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川東婚禮:良辰嘉景紅燭新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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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初破,微光如絲縷般輕柔地灑落在大地上,一場盛大的婚禮正緩緩拉開帷幕,喜慶的氛圍如同春日裏蓬勃生長的繁花,在空氣中肆意蔓延。
    李家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打頭陣的是一群身著鮮豔衣衫的鼓手。他們個個精神抖擻,雙手有力地緊握鼓槌,有節奏地敲擊著牛皮大鼓,“咚咚咚” 的鼓聲響徹雲霄,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這一喜事的降臨。那激昂的鼓點,如同生命的脈搏,一下又一下地跳動著,讓每個人的心跳都不自覺地與之同頻。
    緊隨其後的,是兩隊吹著嗩呐的樂手。他們腮幫子高高鼓起,吹奏出歡快又喜慶的曲調。那聲音時而高亢激昂,如展翅高飛的雄鷹,劃破長空;時而婉轉悠揚,似潺潺流淌的溪流,溫潤人心,引得路人紛紛駐足觀望,臉上也不自覺地浮現出笑容,仿佛被這喜悅的氛圍所感染。
    新郎李準騎著一匹高頭大馬,馬身披著華麗的鞍轡,每一處裝飾都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彰顯著這場婚禮的隆重。新郎頭戴鑲著紅寶石的金色冠冕,身著繡著金線蟠螭紋的大紅喜服,那細密的金線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仿佛將世間所有的美好都編織其中。胸前那朵碩大的紅花,嬌豔欲滴,隨著馬的步伐輕輕晃動,仿佛在訴說著新郎內心的喜悅與期待。他腰杆筆直,眼神中既有對即將迎娶新娘的期待,又帶著一絲緊張,時不時地望向新娘家的方向,那目光中滿是溫柔與憧憬,仿佛在想象著新娘此刻的模樣。
    在新郎身後,是八名身強力壯的轎夫,他們抬著一頂裝飾精美的花轎。花轎周身被紅色綢緞包裹,上麵繡著寓意吉祥的龍鳳呈祥圖案,那龍鳳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騰空而起。四角還掛著小巧的銅鈴,隨著轎夫的步伐發出清脆的聲響,宛如一首歡快的樂章。轎夫們身著統一的藍色布衫,紮著紅色腰帶,個個精神抖擻,他們一邊抬著花轎,一邊按照迎親的節奏,有規律地輕輕晃動,這便是有趣的 “顛轎” 習俗。他們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仿佛在為能夠參與這場喜事而感到無比榮幸。
    花轎後麵,是長長的嫁妝隊伍。有描金繪彩的雕花衣櫃,櫃門半掩,露出裏麵嶄新的綢緞衣物,每一件都繡工精美,色彩斑斕,仿佛是一幅幅精美的畫卷;有裝滿金銀首飾的紅漆木箱,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刺痛了人的眼睛,卻也讓人感受到了娘家對新娘的深厚疼愛;還有精致的梳妝台,銅鏡擦拭得光亮如新,似乎能映出新娘嬌羞的麵容,那鏡子仿佛是一個神秘的窗口,即將見證新娘人生的新旅程。每一件嫁妝都由專人抬著,有條不紊地前行,他們的步伐穩健而有力,仿佛在護送著一份珍貴的寶藏。
    送親的隊伍也不甘示弱,女方的親眷們身著盛裝,簇擁在花轎周圍。他們臉上洋溢著笑容,既有對新娘的不舍,也有對她未來生活的祝福。那笑容中蘊含著深深的情感,如同一股暖流,流淌在每個人的心中。整個婚禮隊伍,宛如一條舞動的紅色長龍,蜿蜒在古老的街巷之中,所到之處,鞭炮聲、歡笑聲、祝福聲交織在一起,熱鬧非凡,構成了一幅充滿煙火氣的民俗畫卷。
    早上 8 點,這盛大的迎親隊伍來到了黃家大院。一頂紅色大轎穩穩地停放在大院門口,轎子前後各站立 4 個紮著紅頭巾的壯漢,他們身姿挺拔,宛如守護的衛士。這是最隆重的八抬大轎,用來迎接新娘。一個大大的紅色紗巾遮住了新娘的頭部,在女方長輩的攙扶下,新娘黃翠香踱著碎步,慢慢上了轎子。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神中透露出緊張和對未來的未知,不知道即將踏入的新生活,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她的心中既有對未知的恐懼,又有對新生活的期待,這種複雜的情緒如同亂麻一般,纏繞在她的心頭。
