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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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緩緩踏入這相對開闊的空間,四周彌漫著一種神秘而捉摸不透的氣息。此處的景象令人心生疑惑,若說是岩洞,正對他們的石壁上那栩栩如生的飛天壁畫,衣帶飄飄,仿若下一秒便能破壁飛旋而出,靈動至極;若說是墓室,卻又毫無常理可循,不見琳琅滿目的陪葬珍寶,也尋不到棺槨的蹤跡,人工雕琢的痕跡,僅剩下那幅斑駁褪色、飽經歲月滄桑的壁畫,勉強值得細細探究。
    眾人對這地方似乎興致缺缺,各自尋了個還算舒適的位置,打算稍作休憩。唯有吳邪,目光如炬,緊緊鎖定在那幅壁畫之上,眼神中滿是好奇與專注,仿佛要將壁畫看穿。他隱約記得,這壁畫之下,似還隱匿著另一層保存完好的壁畫。當初,陳皮阿四曾向他們解釋過,這是“重層壁畫工藝”,常見於承載著宗教信仰,或是保存著重要信息的所在之處。
    然而,究竟是誰最早發現這重層壁畫的呢?歲月悠悠,如白駒過隙般匆匆流逝,記憶也在時光的侵蝕下漸漸模糊,吳邪一時之間竟怎麽也想不起來了。他微微皺起眉頭,陷入了對往昔的追憶之中,努力在腦海裏搜尋著那些被遺忘的細枝末節。
    就在這時,吳邪的手不經意間在那斑駁的壁畫上輕輕滑過,不料竟意外地劃落了一小塊牆皮,露出一片刺目的鮮紅。幾乎同一時刻,閑不住的胖子指著吳邪“手欠”摳出來的、臉盆大小的被隱藏的壁畫,突然叫出聲來:“我去,我去,我說各位,看胖爺我發現什麽寶貝了!”
    眾人原本有些鬆散的狀態瞬間一緊,紛紛圍攏過來。隻見那新露出的壁畫部分,雖隻顯露出一角,卻已讓人感到不同尋常。大家相互對視一眼,心中都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好奇與期待。
    很快,眾人便達成了默契,開始一起動手清理上麵那一層壁畫。大家小心翼翼地,既怕損壞了這神秘的壁畫,又急於揭開它的真麵目。隨著清理工作的逐步推進,一幅宏大的戰爭場麵漸漸展露在眾人眼前:壁畫上描繪的竟是西夏萬奴王與蒙古鐵騎激烈交戰的場景。那畫麵栩栩如生,仿佛能讓人聽到金戈鐵馬的撞擊聲和戰士們的呐喊聲,眾人皆被這震撼的畫麵所吸引,一時之間,竟忘了身處何地。
    眾人身處這神秘空間,氣氛略顯凝重。一如前世的情景重現,有人突然皺起眉頭,提出眼前這幅描繪西夏萬奴王與蒙古鐵騎戰爭場麵的壁畫,與史實存在不符之處。陳皮阿四聞言,微微眯起眼睛,不緊不慢地開始給眾人講解其中緣由。胖子滿臉疑惑,忍不住質疑道:“四阿公,您又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就在這時,葉成默默掏出了蛇眉銅魚。搖曳的火光之下,銅魚的鱗片閃爍著奇異的光澤,將神秘的西夏文映照在岩壁之上。胖子瞅了瞅,撇撇嘴嘟囔著:“我又不懂這玩意兒,誰知道上麵寫的啥!”一旁的華和尚眼神一凜,緩緩吐出幾個字:“萬奴王,不是人。”話語雖短,卻如重錘般在眾人心中激起漣漪。
    然而,吳邪對他們的討論並不在意,他的目光始終緊緊鎖定在壁畫之上。不經意間,他發現張起靈獨自站在一塊石碑前,周身散發著蕭瑟疏離的氣息,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吳邪見狀,心中沒來由地一緊,像是被什麽揪住了一般,急忙快走幾步,拉住了張起靈的手。
    這一接觸,吳邪腦海中突然閃過前世的記憶——那時,胖子為了炸開墓門使用了炸藥,劇烈的震動使得這塊石碑移位,恰好擋住了壁畫的後半部分。而如今時過境遷,石碑依舊完好地矗立在那裏,壁畫的後半部分也清晰地展現在眾人眼前。
    隻見壁畫上描繪著僅剩的西夏士兵,他們拚死護著西夏王,退進了長白山那恢宏無比的巨大岩洞中。岩洞內部四通八達,甬道交錯,不知通向何方。西夏王身受重傷,已是藥石無醫,沒過多久便薨逝了。隨從們將他的遺體裝進了巨大的青銅棺槨,並安放在一座神秘的巨大青銅門附近。
