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沼澤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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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如墨,濃稠得仿佛能滴下來,將沼澤裹在其中。突然,平靜的沼澤水麵劇烈翻湧,泥水四濺。眾人神經緊繃,屏住呼吸,死死盯著水麵。隻見沼澤裏緩緩冒出一個龐大的身影,水波一圈圈蕩漾開去。那身影漸漸顯露全貌,竟是一條金鱗巨蟒!其身軀比先前追擊眾人的那兩條大得多,鱗片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詭異而耀眼的金光,仿佛鍍了一層流動的黃金。它頭上有個微微隆起的小鼓包,像是孕育著某種神秘的力量,那雙眼睛更是令人不寒而栗,閃爍著雷電般的光澤,仿佛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威力。
    胖子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嘴巴張得老大,驚呼道:“難道這是一隻蛟!”那聲音因為震驚而有些變調,在寂靜的沼澤上空回蕩。
    “不是。”張起靈語氣平淡而篤定,聲音低沉而冷靜,沒有絲毫的慌亂。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仔細打量著巨蟒,然後補充解釋道,“它腹部沒有四肢。”簡短的話語,卻像是給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讓原本緊張到極點的眾人稍微緩了口氣。
    吳邪眉頭緊皺,腦海中迅速回憶起在秦嶺的那段驚險經曆,轉頭看向一旁的陳墨,說道:“陳姐,你看它像不像虺?”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和疑惑。
    “是快化蛟的虺,虺五百年化蛟,千年化龍。”陳墨目光凝重,若有所思地盯著黃金虺,緩緩說道。她的聲音沉穩,卻難掩心中的疑惑:傳說中虺隻有黑白二色,這金色的虺究竟是怎麽出現的呢?是不是和厙族人有關呢?它會不會也能像傳說中的那樣,在獸形和人形之間隨意轉換?這東西難不成也是個人?種種疑問在陳墨腦海中不斷盤旋。
    解雨臣眼神突然變得深邃,似乎陷入了回憶。他想起闖在十八層通天路時,與九天玄女真身綠色大蟒戰鬥的驚險情景,不禁說道:“這東西很像九天玄女的真身,難道九天玄女是厙族人?”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猜測和不安,讓眾人原本就緊張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
    沒有去過十八層通天路的人,根本聽不懂幾人的對話,隻能緊張地盯著那條黃金虺,大氣都不敢出。然而,就在眾人提心吊膽之際,那黃金虺竟發出一聲類似龍吟的“哞”聲,聲音低沉而威嚴,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隨著這聲吼叫,那些原本圍著眾人的野雞脖子迅速潛入沼澤,紛紛退走。黃金虺那充滿人性的大眼睛看了一眼張起靈,隨後一個擺尾,迅速潛入沼澤不見了,隻留下一抹若有若無的香氣穿透了結界。
    “禁婆香!”瞎子神色大變,急忙提醒眾人捂住口鼻。就在這時,霍秀秀突然尖叫出聲,聲音尖銳而驚恐。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沼澤的邊緣之地,有一個身高一米七左右的黑影。從身形上來看,那是個女人。眾人紛紛將手裏的手電照向那人,在昏黃的燈光下,隻見那人臉上身上都是泥巴,一時之間竟認不出是誰。張起靈眼神一凜,突然說了一句:“陳文錦!”話音未落,便毫不猶豫地跳下沼澤,奮力向那黑影遊去。
    吳邪見狀,立刻坐上黑崽崽化成的雲朵,跟了過去。他心中暗暗想道,果然她又出現了,這次一定要想法留住她,不能讓她把小哥引走,看看會發生什麽?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和期待。與此同時,陳墨打開空間領域,帶著所有人跟在吳邪身後。陳文錦不經意間隱晦地向石台上瞟了一眼,在她的眼裏,石台上的那群人突然消失不見了,這讓她心中也不免生出一絲疑惑。