    女方司儀唱道:“鞭炮響,姑爺到,黃家小女藏閨房。” 那聲音清脆響亮,如同洪鍾般在空氣中回蕩。男方司儀也緊接著唱道:“鞭炮響,新郎到,李家後生讀書郎,黃宅俏麗繡衣娘,鴛鴦戲金鳳凰。” 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充滿了喜慶的氛圍。浩浩蕩蕩的迎親送親隊伍再次出發,走在隊伍最前麵是雙方吹鼓手,每隊都有銅鑼、牛皮鼓、銅釵,還有長短兩支嗩呐。兩對吹鼓手仿佛在進行一場激烈的比賽,你方奏罷我登場,表演得一個比一個精彩,那歡快的旋律讓整個隊伍都沉浸在喜悅之中,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抬花轎的這 8 個人是男方的,他們也不消停,不停地上下顛簸、左右搖晃作弄新娘。這是當地習俗 “顛新娘”,意在增添婚禮的趣味和喜慶。新郎李昭頭戴瓜皮帽,胸前斜掛一個大紅花,腦袋後吊著一根長長的黑色辮子,騎著一頭大白馬走在花轎前。看著新娘在花轎裏受罪,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無奈和對新娘的心疼,但又不得不遵循傳統習俗,在傳統與情感之間左右為難。他的眼神時不時地望向花轎,心中滿是對新娘的關切,卻又無法阻止這既定的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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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轎後麵抬的是新娘嫁妝,第一個是女子梳妝台,鑲嵌著光亮的銅鏡,能映出新娘嬌羞的麵容;第二個是大紅木箱,裏麵是新娘的金銀珠寶首飾,在日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第三個是大紅木櫃子,裏麵裝的是女方置辦的新衣服,每一件都繡工精美,一針一線都飽含著家人的心意;後麵還有 8 床棉絮等其他新娘個人生活用品。女方送親的人比男方多得多,說明女方人多勢力大,結婚後才不會受男方欺負,這是娘家給予新娘的底氣。這些嫁妝不僅是物質的饋贈,更是娘家對新娘深深的愛與關懷,是她在新家庭中的堅強後盾。
    上午 11 點,浩浩蕩蕩的迎新隊伍終於抵達了李家大院門口。一時間,萬炮齊鳴,震耳欲聾。一群小孩高興地唱著:“嚕兒嚕,呐兒呐,接個媳婦來燒茶。” 那稚嫩的歌聲如同天籟之音,為這場婚禮增添了幾分純真與歡樂。
    男方女性長輩趕忙端來紅木條凳,女方女性長輩則小心翼翼地扶新娘下轎。由於新娘一路都是紅布蓋頭,進院門口時,必須女性長輩挽著手。進院時男方女性長輩將一圓形竹竿舉在新娘頭頂,寓意著為新娘撐起一片新的天空,開啟新的生活。
    司儀唱道:“彩雲飄飄華蓋頭,天上落雨地下流,夫妻吵架不記仇,床頭吵架床尾和。” 進門檻裏麵擺放一火盆,兩個女長輩架起新娘跳過去,象征著新人未來的生活紅紅火火,驅走一切不祥。司儀又唱:“天上北鬥亮晶晶,地下火海情深深,夫妻同船共渡劫,白頭偕老情義真。一拜天地,忠君愛民高中皇榜;二拜高堂,兒孝媳順福壽綿長;三夫妻對拜,相親相愛送入洞房。” 這一係列的儀式,莊重而神聖,承載著人們對新人的美好祝願。
    人們歡聲笑語,舉杯慶祝,整個院子充滿了喜慶的氣氛,酒席正式開始了。大家紛紛向新人敬酒,送上最真摯的祝福,那一杯杯美酒,仿佛是幸福的瓊漿,流淌在每個人的心田。
    在那個張燈結彩的洞房裏,紅紅的喜字貼滿了四周的牆壁,仿佛在熱情地訴說著對新人的美好祝願。一根粗大的紅蠟燭在桌上燃燒著,藍色的火焰搖曳生姿,那溫暖的火光閃爍著,為整個房間披上了一層溫馨而又喜悅的色彩。女性長輩們手腳麻利地布置著新娘帶來的嫁妝,那紅色的衣被被疊放得整整齊齊,擺放得恰到好處,洋溢著浪漫的氣息,似乎在預示著新人未來生活的美好模樣。一對三歲左右的童男童女在婚床上嬉戲翻滾,他們那清脆無邪的笑聲如同銀鈴般在房間裏回蕩,為這個原本有些緊張的空間帶來了更多的生機與活力。
    司儀那清脆悅耳的歌聲響起:“玉皇大帝下塵埃,金童玉女站花台,早生貴子吃湯圓,兒孫滿堂富貴來。” 隨著歌聲,家人端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圓,湯圓裏還有一個寓意著雙全的雙黃荷包蛋。那騰騰的熱氣嫋嫋上升,仿佛承載著無盡的祝福。新人相互喂著湯圓和蛋,他們的眼神在此刻交匯,溫馨的畫麵仿佛定格,令人為之動容。那眼神中充滿了愛意與期待,仿佛在訴說著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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