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楊葬前輩的話中帶著焦急，我也是緊張了起來，要知道，楊葬前輩可是以鬼體修煉成仙的，雖然現在隻能存在我的神識之中，但也是見過大世麵的。
    現在他都有些著急，那說明這些人真的不好對付。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豐通大師，輕聲問了一句：
    “既然現在我已經跟大師合作，那希望大師能跟我說一下張鬆先生的事兒，我的目的是度化那女鬼投胎，若是不知道死因，恐怕我也幹不完這個活。”
    我剛說完，豐通大師就伸出了單手，看著我說道：
    “殷施主莫要急躁，今晚我們二人會與張鬆先生在大殿守著，到時候，我再給你講就是。”
    “嗯。”
    與豐通大師告別後，我強裝鎮定地邁出齋堂，後背卻早已被冷汗浸透。
    寺內彌漫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氣息，檀香混著腐味，如同有人將香灰撒在了腐爛的屍體上。
    我假意閑逛，實則暗中觀察，每走一步都感覺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盯著我。
    轉過一處回廊，眼前的景象讓我猛地駐足。角落裏的佛龕中，供奉著一尊造型怪異的神像
    。那神像通體漆黑，身形魁梧，頭戴五骷髏冠，三目圓睜，怒發衝冠。它背後生著六臂，手中分別握著各種兵器，有的泛著寒光，有的纏繞著鎖鏈，最詭異的是它懷中竟抱著一顆滴血的頭顱，腳下還踩著扭曲的人形。
    神像周身雕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藍的光，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緩緩流動。
    “這…… 這是什麽玩意兒？”
    我下意識地在識海中問道，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恐。
    楊葬的聲音帶著少見的凝重，在我腦海中響起：
    “小子，你看到的是大黑天神像。這尊神在密宗有著極其特殊的地位，本是婆羅門教濕婆的化身，後被佛教吸收，成為了佛教的護法神。傳說它具有破壞、戰鬥的神格，能降伏惡魔，鎮護佛法。但正常的大黑天神像，絕不該是這般陰森恐怖的模樣，雖然看起來凶狠，但沒有這般陰邪。”
    我咽了咽口水，目光死死盯著神像。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神像的三目似乎在轉動，直勾勾地盯著我。
    “楊前輩，這神像有問題？”
    “嗯，依我看有一點問題。”
    楊葬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正常的大黑天神像，雖麵容可怖，但卻帶著一股威嚴正氣，是護佑眾生的象征。可眼前這尊…… 你看它懷中的頭顱，還有腳下的人形，那分明是用活人獻祭的標誌！再看那些符文，根本不是正統的佛教符文，而是摻雜了某種邪術的符咒，這尊神像，怕是被用來行邪惡之事的！”
    我感覺頭皮一陣發麻，後退半步，卻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柱子。
    抬頭一看，柱子上也刻滿了奇怪的紋路，與神像上的符文如出一轍。
    “楊前輩，你不是說大黑天神是護法神嗎？怎麽會跟邪術扯上關係？”
    楊葬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密宗修行，本就講究以暴製暴，以惡止惡。大黑天神雖為護法，但也有凶狠的一麵。有些心懷不軌之人，便曲解教義，利用大黑天神的威名，行邪惡之事。他們通過活人獻祭，妄圖獲得極強的修為，卻不知這早已背離了佛法的本意。”
    我盯著神像，越看越覺得詭異。神像腳下的人形浮雕，表情扭曲痛苦，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折磨。
    而它懷中的頭顱，五官模糊，卻能讓人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怨氣。
    “楊前輩，那豐通他們供奉這尊邪神像，到底想幹什麽？”
    “現在看來，大黑天神就是豐通的信仰，據我所知，每一個喇嘛都會向一名神明進行修行，來獲得神明的庇護，現在看……”
    楊葬前輩的聲音突然變得模糊，仿佛被某種力量幹擾。
    “殷堅施主，您對這佛像有興趣？”
    豐通大師的聲音從我身後幽幽傳來，聽到這聲音，我也是一瞬間手臂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但我還是故作鎮定的看了他，隨之禮貌的笑道：
    “這佛像我從未見過，隻是好奇。”
    “此佛像是老衲家鄉的一位神明，他是老衲的信仰之神，看來殷堅施主不太了解我們家鄉的教派，沒見過也是正常的，請容許老衲介紹一下。”
    豐通大師枯瘦如柴的手指劃過神像底座，渾濁的灰白色眼組織微微顫動，像是在透過虛空凝視著我。
    隨後，他就拿起了佛像前的一個碗，然後看著我說道：
    “此乃嘎巴拉碗，是我的一個法器。”
    “殷施主可知道，這嘎巴拉碗如何製成？”
    他將碗舉到我麵前，沒有嘴唇的牙齦間漏出嘶嘶氣音。
    那碗呈暗紅色，表麵布滿細密的裂紋，像是幹涸的血脈。
    碗口邊緣鑲嵌著九顆牙齒，每顆都帶著半截發黑的牙根，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更駭人的是碗內壁刻著扭曲的人臉浮雕，五官擠作一團，空洞的眼眶裏還嵌著兩粒渾濁的珠子，仿佛是從活人眼中剜出的晶狀體。
    我胃裏一陣翻湧，強忍著後退的衝動。
    豐通大師卻將碗湊近自己沒有鼻子的黑洞，深深吸氣，喉間發出 “咯咯” 的吞咽聲：
    “取修行圓滿者的頭骨，經七七四十九日秘法煉製，方能成就此等法器。”
    他用指甲刮過碗壁，刺耳的聲響震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幾片細碎的骨屑隨之飄落。
    “這是上一任主持的頭骨，他圓寂時，頭骨自發裂成碗狀，此乃天授法器。”
    我盯著碗中殘留的褐色汙漬，像是幹涸的血跡與香灰的混合物。
    楊葬的聲音在識海斷斷續續：
    “別碰…… 這根本不是高僧遺骨…… 隻是一個普通人的遺骨！看這個大小，應該是個小年輕的頭骨！”
    說完，豐通大師就轉過身，麵對著我，笑著道：
    “殷堅施主，我聽說過你之前的事跡，你可是個天才少年，不知道願不願意與老衲一起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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