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覺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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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濃稠地潑灑在窗戶上,將那昏黃的燈光死死困在屋內。吳三省坐在昏暗的房間裏,眉頭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擰在一起,額頭上刻出深深的溝壑。他手中的煙頭像是黑暗中唯一的跳動的星火,明明暗暗,那繚繞的煙霧,如同他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肆意彌漫,讓他臉上的憂慮愈發濃重,好似被一層化不開的陰霾所籠罩。
    死寂的沉默中,桌上那台老式電話驟然尖銳地響起來,那急促的鈴聲仿佛是命運的警鍾,刹那間打破了一室寂靜。吳三省猛地回過神,像是被從沉思的深淵中一把拽出,動作迅速地抓起聽筒,聽筒裏很快傳來吳一窮焦急又刻意壓低的聲音,仿佛生怕隔牆有耳:“三省,聽說小邪有孕了?”
    吳三省握著聽筒的手不自覺收緊,他沉默了片刻,那短暫的停頓裏,卻似有千鈞重,而後沉聲道:“是,剛知道。”他的聲音沙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
    吳一窮那邊傳來一聲沉重的歎息,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擔憂:“咱們原先的計劃怕是行不通了。”
    “我知道。”吳三省言簡意賅,說完便掐滅煙頭,那動作帶著一股果決,仿佛是在和過去的計劃做一個徹底的告別 ,“我找二哥和解連環商量過了,咱們得改計劃。”
    幾日後,在杭州一處隱蔽的老宅中,四周靜謐得隻能聽見偶爾的風聲,屋內氣氛卻凝重得如同壓著一塊巨石。吳一窮、吳二白、吳三省和解連環四人圍坐在一起,桌上的一盞孤燈搖曳,映著他們神色各異卻同樣凝重的麵龐。
    吳一窮眉頭緊皺,額頭上的皺紋像是歲月刻下的憂慮印記,滿臉都是對吳邪安危的擔憂:“小邪如今有孕在身,絕對不能再涉險,那些暗處的敵人可不會因為這個就放過咱們吳家。”他的語氣沉穩卻難掩焦慮,大半輩子為家族操心,雖然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實際上他才是吳家幕後真正的掌舵人,家族的大小事務,他都在暗中權衡把控,每一個決策都深思熟慮。
    吳二白推了推眼鏡,那細微的動作卻透著十足的冷靜,鏡片後的目光冷靜而銳利,仿佛能穿透黑暗洞悉一切:“不錯,原先徐徐圖之的計劃太慢了,現在每耽誤一天,小邪就多一分危險。”他心思縝密,處事狠辣,在吳家就如同智囊一般的存在,無論麵對怎樣複雜的局麵,他都能冷靜分析利弊,是家族決策的關鍵人物。
    吳三省站起身,開始在屋內來回踱步,他的步伐急促而有力,帶著一股天生的癲狂與決然,此刻語氣堅決得不容置疑:“我和解連環打算拚著老命試一試覺醒血脈。咱們身體錘煉了這麽久,就算危險,也得搏一搏。血脈覺醒了,就能暫時讓小邪歇一歇,我和解連環一明一暗去對付那些不懷好意的人。”他的眼神中燃燒著堅定的火焰,為了吳邪,他不惜一切代價。
    解連環靠在椅子上,嘴角掛著一絲不羈的笑,那笑容裏帶著他一貫的灑脫隨性,可眼中卻透著旁人難以忽視的堅定:“我覺得雨辰可以代替小邪做誘餌,汪家一直是個大麻煩,得盡快解決。”他說出這話的時候,眼神微微閃爍,內心深處十分不好受,他清楚一旦計劃實施,解雨臣將要麵臨巨大的危險,他從同意計劃那天起就知道當吳邪出事時解雨臣必須頂上,這麽多年,他覺得虧欠那個孩子頗多。
    吳三省看著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解連環,嘴唇微微動了動,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他心裏糾結萬分,想說,別把雨辰拉進來了,可腦海中又浮現出吳邪的模樣,他最清楚天真純淨如稚子般的吳邪,經曆了那麽多磨難,如果計劃結束後,還不知會變成什麽樣!可解雨辰也已經夠苦了,他怎麽忍心再去傷害那孩子。這兩種念頭在他心中反複拉扯,讓他陷入了兩難的痛苦抉擇。
    吳一窮沒去理會兩人之間無聲的糾結,及時叉開話題:“可覺醒血脈談何容易,這覺睡丹的藥力……”他的聲音裏滿是憂慮,他深知血脈覺醒的風險,那是一場生死未卜的豪賭。
    吳二白立刻打斷他,語氣雖然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大哥,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咱們拖不起了,小邪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吳一窮長歎一口氣,那歎息裏滿是無奈與決絕:“罷了,那就拚這一次。我動用上麵的關係,盡量拖住‘它’的人,給你們爭取時間。”
