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陰霾籠罩:權柄與生死的雙重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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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門水師總部,這座巍峨屹立於粵地沿海的軍事堡壘,承載著沉甸甸的曆史與使命,曆經風雨洗禮,見證了無數次波濤洶湧的戰事與烽火連天的歲月。
李準的書房,坐落在總部一隅,幽靜而深邃。此刻,李準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陰霾所籠罩,孤身獨坐於書桌前。他身姿微駝,一隻手無力地搭在扶手上,另一隻手則有氣無力地端著茶盞,茶盞在他手中輕輕搖曳,茶水泛起層層漣漪,熱氣嫋嫋升起,在他眼前繚繞不散。然而,他卻眼神空洞,麵容凝重,眉頭緊鎖,仿佛心中壓著一座沉重的大山,對這一切視而不見。
二夫人張家利輕手輕腳地走到書房門口,纖細的手指微微抬起,卻在即將叩門的瞬間,猶豫了一下,手指輕輕顫抖著懸於半空。稍作停頓後,她才緩緩落下手指,輕輕叩響了房門。聽到裏麵傳來一聲沉悶的回應,她輕輕推開房門,手中緊握著一個保溫瓶,宛如珍藏著無價之寶。
踏入書房,張家利如小鹿般靈動,眼珠輕轉,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隨後,她邁著輕盈細碎的步伐走到書桌前,微微俯身,柔軟的腰肢輕輕彎曲,伸出玉手輕輕提起茶壺,將保溫瓶裏的熱水緩緩倒入蓋碗茶中。熱水入壺,發出輕微的咕嚕聲,在寂靜的書房裏宛如一聲悠長的歎息。
倒完水後,張家利輕拉裙擺,緩緩坐在矮椅上。沉默良久,她才怯生生地抬起頭,水汪汪的大眼睛滿含關切地望向李準,嘴唇微微顫抖,半晌才吐出幾個字:“老爺,您不開心嗎?”
李準仿佛從遙遠的思緒中被猛然拽回現實,身軀微微一震,眉頭瞬間擰成一個更深的“川”字,眼中的疲憊與煩悶如同潮水般翻湧而出。他重重地歎了口氣,那聲歎息裏夾雜著無奈、憤怒和深深的憂慮。他將手中的茶盞猛地往桌上一放,茶水受震濺出些許,在桌麵上暈開一圈圈水漬。他滿腔鬱悶,聲音低沉而沙啞地說道:“有人要殺我,我豈能開心?簡直是鬧心至極!”
說到這裏,李準的情緒似乎更加激動,他的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手腕處微微凸起。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那是一種對未知死亡的深深恐懼,但隨即又被憤怒所取代。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李準一生光明磊落,為何會落到如此田地?真是天理難容!”
張家利的臉上立刻浮現出焦急之色,她微微向前傾身,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椅子的扶手,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說道:“就因為溫匪說要刺殺您這件事嗎?其實,您也不必過於擔心,他也許是想嚇嚇您,讓您終日提心吊膽不得安寧。如果真把您嚇死或者嚇退,那也算是他的高招了。”
李準聽了這話,眼中的憤怒更甚,他猛地伸出手,像是要抓住那無形的惱人之物,一把抓起桌上的雪茄。緊接著,他迅速在火柴盒上用力劃燃火柴,火柴頭瞬間燃起明亮的火焰。他將雪茄湊近火焰,狠狠吸了一大口,煙霧如洶湧的潮水般充滿口腔。他卻並未咽下,而是任由煙霧在口中盤旋打轉,片刻後才緩緩吐出。那繚繞的煙霧似乎是他此刻紊亂思緒的寫照。隨後,他又把雪茄重重地按在玻璃煙灰缸上,煙灰缸受此衝擊微微晃動,發出輕微的“咯噔”聲。他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與憤懣說道:“家利,你說我是招誰惹誰了?在公,總督要搶我權;在私,革命黨要我命。我簡直是裏外不是人!”
張家利輕輕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蓮步輕移,緩緩走到李準身邊。她伸出白皙的手,想要拿走他麵前的雪茄。李準心煩意亂地輕輕抬手擋開她的手臂,手臂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被狂風卷起的海浪,洶湧澎湃,無法平靜。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你別管我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張家利看著他激動且疲憊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擔憂。她快步走到李準麵前,伸出雙手緊緊拉住他的胳膊,試圖給予他一些安慰。然而,李準卻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用力一揮手臂,將張家利的手甩開。他用力地捏著眉心,似乎想要將心中的煩躁和不安都捏碎。他聲音沙啞地說道:“家利,你不懂我現在的壓力有多大。我總感覺自己就像是走在一條懸崖邊上,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張家利微微歎了口氣,肩膀微微下沉,輕聲說道:“老爺,您先冷靜。”她輕輕咬了咬嘴唇,思索片刻後繼續道,“咱們可以再從長計議。或許可以找些朝中的人脈疏通一下與總督的關係;也多派些人手去打探革命黨的動靜。知己知彼,方能應對。”說著,她抬起手,輕輕理了理耳邊的發絲。
李準冷哼一聲,鼻腔中噴出一股氣流,不屑地說道:“朝中人脈?如今局勢動蕩,人人自顧不暇,哪有可靠之人?革命黨又神出鬼沒,豈是那麽容易打探的?”他一邊說著,一邊煩躁地用手抓了抓頭發,原本整齊的發絲變得有些淩亂。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無助,仿佛整個世界都背叛了他。
張家利走近一步,腳步輕緩,輕聲說道:“老爺,事在人為。總好過您現在這般焦慮無措。您要是垮了,這一大家子可怎麽辦?”她微微仰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祈求與擔憂。
李準沉默片刻,緩緩坐回椅子上,像是全身的力氣被抽幹。他雙手無力地揉著太陽穴,手指在太陽穴處緩緩打轉,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他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哀,不知道自己的未來究竟會走向何方。他輕聲說道:“罷了,罷了。先看看再說吧。隻是這心頭之患,始終難以消散。”
張家利也跟著走到旁邊,輕輕抬起手,如羽毛般輕柔地為他捶著肩膀,輕聲說道:“老爺,您先寬心。吉人自有天相。”
然而,李準的心中卻充滿了不確定和恐懼。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度過這個難關,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究竟會怎樣。他隻能默默地承受著這份壓力和痛苦,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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