    看著壁畫,吳邪突然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發現,這壁畫中的青銅棺槨並非是簡單的繪畫,而是真正的青銅棺槨鑲嵌在了壁畫之中!就在眾人驚愕之際,張起靈動了,他單手掐訣,指尖迅速滴落一滴鮮血,精準地打進了青銅棺槨上雕刻的百足巨型蜈蚣的紅寶石眼睛裏。刹那間,微光閃爍,吳邪和張起靈二人的身影竟在壁畫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解雨臣和黑瞎子帶著解家的夥計匆匆趕到時,恰好目睹了這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眾人正目瞪口呆、麵麵相覷之時,又是一陣光芒閃爍,吳邪和張起靈二人竟又出現在了原地,仿佛剛才的消失隻是眾人的幻覺一般。
    解雨臣踏入這神秘之地,目睹吳邪和張起靈陡然消失又乍然重現,不禁微微一怔,鳳眸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過。他很快斂去情緒,恢複了平日裏的沉穩鎮定,眉梢輕蹙,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審視著吳邪和張起靈,試圖從他們細微的神情變化中捕捉到一絲線索,洞悉這奇異現象背後的真相。他向前邁了一步,身姿挺拔,聲音沉穩而不失關切地問道:“你們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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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嘴角噙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狹長的眼眸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饒有興致地吹了聲口哨,不緊不慢地踱步上前,調侃道:“喲嗬,小哥和天真什麽時候偷偷練就了這麽酷炫的‘瞬間移動’絕技?也不教教我們這些眼巴巴等著學藝的人。”說罷,還故作惋惜地搖了搖頭,那模樣活像個被搶走心愛玩具的孩童。
    不待吳邪和張起靈開口回應,黑瞎子便圍著他們二人緩緩繞圈,上下打量著,嘴裏還念念有詞:“嗯……仔細瞧瞧,身上也沒看出有什麽變化呀,難不成這其中的門道藏在那幅神秘的壁畫裏?”
    解雨臣側頭,沒好氣地瞥了黑瞎子一眼,輕斥道:“別貧嘴了,先聽聽他們怎麽說。”語畢,他又將目光重新投向吳邪和張起靈,眼神中滿是期待,仿佛在渴求著一個能解開心中疑惑的答案。
    隨後,吳邪和張起靈移步離開壁畫,與趕來的解雨臣、黑瞎子低聲交談起來,胖子也湊了過去,五人圍成一圈,氣氛顯得神秘而凝重。而此時,陳墨獨自走到那具奇異的銅棺前,目光如炬,全神貫注地仔細觀察著。她的眼神中透著專注與思索,仿佛要將銅棺上的每一道紋路、每一處雕刻都銘記於心。
    陳皮阿四站在不遠處,微微眯起那雙飽經滄桑、滿是閱曆的雙眼,臉上帶著一種曆經歲月沉澱後的沉穩與深邃。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緊緊鎖定著陳墨的一舉一動,仿佛要透過陳墨的肢體語言,看穿這銅棺之中所隱藏的重重秘密,又好似在暗自揣度陳墨此刻的內心想法。他的手不自覺地輕輕摩挲著手中那根泛著古樸光澤的拐杖,粗糙的手指在拐杖上留下一道道細微的痕跡,心中暗自思量著這一係列變故將會給眾人帶來怎樣的影響,眼神中偶爾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光芒。
    華和尚雙手抱在胸前,站在離陳皮阿四不遠的位置,濃密的眉毛緊緊皺起,形成一個深深的“川”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許疑惑與不安,目光在那神秘莫測的銅棺與專注觀察的陳墨之間來回遊移。他輕輕歎了口氣,嘴裏低聲嘟囔著:“這事兒越來越邪門兒了。”與此同時,他還不時轉頭望向吳邪等人低聲交談的方向,眼神中隱隱透露出一絲期待,仿佛期盼著能從他們的交談中獲取一些關鍵線索,解開眼前這令人困惑不已的謎團。
