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總督張明岐獨攬大權後，李準心裏就想：“官場一向都是變幻莫測、複雜難測的，總督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又何必去爭呢，免得給自己惹來一堆麻煩。” 這麽一想，他就幹脆什麽都不管了，除了按慣例去各條江上出巡和開展清鄉工作，其他那些複雜的政務都被他丟在一邊，不再過問。
    平時，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虎門水師衙署，覺得那裏就像是他在這混亂官場中的一個安靜角落。他心裏琢磨著：“在這個小地方，我還能專心做我喜歡的水師工作，也算是過得逍遙自在，不用去管那些勾心鬥角的事。”
    偶爾因為公務要去省城廣州，他也像個匆匆過客，隻住一晚就馬上回去，就算有時候事情多，最多也就留個三五天，絕對不多待。他心裏一直想著：“省城這裏，人際關係太複雜，是非也多，不是個能久待的地方，我還是早點回我的水師駐地，心裏才踏實。” 他就一心隻做自己該做的事，外麵那些閑事，他根本就不想理會，還覺得：“我隻要把我負責的水師事情辦好，就算是盡到責任了，也對得起朝廷的信任，其他那些小事，就讓它們自己發展吧。”
    李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內河水師和外海海軍的事務上。他特別想趕緊把西沙巡航的重要成果整理好，心裏一直想著：“西沙巡航的成果太重要了，這可是很多將士的心血和期望，絕對不能浪費，一定要讓它在水師建設和國防鞏固裏發揮重要作用。”
    於是，他找了各種專業人才，成立了專門的小組，全力投入工作，把西沙巡航時以及以前多年精心測繪的內河外海水道圖都仔細地梳理了一遍，一處處地完善，最後整理成了很有價值的《廣東水師國防要塞圖說》，特別希望能早點送到兵部存檔，讓它能為國家的水師國防事業出份力。
    在水師指揮艦 “寶壁號” 的西餐廳裏，有個充滿異國風情的角落，燈光輕輕晃動，好像在和空氣中的咖啡香說著悄悄話。 李準就像一個很優雅的送咖啡的人，帶著自信又有點期待的樣子，朝著蔣百器走過去。他站得直直的，穿著一身很挺括的水師提督官服，顯得特別精神，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眼神裏卻有一絲不太容易被發現的機靈勁兒。他恭恭敬敬地用雙手遞上一杯剛煮好的非洲咖啡，微微彎了下身子，那姿勢特別優雅，就像在進行一個很古老、很莊重的儀式，輕聲說：“蔣協統，來嚐嚐這杯我從神秘的非洲弄來的咖啡，看看它能不能在您的舌尖上跳出美妙的旋律？”
    蔣百器即蔣尊簋，蔣尊簋小李準11歲，他出生於浙江諸暨，是詩人蔣智由之子。他早年在杭州求是書院學習，1900 年以官費選送日本留學，初為成城學校騎兵連隊學生，後入日本陸軍士官學校騎兵科畢業。
    1905 年，蔣尊簋在東京加入光複會和中國同盟會，被委為宣傳部長。回國後蔣的革命身份是保密的，他應任浙江督練公所教練處幫辦、浙江講武學堂總辦、新兵第二標標統等職，徐錫麟安慶起義失敗後，他被迫辭職遠赴廣東任職。
    蔣百器就像被咖啡叫醒的獵豹，一下子就很敏捷地站了起來，動作很利落，還特別有風度。他穿著新式的陸軍軍裝，臉輪廓分明、硬朗，可是眉眼間又藏著溫柔和詩意。他的額頭很寬很平，眉毛像彎彎的柳葉，眼睛深邃眼神犀利，鼻梁高高的，嘴唇線條很硬朗，嘴角微微上揚，頭發又短又整齊，烏黑烏黑的，顯得特別有氣質。
    他用雙手接過咖啡杯，輕輕地握住杯子，微微點頭表示感謝。蔣百器先把咖啡杯拿到鼻子旁邊，輕輕聞了一下，那濃濃的咖啡香一下子就鑽進了他的心裏，他忍不住微微閉上了眼睛，好像在享受一場隻有鼻子能感受的盛宴，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眼睛，說：“這香味好像是從非洲大陸很深的地方來的，又濃又清新，還有點原始森林的那種野性和神秘。” 然後他不緊不慢地拿起小勺，往咖啡裏加了一勺牛奶，小勺在杯子裏慢慢攪拌，咖啡和牛奶慢慢地纏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很漂亮的旋渦。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地把杯子舉到嘴邊，輕輕喝了一口，動作就像春風吹過花朵一樣輕。一下子，他臉上露出了比陽光還燦爛的表情，眼睛也微微眯了起來。
