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別樣興學:家族情懷與教育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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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房裏,李準眉飛色舞地向二夫人張家利講述著近期華僑村建設項目以及皮革廠的進展,言語間難掩得意之色,滿心期許著能得到夫人的誇讚。然而,張家利聽罷,並未如他所願送上頌揚之辭,反倒如兜頭潑下一盆冷水,神色凝重地勸道:“準哥,你這般行事,怕是已然越界,往後樹敵恐怕隻多不少。” 她眼中的憂慮如陰霾般彌漫開來。
李準一臉茫然,滿是疑惑地反問道:“我為華僑征地建房,助他們落葉歸根,這是大善之舉;為士兵的健康考量,好讓他們有力氣剿匪,此乃務實之事。這能有什麽錯?” 他眉頭緊鎖,眼神裏寫滿了困惑。
張家利耐著性子,條分縷析地解釋:“準哥,你身為軍人,卻插手地方官的分內之事,把人家的功績和潛在利益都搶了去,你想想,他們心裏能痛快?會樂意?” 她加重了語氣,試圖讓李準看清問題的嚴峻。
李準若有所思,緩緩點頭應道:“家利妹這麽一說,他們怕是真要不高興了。”
“豈止是不高興,他們定會怪罪於你,對你懷恨在心。” 張家利緊接著說道。
李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腦袋,苦笑著嘟囔:“不至於這麽嚴重吧?”
張家利用左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佯嗔道:“你還笑,根本沒意識到事兒的嚴重性。你搞官辦民營,斷了多少官員的財路。常言說得好,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他們怎會輕易放過你?”
李準苦笑著,無奈長歎:“我的好家力,你別再說了,越說我心裏越慌,感覺自己都成官場異類了,我可不想淪為眾矢之的,成天被人指指點點。”
見他這般模樣,張家利不禁莞爾:“哎,準哥,你那橫刀躍馬的大將軍威風哪兒去了?我不是阻攔你為民謀福、為兵著想,隻是往後行事,得多加小心,盡量隱匿幕後,別拋頭露麵。”
李準嘴角一勾,壞笑道:“你這是讓我當縮頭烏龜?” 張家利被逗得大笑起來:“你要是烏龜公公,我就是王八婆婆。” 話還沒落地,李準一把輕輕抱起張家利,朝臥室走去,屋內隻留下一串歡快的笑聲。
在等待東沙主權談判的空當,李準深陷軍務的泥沼,每日忙得像個不停打轉的陀螺。一日午後,難得偷閑的他在小院花園裏悠然品茗休憩,大哥李一山的來信恰似翩躚而至的蝴蝶。這李一山身世頗為曲折,原是家族中的孤兒,十歲那年,以挑柴為生的他被李準母親王氏偶然撞見,見其生活窘迫,心生憐憫,便將他收養入家,那時李準年僅四歲。後來,李鐵船丁憂歸鄉守孝期間,興辦了煤礦、鐵礦、紙廠以及雞鴨漁場等產業,李一山憑借自身的勤勉與聰慧,成為父親李鐵船的得力助手。十年之後,李鐵船赴京候任官職分配,將煤礦與鐵礦交予家族中其他未入仕的親戚打理,經營大權卻全權托付給了李一山,自此,李一山實則肩負起家族企業總經理的重任。此次來信,李一山詢問的是《李氏族譜》印刷之事。這本族譜是李準當年為母親守孝時,耗費大半年心血收集整理而成,隻是當年並未徹底完稿。如今收到信件,李準一番努力,族譜已然整理完備,印刷事宜也順利安排妥當。
李準滿心歡喜,趕忙召集全家人。環顧四周,看著至親的麵龐,他感慨萬千:“上次我護送父親靈柩回鄰水柑子桅子村,還沒來得及妥善安放,就被朝廷皇帝與皇太後召見至北京。承蒙恩賜榮升水師提督後,每日軍務纏身,分身乏術。父親的靈柩安置之事,全靠幾位兄弟在家悉心操辦,而我自己,從此再也沒能回鄉,向父母與祖父祖母的牌位磕頭進香,實在有愧於列祖列宗,是個不肖子孫啊。” 言罷,臉上滿是自責與愧疚,眼神中透著深深的遺憾。
黃大夫人趕忙輕聲撫慰:“老爺,自古忠孝難兩全。你為朝廷鞠躬盡瘁,保境安民,這般功績也是為家族增光添彩,積善積德之舉,定能福澤後世子孫。你莫要太過自責。” 她溫柔而堅定的聲音,似有撫平一切波瀾的魔力。
李準微微歎息,搖了搖頭:“我父親入土為安之事,都由老家兄弟們代勞,我心裏對他們滿是愧疚啊。” 那歎息聲裏,藏著對家族親人的無盡思念與歉意。
