎?”
“會打有個屁用!”
“出來混是要講勢力和背景的!”
“我們牛頭山,就是能擊退朝廷大軍!”
陳大膀被挑釁,當即就想給蘇潤一拳,卻被趙翊攔住。
趙翊也不高興了:
“陳大當家,你想幹什麽?!”
“我這兩個兄弟,的確沒什麽習武的天份,跟著我練了兩三年也就是三腳貓的本事,但他們腦子好使啊!”
“老六懂兵法謀略,這次大軍來犯,就是老六提前預判,讓兄弟們在山上挖了陷阱,還指揮兄弟們擺了什麽陣法?不然我們怎麽能輕易擊退朝廷大軍?”
山匪們不明覺厲:
雖然不明白什麽是兵法謀略,但一聽就感覺很厲害。
林老鷂目光晦暗,意味不明道:
“原來是軍師啊?失敬了!”
蘇潤麵色轉好,語氣自謙:
“不敢當,狗頭軍師而已,還差點被打了!”
張世幫腔:
“結盟是老六提議的,但若是陳大當家不信任我們,便請回吧,結盟書就此作廢!”
陳大膀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剛想說狗頭軍師有屁用,但想想人家能退敵,自己卻險些喪命,日後說不準還得仰仗人家才能活命,故隻能硬憋出三個字:
“冒犯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