    他微微點頭說：“軍門，這咖啡的味道簡直太奇妙了，苦但是不澀，香但是不濃烈，純但是不渾濁，就像一個很有內涵、很有韻味的美人，真是咖啡裏的寶貝啊。”
    李準聽到這麽好的誇獎，心裏特別高興，就像放煙花一樣，仰頭大聲笑了起來。笑完了，他雙手叉腰，眼神裏帶著點開玩笑的意思說：“協統你可真是個直爽的人，說話就像一陣海風，特別痛快。你看啊，你在日本那個很厲害的海洋國家留學，學的確是陸軍專業，我呢，在大陸國家長大，也沒在軍事學校裏專門學過，現在卻管著南方海軍這麽大的事，咱倆就像兩隻不小心跑到對方地盤的小鹿，都是從不懂到慢慢懂，說出去不得讓那些老學究們笑掉大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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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百器輕輕地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發出了一聲很清脆好聽的聲音。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被桌子上那本《廣東水師國防要塞圖說》吸引住了，就像磁鐵吸住了鐵塊一樣，眼神裏充滿了像小孩發現新玩具一樣的專注和好奇。他慢慢地伸出手，那隻手就像從很久很久以前穿越過來的魔法棒一樣，輕輕拿起那本書，手指在書頁上輕輕滑過，就好像在摸曆史的痕跡，每一道紋路好像都在講著以前打仗的事和英雄的故事。
    他輕輕清了清嗓子，聲音很低沉，很有磁性，他輕聲讀道：“軍門這個外行人在書的開頭說，中國軍事上的重要形勢，主要不在中原，而是在嶺南。曆代的戰爭，打到最後，廣東雖然是以海洋為主，但國防形勢比陸地還重要。”
    李準點了點頭說：“到了我們清朝道光三年，因為禁煙和英國起了衝突，那時候西方洋人已經發明了蒸汽機、火槍和火炮，鴉片戰爭中國打輸了，沒辦法，隻能把香港劃給英國做租界。葡萄牙人也從明朝的時候就開始租借澳門。” 李準站在旁邊，眼神很深很深，好像穿過了時間，看到了以前那些打仗的場麵，他眼神裏有點難過，又很堅定：“廣東的海防危險和西方國家有關係，形勢上還是海這邊更重要。”
    蔣百器還在專心看書裏的內容，表情越來越嚴肅，就像天空被烏雲遮住了一樣，聲音也很低沉，像打雷一樣，讀著：“從古到今變化這麽大，就算是很有智慧的人也不能提前都知道啊。麵對這麽複雜、像魔法世界一樣的情況，我經常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在大森林裏迷路的小鹿，又小又無助，感覺每一步都很危險啊。”
    李準端起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咖啡杯上冒出來的熱氣，他輕輕吹了吹，那口氣就像一陣溫柔的風，然後喝了一小口。然後，他放下杯子，接著讀道：“去年軍谘處讓廣東去調查海防要塞。我就找了專業的人去探測，讓水師裏厲害的人分別編寫內容，花了一年時間才把初稿寫完，然後又把廣東以前的地圖和洋人的新地圖拿來對比，再和現在實際測量的數據對照，發現老地圖上有 27 處錯誤。這中間的辛苦和不容易，就像爬一座特別高、特別險的山一樣，每一步都很難，真的是沒法用語言說清楚啊。”
    蔣百器笑說：“雖然我不懂海軍，但從國防角度我可以談談體會。”
    那麽，李準蔣百器二人又會碰撞出什麽火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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