二夫人張家利見狀,接過話茬:“老爺,您不必如此愧疚。您看咱們能不能為家鄉兄弟們做點什麽,略表心意?” 她眼中閃爍著關切與思索的光芒。
李準沉思片刻,緩緩說道:“老家的人沒人入仕為官,不用我保薦提拔,家中實業經營他們也料理得井井有條。不管是官場之事還是商業經營,我似乎真的難以為他們提供實質性幫助。” 他眉頭微皺,顯露出內心的無奈。
二夫人張家利歪著頭,思索片刻後建言:“老爺,您既無法回鄉盡孝,又難以當麵致謝,不妨邀請堂兄弟們來廣州遊玩一番。同時,讓各家已到念書年齡的孩子都一同前來讀書。畢竟,老家的讀書環境和廣州相比,差得太遠。倘若咱們能助力這些孩子接受良好教育,培養成才,這可是您對家族最好、最大的感恩之舉啊。” 她眼睛一亮,仿佛已然望見一幅家族昌盛的美好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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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旁的黃大夫人輕聲說道:“老爺,二妹子說得在理。隻是,幾個四川小孩來廣州上學堂,怕是會有諸多不便吧?” 她臉上掛著一絲擔憂。
張家利解釋道:“大姐是擔心小孩年齡有差異,初入學堂難以適應,弄不好還適得其反,好心辦了壞事。”
李準聽著兩位夫人的話,會心一笑。他深知平日裏兩位夫人交流甚少,即便用餐時,也各有所好。按常理,四川人和湖南人都嗜辣,可大夫人黃氏受不了湖南菜裏單一的幹辣椒,二夫人張氏則對川菜中的花椒頗為抵觸。唯有他在家時,兩位夫人才會同桌而食。家中仆人、鄰水老鄉範叔格外貼心,做飯時會兼顧川湘兩種口味,李準倒從不挑剔,兩種菜係都能讓他吃得酣暢淋漓。實際上,在水師裏,李準吃湘菜的頻率更高,隻因湖南籍官兵人數眾多,他也入鄉隨俗。起初,他對湘菜口味不太適應,久而久之,胃也慢慢習慣了那種辛辣。
李準微笑著開口:“我的好夫人們的建議和擔憂,我早有思量。這水師行台本就是咱家的地,八萬多元的建設費用,我沒動用公家一分一毫,是和別人聯合投資的,而且我也沒拿過分文分紅。我琢磨著,在自家屋頂行台三樓興辦一個私塾學堂,應該可行。再者,川、雲、貴等地官員和我交往甚密,其他朋友家子弟要是有意願,也可選送前來就讀。至於讀書雜費,他們能讚助多少就收取多少,要是無力讚助,也沒關係。中文經史國學教師,我已經物色好了人選,嶽州向蓬南、瀘州李石父、金華謝禮清,這三位學識淵博,又都是四川老鄉在外闖蕩,能幫襯一把自然最好。英語、算術課程,我打算聘請英國人文某德夫婦任教。不知你倆意下如何?” 他眼中滿是期待,仿若已瞧見學堂裏書聲琅琅的盛景。
二夫人張家利微微點頭,說道:“這主意不錯,隻是我總覺得還缺些什麽。您瞧,四川來的孩子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中外教師共處一堂教學,溝通怕是多有不便,關鍵是缺少一位督學來協調各方關係。” 她眼中透著一絲疑慮。
大夫人黃氏附和道:“二妹子說得極是。你聰慧伶俐,又精通洋文,由你來擔當此督學之職,再合適不過了。”
李準聞聽,興奮地一拍手掌:“對極!這督學之職非二夫人莫屬。”
二夫人張家利俏皮地一笑,問道:“不知老爺打算給我這個督學開多少薪水?”
李準撓了撓頭,笑意更濃:“這建議是大夫人提的,況且家中錢櫃都由她掌管,她願給多少,就給多少。反正我負責掙錢養家,你倆負責貌美如花便是。”
兩位夫人佯裝嗔怒,站起身來,異口同聲地說道:“賴哈嫲想吃天鵝肉,你想得倒美。” 言罷,三人相視大笑,屋內的氣氛瞬間輕鬆愉悅起來。
李準在水師禮堂三樓頂部改造子弟學堂,工程剛竣工,李一山便攜同三個兒子抵達廣州。李一山還特意帶來了李準兒時最愛吃的板栗,熟悉的香味瞬間勾起了李準對往昔歲月的回憶。如今李準家中,十幾口人都來自鄰水老家,一時間,川音繚繞,廚房飄出陣陣川菜香味,李準置身其中,深切感受到大家族的溫暖與熱鬧,心中滿是歡喜。
李準的子弟學堂迎來家族成員,看似一切順利。但不同背景的孩子匯聚一堂,中外教師共處教學,真能如李準所期望的那般和諧嗎?二夫人擔任督學,能否妥善協調各方關係?
這所承載著家族期望與教育夢想的學堂,在未來的日子裏,會麵臨怎樣意想不到的挑戰?又將培養出怎樣的人才,為家族和社會帶來怎樣的影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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