    隨後,幾人又細細商討了一番細節,每一個步驟、每一個環節都反複推敲,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出現的漏洞,力求將計劃做到盡善盡美,他們清楚,這一次的計劃,關乎著吳家的未來,更關乎著吳邪的安危。
    最終,經過一番慎重的權衡與考量,他們敲定還是返回京市的吳家老宅。這座老宅承載著吳家數代人的記憶與秘密,它所處位置隱蔽,四周環境靜謐,安保措施更是曆經多年精心布置,相對來說極為安全。而且,老宅之中還暗藏著諸多鮮為人知的秘境,挑一處作為覺醒血脈的地點,無疑是穩妥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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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二白和吳一窮心中明白此事刻不容緩,當即放下手中繁雜瑣碎的事務,馬不停蹄地陪著吳三省和解連環一同回到京市吳家老宅。踏入那座極具神秘色彩的雙子樓影樓,他們便開始為即將到來的血脈覺醒做準備,剛回到吳家老宅,吳二白便匆匆走向屋內的電話旁,迅速撥通了潘子的號碼。電話接通,聽筒裏傳來潘子熟悉的聲音,吳二白深吸一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刻意偽裝的焦急與無奈:“潘子,是我,吳二白。你聽好了,三省這邊情況突然惡化,像是受到輻射影響,病情急劇加重,整個人都虛弱得不行了。我實在沒別的辦法,隻能指望小邪他們趕緊回來,你幫我跟小邪說說,再懇求陳墨務必幫忙救治一下三省,她醫術高明,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這事就拜托你了。”掛了電話,吳二白眉頭緊皺,眼中滿是擔憂,他深知這場謊言隻是權宜之計,隻盼一切能順利進行,不要出現任何差池。
    吳二白這邊正對著電話那頭的潘子急切地說著話,神色凝重,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已然風雲突變。
    與此同時,吳三省那邊真真切切地出了事。吳三省此人,向來心狠手辣,這份狠勁,對別人毫不留情,對自己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盯著那一小瓶從自己身下掉下、被陳默收集起來又碾成粉末的鱗片,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之前他就想著留下這東西研究,看看能不能煉製成丹藥,以備不時之需,如今時機一到,他沒有絲毫猶豫,一仰頭,將整瓶粉末喝了下去。
    果不其然,剛咽下粉末不久,他的病情便開始急劇反複。隻見身上鱗片和角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開始不受控製地慢慢長出,隨後又大片脫落,如此循環往複。那場麵,看得旁人膽戰心驚。
    消息很快傳到吳二白耳中,他一聽,頓時氣得七竅生煙,雙眼瞬間瞪得滾圓,滿臉怒容。他來不及多想,掛斷電話後,拔腿就朝著雙子樓狂奔而去。衝進屋內,瞧見吳三省那副模樣,二話不說,抬手“啪”的一聲,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吳三省臉上,怒喝道:“你真是不要命了!”緊接著,他又一把抄起一旁的文明棍,作勢就要往吳三省頭上敲去。
    就在這時,吳一窮趕忙上前,一把拉住吳二白,暗暗地朝著他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你還不了解老三嗎?他做事一向瘋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沒少幹。這次為了取信陳默,他必須這麽做。不然,陳墨怎麽肯輕易拿出覺醒丹給他?你再仔細看看,他雖然鱗片、角不斷地長了又掉,但你有沒有發現,他的身體根基似乎並未受到實質性的傷害。而且,那些所謂的輻射物,好像正在緩緩地被他的頭發吸收。你看他的頭發,已經像烏雲一般伸展開來,還在自然地蠕動著,仿佛在風中肆意飄蕩。他俊美的臉頰上長出了幾片鱗片,頭上也冒出了類似龍角的犄角,這般模樣,竟有一種別樣的邪異之美,並不像一開始受到輻射時那般詭異可怖鱗片也沒有在生長掉落了。”
    吳二白聽了這番話,這才強壓下心頭的怒火,仔細觀察起吳三省的狀況。端詳了好一會兒,見吳一窮所言不虛,他終於稍稍放下心來,原本緊繃的身體瞬間鬆懈,氣也泄了一大半,隻覺得身心俱疲,無力地長舒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在細密如愁緒般的淅淅瀝瀝小雨中,吳邪、胖子、張起靈與潘子一行人腳步匆匆,神色匆匆地趕到了高鐵站。天空沉甸甸地壓著厚重如墨的鉛雲,潮濕的空氣裏彌漫著壓抑的味道,就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吳邪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他緊抿著嘴唇,沉默不語,眼神中滿是凝重,腦海裏不斷翻騰著各種猜測,可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在京市等待他們的究竟會是什麽。