    葉城靜靜地佇立在一旁,眼神中交織著好奇與緊張的情緒。他的雙手無意識地握緊又鬆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安與緊張。他的目光在銅棺和陳默之間頻繁移動,試圖從這兩者之間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解開心中的疑惑。他深知這地方充滿了詭異與未知,對於陳墨的舉動,他既擔心會引發一些不可預知的危險,又滿心期待著能從陳墨的探索中有所發現,找到解開這一切謎團的鑰匙。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做出一副想要湊近看得更清楚些的姿態,但又有些猶豫不決,畢竟那銅棺散發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捉摸不透的詭異氣息,讓他不敢輕易向前邁出那一步。
    而順子,或許是先前在暴風雪中遭受了嚴寒的侵襲,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有氣無力,靠著牆壁緩緩坐下。他的臉色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酡紅,猶如被熊熊烈火灼燒過一般,雙頰滾燙,仿佛能散發出陣陣熱氣。他的眼神有些渙散,眼皮沉重得仿佛灌了鉛,千斤重般難以抬起,努力地想要集中精神聽眾人的討論,卻感覺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綿軟無力。他微微顫抖著嘴唇,想要說些什麽,卻隻能發出微弱而模糊的聲音,最終無奈地靠在牆上,完全沒有精力參與到眾人的討論之中。
    突然間,順子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沉重,身子一軟,直挺挺地朝著地麵倒去。旁邊眼尖的解家夥計見狀,立刻驚慌失措地驚呼起來:“順子!順子!”這幾聲急切而尖銳的呼喊,瞬間打破了原本舒緩卻又彌漫著詭異氣息的寧靜氛圍。眾人紛紛麵露擔憂之色,迅速圍攏到順子身旁,眼神中滿是關切與焦急。
    陳墨反應敏捷,當機立斷,立刻從兜裏掏出一粒藥丸,迅速塞進了順子嘴裏。隨後,又拿出一瓶水,眼神示意張起靈幫忙。張起靈心領神會,上前輕輕掐開順子緊閉的嘴巴,陳墨則趁機小心翼翼地往順子口中灌了些水。喂完水後,陳默假裝在背包裏翻找了一陣,像是終於找到了所需之物,掏出一個睡袋鋪在地上,動作輕柔地將順子放上去,又細心地給他蓋上了毯子。然後緩緩站起身來,神色凝重,目光掃視著眾人,鄭重地說道:“順子怕是感染了風寒,正在發高燒,我們需要在這裏休整一段時間了。”她稍作停頓,又補充道,“大家也都吃些東西吧,以免被寒氣侵入,也染上感冒。吃點熱乎乎的食物,去去寒。”
    胖子聽到這話,立刻快步走到陳墨身邊。兩人悄悄走到一處較為隱蔽的角落,陳墨小心翼翼地從自己的神秘空間裏拿出了各種食材和香氣四溢的雞湯,還遞給胖子一小瓶散發著奇異光澤的瓊漿玉液,低聲囑咐道:“燉些滋補的湯水,給大家補補身子。”考慮到不能暴露一些特殊的物品,他們沒敢拿出電飯鍋之類的現代器具,隻好選擇了自熱米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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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多久,在胖子和陳墨的默契配合與努力搗鼓下,一桌豐盛的吃食便呈現在眾人麵前。他們趕緊把那些不該讓眾人看見的特殊物品收了起來,然後熱情地招呼大家過來吃飯。
    眾人吃完飯後,胖子又特意盛了些香氣撲鼻的雞湯,細心地喂給順子。喂完後,他伸手輕輕摸了摸順子的額頭,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燒已經退了,估計再過一會兒就能醒過來了。”大家聽了,原本高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緊張的氣氛也隨之緩和了一些。
    吃過飯後,先前因吳邪和張起靈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而彌漫在眾人之間的緊張與好奇情緒,似乎也隨著腹中的充實與溫暖而漸漸消散了。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再討論那件怪事,而是圍坐在陳皮阿四身旁,靜靜聆聽他講述年輕時盜墓的傳奇經曆,以及那些深藏在古墓裏的神秘知識。
