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凱清了清嗓子，說道：“北洋水師當時號稱世界前十，亞洲第一，但實際上卻是外強中幹。以現在的廣東水師實力與日本海軍相比，二者相差太過懸殊，若兩軍在海麵對決，廣東水師根本不是對手。” 他的聲音低沉而凝重，仿佛在陳述一個殘酷的事實，內心則有些擔心李準會對他的觀點不屑一顧。
    李準興奮起來，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說得詳細點。” 他向前傾了傾身子，眼神緊緊地盯著吳凱，不放過任何一個字，這讓吳凱感到一陣欣慰，覺得自己的觀點得到了重視。
    吳凱神情嚴肅，緩緩說道：“由於海軍實力存在巨大差異，敵強我弱，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這仗在海麵就不能打。” 他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同時心裏也在期待李準能理解他這種看似消極實則理智的戰略思考。
    李準眉頭一皺，說道：“那總不能仗還未開打我就投降認輸吧！”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倔強，緊握的拳頭顯示出他的不甘、
    吳凱看在眼裏，心想：“果然，他是個有骨氣的軍人，不會輕易屈服。這種不屈的精神正是一位優秀將領所必備的，他在麵對強大敵人時的這種態度，更讓我欽佩。” 吳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說道：“仗不能打可不等於投降認輸。如日本海軍停留在外海麵上並未攻擊，我們可以置之不理；但若其進入我領海，我們一定可以撒滿漁網，那些漁網就像無數的手臂，設法纏著他的螺旋槳等動力係統，減緩其運行速度。二是群狼戰術，派遣眾多小船在海麵騷擾他，讓他們像被蚊子叮咬般煩躁，使他們被迫進入疲勞狀態，必然會忍無可忍進入沿海地帶。這時，岸防炮一定要示弱，明麵上的甚至可以被炸毀垮塌，但其他地方一定要埋藏炮火，即要將海戰變成陸戰，隻要他船靠岸或進入內河，就由不得他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在桌上比畫著作戰的路線，眼神中透著智慧的光芒，內心則有些忐忑，不知道李準對他這種大膽的戰略構想會作何反應。
    李準不由反駁道：“庚子年，八國聯軍不用海軍隻用陸軍不也打下北京城了嗎？”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對那段慘痛的曆史記憶猶新。
    吳凱能看出他對這種戰略的擔憂，心想：“他是個謹慎的人，考慮問題很全麵，不會輕易接受一種方案，而是會從曆史中吸取教訓，這是非常難得的品質。” 吳凱嘲笑地說道：“此話差矣！不是聯軍打敗了清軍，是朝廷自己打敗了自己。”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懣，對當時朝廷的決策深感痛心。
    李準皺著眉頭，眼中滿是困惑。不解地問：“此話怎麽講？”
    吳凱看著他的表情，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說：“當前中國實力最強的三個人是誰？” 他環顧四周，仿佛在講述一個天大的秘密，同時也在觀察李準的反應。
    李準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是李鴻章、張之洞、袁世凱。”
    吳凱嘲弄地說：“北京城在則中國就在，希望自然是有的。可太後想法是不一樣的，一是北京都城，是象征；二是奉天是祖墳龍脈，是根基，這兩處沒了，自然清廷就沒有了，她當然要急，這也是聯軍之所以進犯北京的戰略目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歎息，對太後的短視深感無奈。
    李準好奇地問：“你是說南方廣東不是他們的戰略目標？”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似乎對這個觀點感到新奇。
    吳凱能看出他在思考這個問題，心想：“他的思維很敏銳，能很快抓住重點，這種快速理解問題的能力也是他作為優秀將領的特質之一。” 吳凱肯定地說：“說得對，你想想，一個幾萬人的軍隊可能占領上千萬平方公裏、四萬萬人口的大國嗎？中國曆朝曆代戰爭哪個不是幾十上百萬人參與的大規模戰爭。” 他的眼神堅定，用一種不容置疑的眼神看著李準。
    李準不屑地說：“照先生這樣說我廣東都可以不設防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賭氣的意味。
    吳凱知道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連忙糾正道：“此話錯，更是大錯特錯！我聽說李提是從四川鄰水華鎣山區出來的吧？”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像是在引導李準進入他的思維邏輯。
    李準不由一笑，說道：“你對我的情報做得還不錯嘛，不過與這有何幹係？” 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輕鬆，對吳凱的了解感到有些意外。
    吳凱調皮地問：“你小時被狗咬過嗎？”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童真，用一種輕鬆的方式開啟新的話題，同時也希望通過這種類比讓李準更好地理解軍事防禦的策略。
    李準莫名其妙地說：“當然，小時都跑不過狗，容易受傷。”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小時候被狗追的狼狽畫麵，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吳凱看著他的表情，繼續追問：“那為啥呢？” 他歪著頭，像個好奇的孩子，同時心裏也在期待李準能從這個簡單的經曆中領悟到更深層次的軍事道理。
    李準不好意思地說：“記得小時候，我在門檻石玩，表弟從背後將我扳倒在地，腦袋腫了雞蛋大的包塊，媽媽不但不安慰我，還批評告誡我說，不能把自己的後背暴露給敵人，告訴我遇到野狗千萬不要跑，一跑人的後背就暴露，毫無防備，任野狗撕咬，人是很難跑過野狗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回憶起母親的話語，心中湧起一股溫暖。
    吳凱興奮地說：“軍門母親比喻太形象了。”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充滿了期待。
    李準笑了笑，說道：“母親要我第一不要慌，停下來不要跑；二朝向野狗作勢進攻，它會本能退卻，趁機在地上撿石塊或棍棒；第三石塊或棍棒千萬不要輕易扔出去，因為扔了就沒有防身武器了，你也不要試圖打敗野狗，因為你還小沒有足夠的力量打敗野狗。但隻要你與野狗相持一會，它自然會退卻，野狗可不想與有準備的人搏鬥，它隻是想嚇唬你。” 他越說越興奮，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仿佛從母親的教誨中領悟到了深刻的軍事哲理。
    吳凱看著李準，心下暗想：這也算李氏兵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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