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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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睛一看,一個頭發擀氈的男人蜷縮在陰影裏,渾身沾滿草屑和嘔吐物。
他的西裝破成布條,露出的皮膚上布滿青紫抓痕,指甲縫裏嵌著黑色的泥垢。
當他抬起頭時,我差點後退半步——他的眼睛布滿血絲,瞳孔都縮了一小圈,嘴角掛著涎水,正對著空氣瘋狂磕頭:
“別過來……別過來!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
“張先生?我是元神堂的……那啥,聽說你遇到了點兒事兒,我過來幫你處理了……”
“元神堂……元神堂……你,你是元神堂的先生!”
張鬆看到了我之後,就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直接抱住了我的腿。
看著眼前瘋癲的張鬆,我也是一愣,出門的時候金鳳還跟我說他老丈人是個大人物,眼前的人看起來就跟一個乞丐沒有任何區別。
我現在非常懷疑他能不能掏出二十萬。
而且,這赤霞寺看起來處處透露著詭異,這倆和尚,看起來也不像是正經和尚,單看他們臉上的傷,就好像是混社會的過來當和尚了,我在他們的身上也感受不到啥靈氣,似乎也沒啥修為。
“殷堅施主,張鬆先生一到晚上就會這樣,如果有事兒,我們可以明天早上說,不過遠來便是客,您是元神堂的先生,那便是修道之人,正所謂佛道一家,不如先去見見我們的主持方丈?也好讓我們盡一盡地主之誼,阿彌陀佛。”
聽到這倆和尚這麽說,我也是歎了口氣,現在這鬼地方肯定是打不到車了,看來還是得在這住下,不過看著周圍的環境,我也是咽了咽口水。
還好老子是農村出來的,不然還真不敢住在這種鬼地方。
“好,那就打擾小師父了,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此時,半隻耳看著我,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小僧無聞。”
而另一個裂口僧也是看著我道:
“小僧無言。”
“我叫殷堅,幸會。”
說到了這兒,我突然發現了有點不對勁兒,我好像還沒有自我介紹,這個小僧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不過很快我就反應過來了,我現在,可是個網紅……
“殷施主的大名我們肯定聽過!不必介紹,您現在在網上很火的。”
無言看著我,那原本就沒縫合好的嘴角裂開了一下,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額,那個是個誤會。”
“我懂,施主,這邊請,我帶您去見主持,然後明天再解決張施主的事情。”
無聞這是看著我,指了指門口,而無言則是直接將抱著我腿的張鬆給拉走了。
看到這一幕,我也是一愣,心裏不免有了提防之心,這個赤霞寺還真是詭異的要是。
跟著無聞和無言轉過三道回廊,腐木的黴味愈發濃重。簷角垂下的蛛網不時擦過臉頰,黏膩得像觸到某種生物的觸須。
遠處傳來斷斷續續的木魚聲,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天靈蓋上,震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大殿佛堂。
“到了,我們主持方丈就在裏麵。”
無聞推開雕花木門,門軸發出垂死般的呻吟。
檀香與血腥味混雜的氣息撲麵而來,我下意識屏住呼吸。
廟堂內燭火搖曳,三四十個身著灰褐僧袍的僧人端坐在蒲團上,誦經聲低沉嘶啞,像無數毒蛇在吐信。
燭火昏黃的光影裏,僧人們的麵容逐漸清晰。
有的左眼處隻剩個黑洞,眼眶邊緣結著暗紅血痂;有的鼻子被削去半邊,露出森白的鼻骨;還有個僧人嘴唇外翻,牙齦上布滿青黑色的潰瘍。
他們整齊劃一地轉頭看向我,殘缺的五官扭曲出詭異的笑意,誦經聲突然拔高,震得梁上的積灰簌簌掉落。
正中央的高台上,端坐著個身披金線袈裟的老僧。他周身縈繞著淡淡的白霧,看不清麵容。
無聞和無言突然匍匐在地,額頭貼地:
“主持,元神堂殷堅先生到了。”
老僧緩緩抬手,白霧如潮水般褪去。
我倒抽一口冷氣——他的眼眶空洞洞的,沒有眼球,隻有兩團渾濁的灰白色組織在眼窩裏微微顫動;鼻子被齊根削去,隻留下兩個可怖的血洞;嘴唇不翼而飛,森白的牙齒和暗紅的牙齦完全暴露在外,嘴角還掛著涎水。兩隻耳朵也沒了蹤影,耳垂處結著黑紫色的痂。
“殷先生,老衲豐通,失禮了。”
老僧開口,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帶著漏氣般的“嘶嘶”聲。
他雙手合十,手腕上的佛珠突然發出詭異的紅光。
“當年遭歹人暗算,落得這般模樣,讓先生見笑了。”
我強壓下胃部的翻湧,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幸會幸會,久仰豐通大師威名。”
目光掃過堂內僧人們殘缺的麵容,心裏暗自警惕——這哪是什麽佛門淨地,分明是個修羅場,難怪沒香火。
豐通大師歪了歪頭,空洞的眼窩直勾勾“看”向我:
“殷先生年少有為,五年前搗毀葬劍村的壯舉,老衲至今記憶猶新。隻是近日網上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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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嘴角扯出個滲人的弧度,“聽說先生對付煞體的手段,頗為特別?”
廟堂內的誦經聲戛然而止,僧人們齊刷刷盯著我,氣氛瞬間凝固。我摸了摸鼻子,幹笑道:
“都是誤會,純屬誤會。大師也知道,現在的人就愛瞎傳。”
“阿彌陀佛。”
豐通大師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指尖關節畸形腫大,指甲漆黑如炭。
“謠言止於智者。先生既是元神堂的英才,今夜便安心在此歇下。明日一早,再與張檀越詳談。”
他話音剛落,堂內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木魚聲,僧人們重新開始誦經,聲音比剛才更加急促,像是在驅趕什麽。
無聞和無言起身,恭敬地朝我躬身:
“殷先生,請隨小僧去客房休息。”
我跟著他們往外走,餘光瞥見供桌上的佛像——那尊彌勒佛的笑臉不知何時被人用朱砂塗改成了哭臉,嘴角還滴落著暗紅的顏料,像是血淚。
出了廟堂,冷風灌進衣領,我這才發現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無聞和無言一前一後將我帶到一間廂房,房內陳設簡陋,一張破舊的木床,桌上擺著盞忽明忽暗的油燈。
“先生將就一晚,若有任何需要,喚小僧便是。”
無聞說完,與無言對視一眼,轉身離去。
我關上門,靠在門板上長舒一口氣。油燈突然劇烈搖晃,火苗竄起半尺高,在牆上投出巨大的黑影。
牆角傳來細微的響動,我猛地轉頭,隻見一隻老鼠拖著半截人手指從床底竄過,指尖還戴著枚鑲鑽戒指,在火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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