    “天真,你可別想太多了!咱幾個是什麽組合?那可是鐵打的摸金鐵三角再加上潘子,還有啥困難能攔住咱們?”胖子那標誌性的大嗓門在這略顯沉悶的氛圍裏顯得格外突兀,他一巴掌拍在吳邪的肩膀上,試圖用自己一貫的樂觀和滿不在乎來驅散吳邪心頭那團越積越厚的陰霾。吳邪聞聲,緩緩抬起頭,扯動嘴角,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可那眼神裏的憂慮卻分毫未減。
    距離發車還有一段時間,吳邪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從兜裏掏出手機,手指微微顫抖著撥通了解雨辰的電話。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吳邪頓了頓,調整了一下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簡短地說道:“小花,我們幾個正坐高鐵去京市,大約三五個時辰後到,你來車站接一下我們。”電話那頭的解雨辰隻是簡單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吳邪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忙音,心中莫名湧起一絲不安。
    然而,還沒等他們來得及鬆口氣,一個棘手的難題就冷不丁地橫在了麵前。陳墨沒有身份證,而張起靈的身份證還沒辦好。眾人瞬間都愣住了,麵麵相覷,一時沒了主意,眼神裏滿是焦急和無奈。這可怎麽好,沒有身份證,連車站的門都進不去,更別提坐高鐵去京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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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大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時,陳墨卻一臉淡定,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那模樣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隻見她不慌不忙地走到售票窗口前,站定後,眼神中泛起奇異的光芒,整個人仿佛瞬間進入了另一種狀態。她的目光緊緊鎖住售票員的眼睛,嘴唇微微開合,低聲念叨著什麽。售票員原本木然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神情恍惚,動作機械地開始為他們打出車票。吳邪在一旁看著,心中滿是疑惑和驚訝,可又不敢出聲詢問,隻能把這份震驚強壓在心底。
    幾人懷揣著忐忑的心情來到動車車站入口,這裏需要刷身份證才能進入。看著那一道道安檢閘機,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吳邪的手心全是汗,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眼睛死死盯著陳墨,眼神裏滿是擔憂和期待。胖子則不停地搓著手,嘴裏小聲嘟囔著:“可千萬別出啥岔子啊。”張起靈和潘子雖然麵色平靜,但從他們微微緊繃的身體也能看出,他們此刻同樣緊張萬分。
    陳墨卻依舊不緊不慢,雙手在袖間快速翻動,像是在進行一場神秘的儀式。眨眼間,兩張身份證便出現在他手中,他快速遞給張起靈一張。隨後,她的手指在身份證上輕輕拂過,嘴裏念念有詞,附上了神秘的法術,低聲說道:“這身份證雖是假的,但我施了法,能迷惑電子設備,不會被識別出來。”
    眾人咽了咽口水,懷著最後的一絲希望走向安檢閘機。吳邪的心跳急劇加速,每一下都仿佛要衝破胸膛。他的眼睛直盯著身旁張起靈緩緩抬的起手,將身份證放在感應區。就在這時,陳墨暗中發力,電子設備發出一陣輕微的電流聲,聲音雖小,卻在這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刺耳。顯示屏上的數據瘋狂閃爍,就像暴風雨中的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一時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出,眼睛死死地盯著顯示屏,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一秒、兩秒……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終於,顯示屏上出現了“驗證通過”四個大字,然後閘門緩緩開啟眾人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下來,快步走進了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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