    當吳邪等人趕到時,張起靈和陳文錦正在激烈纏鬥。陳文錦身手敏捷,像泥鰍一樣滑溜,在張起靈的攻擊下左躲右閃,總在張起靈快要抓到她時,險險躲過。吳邪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那股倔勁兒一上來,坐在雲朵上用天機傘,一次又一次地把想要溜走的陳文錦擋回去。陳墨看出了吳邪的打算,在陳文錦潛入水中時,她迅速出了領域,甩出九重錦,精準地捆住陳文錦的腳踝,剛想把她拉出水麵,就聽到張起靈傳音:“放她走!”陳墨眉頭微皺,看向張起靈,隻見他的目光中帶著隱晦的焦急和祈求。無奈之下,陳墨隻好假裝失手放走了陳文錦,而張起靈毫不猶豫地追著陳文錦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吳邪看向陳墨,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中滿是失落和無奈,卻什麽也沒說。陳墨心裏卻像被刀割了一樣難受,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鬼使神差地放走了陳文錦。明明知道吳邪想要打破宿命,可還是順從了張起靈的意願。張起靈究竟要做什麽?看來事情遠沒有那麽簡單,陳墨心中滿是疑惑和擔憂。
    張起靈追著陳文錦,穿過茂密的樹林,越過泥濘的沼澤,終於來到了一座破廟前。這座破廟矗立在一片荒蕪之地,四周雜草叢生,斷壁殘垣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廟門早已破敗不堪,歪歪斜斜地掛在門框上,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它吹倒。屋簷上的瓦片七零八落,露出裏麵腐朽的木梁,牆壁上布滿了青苔和裂痕,顯得陰森而詭異。月光透過破損的屋頂灑下,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給這座破廟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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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文錦停在廟前,緩緩轉過身來,她臉上的泥巴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那雙眼睛卻依舊明亮,透著一股難以捉摸的神色。張起靈站在她對麵,眼神複雜,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兩人就這樣對峙著,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又微妙的氣氛,仿佛下一秒就會再次爆發一場激烈的戰鬥,又仿佛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即將被揭開……
    暮色如濃稠的墨汁般在沼澤上空漫開,腐木與青苔混雜的腥氣裹著潮濕的風撲麵而來。張起靈喉間像卡著砂礫,幹澀的聲音從喉嚨深處艱難擠出:"你還好嗎?"他蒼白的指節因用力攥緊衣角而微微發顫,在昏暗的光線裏泛著冷白。
    陳文錦的呼吸急促得像瀕死的魚,她攥住張起靈的袖口,腕骨上的青銅鈴鐺隨著動作發出細碎聲響:"我沒有時間了!"月光掠過她眼底瘋狂生長的墨綠色紋路,如同爬滿枯枝的藤蔓,昭示著某種不可逆轉的異變正在吞噬她的生命。
    張起靈淡漠如古井的瞳孔驟然收縮,罕見地泛起漣漪:"他來了,你不等他了嗎?"遠處傳來悶雷般的震顫,驚起成片磷火在沼澤上空盤旋,宛如無數雙詭譎的眼睛。
    陳文錦望著破廟中那尊人麵蛇尾的神像,斑駁的壁畫上,無數先民被獻祭的場景仿佛在眼前重現。她深吸一口氣,將凍得發紫的嘴唇抿成蒼白的直線:"不等了。你們隊伍裏有"它"的人,務必小心。告訴三省...別再等我了。"話音未落,她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黑紫色的血珠。
    "你送我進去吧,我隻信你。"陳文錦指著神像背後幽深的洞口,那裏仿佛蟄伏著吞噬一切的巨獸。張起靈沉默片刻,喉結艱難滾動:"好。"他的聲音低沉得如同古老的誓約,卻藏不住尾音裏那絲若有若無的顫抖。
    陳文錦望著深不見底的黑暗,眼底閃過一絲釋然與悲憫:"計劃一開始,誰都沒有回頭路。我們付出太多,死了那麽多人...就剩最後一步了。"她頓了頓,目光穿過重重迷霧,仿佛看到某個戴著黑框眼鏡的身影,"希望我是最後一個祭品,希望吳邪..."