    陳皮阿四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不緊不慢地講述著,那些驚險刺激的盜墓場景、詭秘莫測的機關陷阱,在他繪聲繪色的描述下仿佛一幕幕重現在眾人眼前。眾人聽得全神貫注,臉上的表情也隨著故事的跌宕起伏而不斷變化,時而眉頭緊鎖,緊張不已;時而雙目圓睜,驚歎連連。
    漸漸地,隨著陳皮阿四那富有感染力的聲音,困意也悄然爬上了眾人的心頭。解家的夥計們相互依偎著,眼皮越來越沉重;花和尚打著哈欠,腦袋不由自主地一點一點;葉城也忍不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身體不自覺地往旁邊靠去。沒過多久,眾人便都漸漸進入了夢鄉,洞穴裏恢複了寧靜,隻有偶爾傳來的輕微鼾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裏輕輕回蕩,仿佛是一首舒緩的催眠曲。
    陳墨靜靜地坐在一旁,目光溫柔地逐一掃過已然入睡的眾人,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與守護之意。她深知這地方看似平靜祥和,實則危機四伏,暗藏凶險,絲毫不敢有半分懈怠。稍作思忖後,雙手迅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一連串神秘的咒語從他口中吐出。刹那間,一層淡淡的微光自他掌心緩緩蔓延開來,如同水波般悄無聲息地擴散,將眾人盡數籠罩在一個無形而堅固的空間結界之內,為他們築起了一道安全的屏障。
    完成這一切後,陳墨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了些。然後輕手輕腳地取出自己的睡袋,緩緩鋪在地上,每一個動作都極為小心,生怕發出一點聲響吵醒了眾人的美夢。隨後,緩緩躺進睡袋,身體蜷縮其中,雙眼卻並未完全閉合,仍警惕地留意著周圍的動靜,如同一隻警覺的獵豹,在這靜謐卻暗藏危機的環境中,進入了淺眠狀態。
    在靜謐的氛圍中,張起靈和吳邪雖表麵上看似與眾人一樣進入了夢鄉,實則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覺,留意著周圍的一舉一動。陳墨施展空間結界的小動作自然沒能逃過他們敏銳的眼睛。張起靈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安心與信任,而吳邪則暗自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也漸漸舒緩下來,仿佛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鎖。
    吳邪側過身,在微弱的光線下,靜靜地望向身旁的張起靈,對方的輪廓在昏暗的環境中依舊清晰而熟悉,如同黑暗中的一座燈塔,給予他無盡的安全感。他下意識地攥緊了張起靈的手,仿佛那是他在這充滿未知與危險的世界裏唯一的依靠,像是抓住了生命中最珍貴、最不可或缺的東西。他心中充滿了恐懼,害怕一鬆手,眼前人又會如同之前那般,毫無預兆地消失不見,再度陷入那令人心慌意亂、不知所措的未知之中。
    張起靈感受到吳邪手中傳來的力度,那是一種帶著深深眷戀與依賴的緊握。他轉過頭,與吳邪對視,四目相對間,無需言語,彼此的心意便已相通。他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回握了一下吳邪的手,那一瞬間,一股溫暖而堅定的力量順著指尖傳遞到吳邪的心中,傳遞出一種無聲的安慰與承諾。在這黑暗且充滿未知的環境裏,這緊握的雙手,如同紐帶一般,將他們緊緊相連,成了彼此最堅實的依靠。隨後,在這份安心與溫暖的包圍中,他們終於真正放下心來,緩緩進入了夢鄉,臉上帶著淡淡的寧靜與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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