    "我替吳邪不行嗎?"張起靈突然打斷,墨色瞳孔中燃燒著近乎執拗的火焰。陳文錦苦笑搖頭,指尖撫過岩壁上古老的蛇形圖騰:"吳邪就是為此而生!我們目標太大了..."她轉身走向黑暗,單薄的身影很快被吞噬,隻留下回音在洞窟中回蕩:"三天後,我在這裏等你。"
    張起靈最後看了眼空無一人的洞口,身形如鬼魅般沒入密林。
    石台上的眾人再也無法保持鎮定。沼澤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嘶鳴,上百條野雞脖子吐著信子在泥沼中翻湧,猩紅的蛇信如同燃燒的火焰。
    "不能再待了!"陳墨踏出一步,周身泛起幽藍的光暈。她的空間領域如漣漪般擴散,將眾人籠罩其中。麵對眾人警惕的目光,她輕笑一聲,發絲無風自動:"盡管盯著我,憑你們的手段,還不夠格把我切片研究。"話音落下,眾人隻覺天旋地轉,再睜眼時已置身對岸。
    潘子弓著腰在岸邊忙碌,枯枝與腐葉在他布滿老繭的手中迅速堆成錐形。"三爺該到峽穀了。"他喃喃自語,從貼身口袋掏出顆渾圓的黃丸。火苗舔舐的瞬間,濃烈的黃色煙霧衝天而起,在空中凝成扭曲的雲團。
    吳邪望著熟悉的煙霧,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時潘子也是這樣,一邊往火堆裏扔信號丸,一邊拍著他肩膀說:"小三爺,這黃色啊,就代表前麵有危險。"而今問出信號彈顏色是代表什麽的?這個問題的是霍秀秀時光的輪轉,讓一切有了些許的錯位,或許這就是那一線生機。
    "有了!有回音了!"胖子突然指著天際大喊。一道猩紅的煙柱刺破夜幕,宛如燃燒的雞冠蛇直衝雲霄。解雨臣臉色驟變:"不對,這煙的方向...是盆地中央!"黑瞎子架起望遠鏡仔細觀察,鏡片反光映出他凝重的神色:"確實,離預定地點偏差至少十裏。"
    馬鳳英不經意間瞥向吳邪,呼吸突然停滯——青年望著那道紅煙,嘴角竟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月光灑在他的側臉,將那抹笑意暈染得神秘莫測,仿佛知曉所有的秘密,卻永遠不會言說。
    胖子的手重重將望遠鏡砸在膝蓋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渾濁的汗珠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滴落在沾滿泥汙的衣襟上。“這是我們的相反方向!”他扯著嗓子嘶吼,粗糲的聲線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刺耳,“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已經一頭紮進盆地腹地了,這……這分明是先我們一步闖進龍潭虎穴了!”話音未落,他的喉結劇烈滾動,渾濁的瞳孔裏翻湧著不安與慌亂。
    潘子幾乎是撲過去奪過望遠鏡,骨節突出的手指死死攥著鏡筒,鏡片在他微微發顫的手中折射出扭曲的光影。“不可能!”他的聲音帶著破風箱般的沙啞,“三爺明明說過,必須等我的信號煙才能進來……”突然,他的話語戛然而止,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片刻後,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衝破喉嚨:“我靠!不好了,出事兒了!紅色信號代表著不要靠近,趕緊撤退啊!”他的額角青筋暴起,脖頸上的血管像一條條扭曲的青蛇,臉上血色盡褪。
    馬鳳英擰緊眉頭,眉心擠出深深的溝壑,眼神中滿是懷疑:“你會不會記錯了?這種關鍵時候,可容不得半點差錯!”她下意識攥緊腰間的短刀,指腹摩挲著冰冷的刀柄,似乎想借此平複內心的不安。
    “我怎麽可能記錯!”潘子急得原地跺腳,古銅色的臉龐漲得通紅,“這種軍用信號彈,我在當傘兵的時候天天摸,燒成灰都認得!”他猛地抄起地上的獵槍,子彈上膛的金屬撞擊聲清脆而決絕,“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得去看看三爺到底怎麽樣了!”話音未落,他已經邁開大步準備往前衝。
    吳邪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潘子的背包帶:“說什麽胡話!這麽危險的地方,哪能讓你一個人去!”眾人對視一眼,空氣中彌漫著凝重的氣息。短暫的沉默後,眾人默契地握緊武器,決定一同前往盆地中央——哪怕前方是九死一生的絕境,他們也絕不拋下任何一個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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